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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人文:種下愛的種籽 刻下愛的記憶(一)

作者:德布藍恩 (部落工作者) 圖片提供:比悠瑪部落

將搗完的小米皮吹掉

部落照顧的童年生活

三十多年前,父母親的工作主要是到各部落兜售舊衣服,較近的會在同鄉鄰村、遠的翻過一座山到台東。過去交通沒有那麼便利,所以他們常常一去就是三、五天,所以父母不常在家,是小時候的常態。正因如此,我卻有滿滿的、美好的、愛的記憶。

排灣族在繼承家業的習俗上,通常都由第一位出生、第一位看見陽光的長子或長女(vusam)為當家者。當家者可繼承家業、可以獲得家族的房子、大部分土 地,以及擁有號召全家族各項事務的權力。但是相對的,當家者也有義務照顧未婚弟妹、失婚弟妹、甚而必須照顧失依失怙的姪子女。

精采內文

 
 

 

專欄作家:阿朗壹的蚓腹寄居姬蛛

作者:楊家旺

【阿朗壹的蚓腹寄居姬蛛】2009.05.29 攝於阿朗壹

安立奎.維拉馬塔斯的小說《巴托比症候群》第十八章,我讀到這樣一段文字:王爾德在〈身為藝術家的評論者〉(The  Critic as Artist)一文中,曾經提及自己長久以來的夢想:「『什麼事也不做』,是世界上最困難的事。不僅困難,而且需要智慧。」

精采內文

 

自然人文:賈福相向親朋好友們報平安

作者:賈福相

這是一封向親朋好友們報平安的信。

希望你們不要停止寫信給我,對一個荒島野居的老人,朋友來信是最大的精神食糧。

2010年夏季,對我是一段多難的日子。5月底大腸出血,醫生說可能是癌症(好像判了死罪)。經過幾次檢查才斷定是直腸潰瘍(短期徒刑)。經過神經科醫生初步檢查,結果認為是初期帕金森氏症(無期徒刑),仍在繼續診斷中。

生病的時候喜歡胡思亂想,重新考慮自己的生活。今年79歲了(我的三位兄長都已去世,他們三人平均活了70歲),我如果今天死去,已經是很長壽了。

精采內文

 

書齋:《那些極境敎我的事》之4:南極-一本接近靈魂的大書

作者:陳維滄

生命渺小可貴,心域無限寬廣

蔚藍的海天與淨白的冰原,是南極的基本色調。在這樣一個敞亮的冷色調中,卻隱藏著震懾心靈的美景,與波濤洶湧的險境。對喜歡冒險追求體驗的旅者來說,南極時時刻刻以她冷豔的眼波,散發出陣陣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旅者的手中有著相機,更可將瞬間的感動擷取下來,分享更多的有緣人,並為歷史作見證。

精采內文

 

 

自然人文:種下愛的種籽 刻下愛的記憶(一)

作者:德布藍恩 (部落工作者) 圖片提供:比悠瑪部落

將搗完的小米皮吹掉

部落照顧的童年生活

三十多年前,父母親的工作主要是到各部落兜售舊衣服,較近的會在同鄉鄰村、遠的翻過一座山到台東。過去交通沒有那麼便利,所以他們常常一去就是三、五天,所以父母不常在家,是小時候的常態。正因如此,我卻有滿滿的、美好的、愛的記憶。

排灣族在繼承家業的習俗上,通常都由第一位出生、第一位看見陽光的長子或長女(vusam)為當家者。當家者可繼承家業、可以獲得家族的房子、大部分土 地,以及擁有號召全家族各項事務的權力。但是相對的,當家者也有義務照顧未婚弟妹、失婚弟妹、甚而必須照顧失依失怙的姪子女。

小時候因為父母親不常在家我們兄弟姊妹便由作為長女的大姨媽照顧。我媽媽有五姊妹,住在部落者有四位,所以我們這些表兄弟姊妹加起來總共17位,其中我自 己的兄弟姊妹就有四位。小時候,大姨媽就像幼稚園的園長一樣,必需要照顧那麼多孩子,而外公、外婆就像助手,協助照顧他們的孫子。

