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種也該有個好名字 俗名對保育的重要性 | 環境資訊中心
生物多樣性

亞種也該有個好名字 俗名對保育的重要性

2017年07月03日
作者:Justine E. Hausheer(大自然保護協會科學作家);劉鎮翻譯;曾以寧審校

「名字中包含了甚麼意義?」莎士比亞於400年前向環場劇院裡的觀眾提出了探問,成為今日保育生物學家施行保育的基礎。

在推動物種的保育作業上,認識物種的俗名具有重要的關鍵性。相對的,生物亞種如果沒有俗名,降低了公眾對亞種的認知。一則新研究報告主張,標準的俗名以及一份亞種的俗名清單,是保育澳洲繽紛鳥類相的關鍵行動。

俗名影響大眾對物種的認知

名字至關重要。名字影響我們對事物描述的認知,更影響到我們是否了解物種。

創造名字或是改名,就算是動物的名字,也通常是以顧客為導向。例如以往被稱為「巴塔哥尼亞牙魚」(Patagonian Toothfish)的智利圓鱈,是國際海鮮商為了將漁獲推廣至市場,才重新命名一個聽起來頗開胃的名字。

然而保育活動的取名卻相反,大部分是由捐獻者、政策推動者、或由大眾命名。大眾要如何稱呼這個物種(或是決定是否要命名),影響了大眾對保育的支援。研究指出,如果物種的俗名具有負面意涵(無論是虛構的還是事實),比起擁有正面意涵俗名的物種,在保育上將得到較少的支持。

俗名對認知與科學標準化的重要性,在亞種裡更是特別真實的問題。澳洲自然保育計畫的主持人,也是研究報告的共同作者詹姆斯‧費茲西門(James Fitzsimons)解釋:「亞種有時候被忽略,被認為是科學支持較少、較不重要的分類單元。」

儘管「亞種」只是比物種更次位階的名字,卻擁有顯著的保育價值。許多亞種在表徵上具有明顯的不同,例如體型的多樣性、羽色差異、甚至是鳴叫。深紅玫瑰鸚鵡(Crimson Rosella,Platycercus elegans)和牠的亞種在鳴叫和羽色上就有明顯差異,深紅玫瑰鸚鵡擁有色彩艷麗的深紅色與藍色羽毛,而牠的亞種「黃玫瑰鸚鵡」(Yellow Rosella,Platycercus elegans flaveolus)則擁有黃色與藍色羽毛。

黃玫瑰鸚鵡(左)與深紅玫瑰鸚鵡(右)。圖片來源:Brian McCauley(CC BY-NC-ND 2.0)與Paul Balfe(CC BY 2.0)。

黃玫瑰鸚鵡(左)與深紅玫瑰鸚鵡(右)。圖片來源:Brian McCauley(CC BY-NC-ND 2.0)與Paul Balfe(CC BY 2.0)。

但,要證明是否為亞種,需要證明出該鳥類族群和其他族群具有遺傳隔離。費茲西門解釋:「牠們通常在很長一段時間中,走向物演的道路。」保存遺傳多樣性是在保護物種的完整性。「特殊的遺傳特性可讓物種適應氣候變遷,這是非常重要的議題。」費茲西門提到。「因為更高的遺傳多樣性可以讓物種的存續更加穩定。」

一個簡單的俗名可以幫助公眾和政策制定者了解這個價值。

例如生長在澳洲色彩繽紛的盔吸蜜鳥(Helmeted Honeyeater),這個屬於吸蜜鳥科(Meliphagidae)的成員,就是澳洲鳥盟具有代表性的台柱,多數與牠同科的物種都會伸出油畫筆刷般的舌頭取食花蜜。黃、黑色的盔