童年的生活裡父母雖不常在家,但是確有很多的快樂回憶。小時候放學回家,書包一放,人就跑出去玩了,鄰居都是玩伴。在家裡附近,我們玩 jinduliduli(守護家園)遊戲、蓋房子踢石頭、模仿五燈奬的歌唱比賽、辦家家酒、丟橡皮圈、玩跳高;跑遠一點則是到附近河流去戲水、游泳。父母親若因為販賣舊衣服,需出門三天、五天時,我們四個兄弟姊妹就會到外婆家住宿。外婆家聽起來好像很遠,其實就是走路5分鐘的距離。因為表兄弟姊妹多,所以 姨媽家總是熱熱鬧鬧,少不了孩子的吵鬧聲、嘻笑聲!晚上睡覺時刻,姨媽家的客廳草席、棉被一鋪好,我們就像做好的香腸,堆滿在客廳裡。因為人多,在棉被一樣可以玩,玩kicikicik(搔癢的遊戲)、玩nininiku(手指遊戲),每次都要到外公開始罵人,我們才入睡。現在努力回想怎麼樣也跑不出寫功課的畫面。

我父親是外省人,我想父親對我們有很大的期待,所以他沒有讓我和哥哥在部落小學就學,而是到騎腳踏車大約40分鐘的漢人社區─佳佐。當時會送孩子出去唸書 的家庭並不多,那時候去佳佐就學的只有哥哥、一個鄰居姊姊和我三個人。我和哥哥年紀相差兩歲,哥哥在體育方面表現很好,小學六年級是學校的排球校隊,有時 候會因為練球而晚回家。有一天,我和鄰居姊姊先回到部落。到了晚上六、七點哥哥仍舊沒有回來。爸媽開始擔心,媽媽便告知族人需要協助尋找哥哥。當時部落裡 有摩托車的人,都跑出去搜尋大哥的蹤跡。在家裡的我很著急、但無法幫忙。過了一段時間,摩托車隊的族人陸續回來,告知我們說:人找到,不要擔心了。來了! 來了!找到了!那時候哥哥為何晚回家,族人如何找到哥哥的原委,我都已經忘記了!但是當時族人接二連三的騎著摩托車像是報佳音的撲撲聲響,卻讓我永難忘 記。我很感激我的族人。

國中階段,我還是去念了和大家不同的學校,學校是離小學校車程十五分鐘的萬巒國中。在部落裡,正值青少年的朋友們,會以「同學」互稱,避免對異性朋友直稱 名字的尷尬。我呢,因為和大家念不同的學校,沒有立場互稱「同學」。所幸部落的教會生活彌補了我無法叫「同學」的遺憾。教會生活比學校生活還豐富。我們一 起在教會學習聖歌、聽道理;一起到附近部落河邊嬉戲、烤肉;一起學習傳統歌謠、舞蹈。在被界定為叛逆的青春期,群體生活則是我的生活重心!是我重要的依靠。

高中學校就更遠一些。在我那個年代,部落裡升上高中的人並不多。當時我們不到10位的高中生,每天早上要騎著腳踏車要隔壁社區,再搭公車去學校。高中學校位處在潮州,正好是部落批貨、購物的地方。部落族人在潮州遇見彼此,都會互問:有車回去?有人載你嗎?當時有車、有摩托車的人並不多,所以族人彼此都會關照。所以當我們從學校搭公車回程,即便沒有腳踏車可以回家,也不用擔心沒有人接。從公車站走路回家時,通常不用多久的時間,往部落方向的摩托車騎士、開著汽車的族人,就會順便把路上的人撿回家。學生時期的林林總總,是我美麗的回憶,以及對部落族人的感激!

高中畢業後,又到了更遠的地方─台北。離開家、離開部落的那一刻,我便在心裡許下一個「要回部落、將來要留在部落」的願望!

回部落、看見現實

2004 年父親過世,我的家人決定從花蓮搬回南部,就近照顧守寡的母親;2006年弟弟碰上重大的刑事案件,我和先生在兩天內決定搬回部落,協助弟弟並陪緊張不安 的母親。也因為這些緣故,上帝也實現了我回部落的願望。回到部落之後,決心在部落工作。於是接下社區發展協會總幹事職務,擴展我在部落的工作。2006年 至今在部落做了些工作,有了些觀察。這些觀察也讓我看見部落的真實,也期待自己能運用各種方式和部落互動溝通、和部落族人一同前進!

(一)經濟弱勢是大部分家庭的處境

回到部落首先察覺到的是,中壯年人口回部落了、他們不再是鷹架上的獵人、而又回到山林打獵,射箭技藝也有恢復的狀況。回部落因為想要找地蓋房子,驚覺部落 裡有好幾棟房子要被拍賣。部落裡大部分的中壯年人的主要工作已經從建築臨時工,轉換成擴大就業臨時工。參加擴大就業計畫的就業者中,有幾位是建築工程工作 師傅等級者,過去工作的日薪至少是2000-2500元,現在因為工作不好找,所以也願意做「八百壯士」的工作。至於被查封的房子,因為部落房舍沒有經濟 價值,所以法拍多年,也無人聞問,房舍被法拍的族人還可以苟延幾年。這些事情雖然比較沒有急迫性,卻也影響了對幼兒的照顧。

兩年前在部落的辦公室工作,總是有幾個學齡前的孩子會在上班期間,在辦公室裡外徘徊。我們上班,他們也上班,我們下班,他們也才回家!經詢問,這些孩子大多是父母無力支付幼稚園費用,而讓孩子留在部落裡。看見孩子在部落趴趴走,總是有些令人擔心!

(二)傳統制度逐漸流失、互助合作的氣氛尚在

過去原住民部落一個部落即一個完整的小而美的社會福利體系,部落內部有約定俗成的社會制度及規定。例如:排灣族長嗣繼承的制度、獵人分享獵物的制度、祭祀 的文化、公共事物則是由討論共識的制度等等;有些制度已經成為神話故事般被傳頌敘說、但有些制度仍舊內化在部落日常的生活裡。

特別是當部落原本社會階級而產生的家族和家族間的角力再加上成為民主社會所產生的因黨派不派、宗教信仰不同、選舉的支持者的不同而產生的爭吵,也讓部落的倫理制度也逐漸淡化。慶幸的是,還是有些美好的制度、慣習仍在部落裡流動著。

最外顯易見的是,在對外競賽和活動時,部落的動員力仍舊很強。還有部落豐年祭祭儀活動仍是號召族人回鄉的最大誘因。比較難得的是,在日常生活裡,族人互助 合作彼此照顧的氣氛尚在。特別在勞力的協助,跟我童年時候的狀況一樣沒有改變。 一旦部落族人有事情、包括婚事、喪事、車禍事件、打架事件、部落卡拉OK開放時間的規定、甚而摩托車騎車時間仍舊是屬於部落大事,是村長必須廣播告知大 家,而族人也必須做回應及回饋的。應該算是維持部落傳統文化及安定部落的重要力量。也是未來恢復、發展部落的重要基石。

(三)文化歷史傳承是耆老的焦慮

在部落首先執行的方案是社區關懷據點,照顧部落耆老的方案。活動執行每週一次,主要為部落耆老測量血壓、體溫、辦理健康講座、健康促進活動等活動。因為此 方案,所以每週都可以和部落耆老見面。我們總是希望活動可以多變、多元,讓老人家的生活可以多一些歡笑、多一些樂趣。開辦至今三年來部落耆老對活動參與也 熱情相挺。但是,我們發覺部落耆老最喜愛做的事情,而且念茲在茲的事情,是書寫記錄部落的文化。耆老總是說:明天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掌握,我們這些老人逐 漸凋零、但是年輕一代的你們,對我們的山林動物、植物的理解,對我們傳統領域的範圍、如何向他人證明傳統領域的範圍、我們的母語,還有很多事情你們都還不 懂、趕快來記錄書寫我們的故事吧!

在部落每每聽到那個長者跌倒了、有了小中風之類的消息。心裡總是感到焦慮。總是希望可以有更多人回到部落工作、希望有更多手來書寫部落的歷史,總希望說點什麼,寫點什麼可稍稍抒解部落耆老們的焦慮。(未完待續)

※本文轉載自《部落客報到: 種下愛的種籽 刻下愛的記憶

※本文亦刊登於PNN公視新聞議題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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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作家:阿朗壹的蚓腹寄居姬蛛

作者:楊家旺

【阿朗壹的蚓腹寄居姬蛛】2009.05.29 攝於阿朗壹

安立奎.維拉馬塔斯的小說《巴托比症候群》第十八章,我讀到這樣一段文字:王爾德在〈身為藝術家的評論者〉(The  Critic as Artist)一文中,曾經提及自己長久以來的夢想:「『什麼事也不做』,是世界上最困難的事。不僅困難,而且需要智慧。」

近來我常想,政府有沒有可能「不開發,不建設,卻擁有好政績」?人民有沒有可能投票給「不開發,不建設,卻能提出好政見」的候選人?如果在台灣這塊道路密如魚網的土地上,不再開闢新的道路。農地、海濱、山林也不再思考該如何規劃成工業園區或科技園區,甚至環保科技園區。而是讓農地繼續擁有田園風光,讓海濱繼續擁有美麗海岸,讓山林繼續擁有自然野性。那麼,我們的生活究竟會更好?還是更差呢?其實我並不那麼確定會變得更好還是更差。不過,我卻可以肯定,如果失去田園風光,失去美麗海濱,失去自然山林,我們的生活肯定會變得更糟。沒有森林的山,仁者不樂;失去乾淨的河水與海水,智者不樂。

「什麼事也不做,是世界上最困難的事。不僅困難,而且需要智慧。」不思開發的政府,應該可以省下很多錢。怎麼讓這筆錢在不開發的思維裏,創造更大的經濟價值。或不一定非得經濟的其他價值。這會不會是最困難的事呢?我唯一可以肯定的,這確實需要智慧。

2009年05月29日,我終於踏上這一段台灣最後的,沒有公路的自然海岸。車子無法從這兒通過,只能步行。而我們一群人,正是為了這只能步行不能車行的阿朗壹古道而來。許多人似乎都知道這一段美麗海岸擁有不凡的意義與價值,包括贊成開發的政府單位也同樣明白。但政府單位的思考邏輯好像是,公路一定要開,但會想盡辦法不要破壞自然生態。然而,有沒有可能事實是:只要開闢公路,就無論如何都會破壞生態呢?或者,有沒有可能根本不需要開闢公路,只靠保留下來的阿朗壹古道,就能創造更有意義且更有價值的效益呢?

我認為執意要開闢這條公路而儘可能不破壞自然生態的想法缺乏創意與智慧,真正需要智慧的是如何不開闢這條公路卻能創造比開闢這條公路更高的價值。台灣的政府是否擁有這樣的智慧?開闢公路確實可以省下行車時間,但是智慧可以超越「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的思維。開闢公路所破壞的不只是物種的消失,因為阿朗壹古道所擁有的,遠比這些還要多更多,也許隨便上網搜尋一下,就可找到許多價值。然而,怎麼彰顯這些意義與價值呢?怎麼讓這些意義與價值高過開闢公路呢?這需要更高的智慧。或許,政府單位該想的不是要開闢公路同時應怎麼保留這些價值,而是怎麼讓阿朗壹古道的價值提升到不值得開闢公路的地步。

走在阿朗壹古道,某一區段,我遇見了數隻蚓腹寄居姬蛛(Ariamnes cylindrogaster)。其中一隻雌蛛,正守護著卵囊。蚓腹寄居姬蛛是一種極有智慧的蜘蛛,你不容易發現祂,甚至,任何天敵都不容易發現祂。祂的偽裝能力,可說是祂生存的護身符。翻閱台灣幾本蜘蛛圖鑑,看看祂是如何被形容的。陳世煌的《台灣常見蜘蛛圖鑑》說:「駐網時,常將第Ⅰ、Ⅱ步足向前併攏伸出與身體呈一直線,極似枯樹枝。」李文貴的《蜘蛛》圖鑑說:「牠們常在針葉樹枝間結網,當牠們靜止不動的時候,很像松杉的葉子,非常難辨識,這是牠們保護自己的好方法。」林瑞崑和喜蛛兒的《賞蛛趣味多》說:「常將第一、二對步足前伸,偽裝成枯枝。」是的,祂怎麼看都像一截斷細的枯枝。

【阿朗壹的蚓腹寄居姬蛛】2009.05.29 攝於阿朗壹2

還記得有一年,和一群解說員培訓的學員走在大坑五號步道,當我發現蚓腹寄居姬蛛時,刻意停下腳步,蹲下身。等學員經過時也要他們一起蹲下身子。我手指著蚓腹寄居姬蛛說:「這是一隻蜘蛛。」身旁的幾個學員,眼盯著,頭移著,從各角度觀看,怎麼也看不出蜘蛛的樣貌。他們不相信這截枯枝可能是一隻蜘蛛。有人說,這絕對是一截枯枝!為了讓學員明白造物主?演化?蚓腹寄居姬蛛自身的基因?所創造的偉大智慧,我撿起一片落葉,輕觸那截被以為的枯枝,結果......

【阿朗壹的蚓腹寄居姬蛛】2009.05.29 攝於阿朗壹3

結果蚓腹寄居姬蛛露出了八隻腳,證明祂是一隻蜘蛛。有時,只有眼見為憑我們才能被說服某一些事實。正因為如此,蚓腹寄居姬蛛才得以繼續成功偽裝枯枝而能逃過天敵的視覺。不過,我相信隨著昆蟲(蜘蛛)觀察人數的逐漸增加,有愈來愈多人並不需要看見蚓腹寄居姬蛛的八隻腳便能斷定祂的身份。這些人,已具備足夠的眼力,能夠明白哪一截枯枝真是枯枝,而哪一截枯枝卻是蚓腹寄居姬蛛。

也有一些人,似乎是愈來愈多的人,逐漸能明白阿朗壹古道的獨特價值其實是她所守護的最後一段沒有公路的天然海岸。因為,公路一開通,即使保留了自然生態,甚至保留了阿朗壹古道,仍然失去了阿朗壹古道之所以存在的真正價值與意義了。因此,公路的開通,或許可以計算省下多少行車時間,也可以計算自然生態的破壞程度。但是,作為一條活古道的阿朗壹,在公路環台之後,就只能是一條,與台灣其他古道沒有兩樣的歷史(死)古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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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人文:賈福相向親朋好友們報平安

作者:賈福相

這是一封向親朋好友們報平安的信。

希望你們不要停止寫信給我,對一個荒島野居的老人,朋友來信是最大的精神食糧。

2010年夏季,對我是一段多難的日子。5月底大腸出血,醫生說可能是癌症(好像判了死罪)。經過幾次檢查才斷定是直腸潰瘍(短期徒刑)。經過神經科醫生初步檢查,結果認為是初期帕金森氏症(無期徒刑),仍在繼續診斷中。

生病的時候喜歡胡思亂想,重新考慮自己的生活。今年79歲了(我的三位兄長都已去世,他們三人平均活了70歲),我如果今天死去,已經是很長壽了。

下了兩個決定:第一、辭去所有義務工作;第二、做一些只有自己可以做,而又喜歡做的事。

要做的事是寫3本書:

(1)東風緩緩吹來

這本書已計畫1年多了。10幾年來,世界文化失去了方向,資本主義的結果是貧富距離越來越遠,富國欺壓窮國。政治與「錢」掛勾是必然結果。因為「錢」是最現實、最切身之事。1塊錢可以買一片麵包;10塊錢可以進館子小吃;100塊就可以去用大餐了。這是每個人的貼身慾望,誰不願意吃大餐呢?特別是窮了太久的國家(如中國)。而科學也遭受著極右派及宗教的壓迫,所謂民主,也成了「錢」的奴隸。在這樣情形下,中國(東方)的古典(四書五經)哲學,譬如論語的立其根本,詩經的溫柔敦厚,可能是唯一的另一種選擇了。

這本書會有3輯,第1輯是40篇「論文性的雜文」 (已寫好了7篇);第2輯是「詩-束」共30首,已完成了一半;第3輯「賈福相這樣說」,大致已經完成。這是我台北與加拿大的兩位朋友細讀我出版的7種文集,把她們自己喜歡的段落抄錄下來,共一百多段,拿給我看,我也覺得這是我得意之筆。

(2)自傳

14年前,當我擔任台北海洋館館長時,一位時報出版社的年輕編輯要與我簽約寫自傳。同一時間,聯經出版社一位朋友也要我寫自傳,並寄給了我3本他們新出版的自傳。仔細讀了一遍,禁不住問:「天下哪有不曾做過一件壞事的人?」自傳須有歷史性,要說實話。當然,說實話會得罪人,所以張愛玲的「小團圓」,死後14年才出版。我目前的想法是寫100個故事,有的章節可以把實事和想像融合一起,想像部份可用第三人稱,天馬行空,跳躍自由。50個故事要用英文寫,以饗我的妻子、女兒和外孫(他們不懂中文),及西方的友人。

(3)譯完詩經的「雅」和「頌」

2002年,應加拿大愛德門頓市光華報發行人李惠琦和主編遲文榮兩位之邀,在該報闢一專欄──「食桑吐絲」集,花四年時間譯完詩經國風160篇(中文白話和英文)。2008年5月,由台北書林出版社發行。

對一個70多歲的老人,6年是一段多麼漫長的歲月啊!出書後身心憔悴,曾對自己宣布封筆。同年12月,亞伯特大學副校長為我舉辦了一場「新書簽名會」,與會眾多老友,有些是亞大文學院的同事,他們鼓勵我再把雅、頌譯完,將會對東西文化有更多貢獻。過去兩年也收到不少朋友來信,特別是在大學教歷史和比較文學的人,詢問我是否譯完雅、頌兩部份。

「封筆」之舉,言猶在耳,今天又重提譯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封筆未錯,再提譯筆也不無不對,本來錯與對也只是一時之念。聖嚴法師說:「錯對要溫柔」。就在錯對中溫柔一哂吧!

國風是15諸侯國和2個地區(周南、召南)的歌謠,風格不一,內容各異,有的像乞丐討飯時唱的蓮花落,有的像教條式的格言,以賦、比、興穿插一起,創作突出,詩味昂然,是中國韻律詩的源頭。

「雅」和「頌」的內容比較古板了些,不如「風」的自由可愛,也更靠近了所謂雅言。孔子的「雅言」是說講話要有根據,要有參考,他說:「詩、書、禮皆雅言也」。其實,孔子的參考書只有詩經、易經、尚書和禮記數本。而所謂參考,也只是用古人的話來對自己的論點壯壯聲勢。譬如說,「詩經」是他的重要教科書,國風160篇作者,約有一半可能是女性。孔子的論語只有4句提到女人,而從未提起他的母親和妻子。

有一個故事,蘇東坡進士及第,考卷曾引用古人的一句話。若干年後,一位當年的考官問他引言的出處,他一笑說:「想當然爾」。原來引言是他自己造的。

對我來說,譯書比寫書更難,特別是詩。中文詩有中文的詩味,英文詩有英文的詩味,一字之差,詩味盡失。所以譯詩要一字一字慢慢思考。

如果上天假我10年,計畫變成事實,人生如旅的路上再多看些花樹,多吃些櫻桃,如此「鳳鳥已至,河已出圖」,揮揮手微笑而去,吾願足矣。

各位朋友,過去一年常提到的今秋台北(山東、北京)之行,因為健康問題,只好延期明春了。

人生最大的功課是「未知」,明天是未知,何況明春或10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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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齋:《那些極境敎我的事》之4:南極-一本接近靈魂的大書

作者:陳維滄

生命渺小可貴,心域無限寬廣

蔚藍的海天與淨白的冰原,是南極的基本色調。在這樣一個敞亮的冷色調中,卻隱藏著震懾心靈的美景,與波濤洶湧的險境。對喜歡冒險追求體驗的旅者來說,南極時時刻刻以她冷豔的眼波,散發出陣陣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旅者的手中有著相機,更可將瞬間的感動擷取下來,分享更多的有緣人,並為歷史作見證。

眼見此刻滑稽而悠哉的企鵝,下一刻即將與暴風雪搏鬥,此刻平靜無波的海面,下一刻即有龐大的冰山迎面而來。在這瞬息萬變的景象,以及數度身涉險境中,讓我深刻體會到:生命,是如此的渺小而可貴;心域,是如此的寬廣而無限。

2002年至今,已四探南極,主要從阿根廷的烏蘇懷亞(Ushuaia)出發,越過世界風浪最大的德瑞克海峽(Drake Passage),深入南極圈,登陸南極半島及附近小島。也有從澳洲或紐西蘭出發,經羅斯海(Ross Sea)登陸西南極洲附近的海岸。最久的一次旅程長達54天。

第一趟南極之旅,搭乘屬於觀光性質的千人遊輪,因人數太多登陸得分批,且船上無直昇機,只能靠橡皮艇上岸,每批12人由領隊帶領登陸南極半島,在島上只停留1小時。有時天候驟變,能否上岸的變數極大,但,初睹南極的感動,讓我築起再探南極的夢想。第二趟之後,則改乘機動性較高的破冰船,並有機會搭直昇機登陸,深入企鵝的棲息地,窺見多達數萬隻的帝王企鵝或國王企鵝。

幽靜壯麗的冰漠荒原,一陣陣海鳥的翱翔歡唱,以及企鵝家族的輕聲低語......,純淨自然之美,深深撼動了來自人間的心靈!經常有人問我,為何想一再探訪南極?我感覺南極對於我來說,是一本活生生的地理書,有一種美到心靈深處的體悟。她,開拓了我的人生觀,猶如一本接近靈魂的大書,讓我一而再的想閱讀,以期達到心域無疆的境界。

※本文轉載自《那些極境敎我的事》

那些極境敎我的事-圖片提供:時報出版

【書的小檔案】

書名:那些極境敎我的事

作者:陳維滄 先生
出版: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10/08/26
定價:3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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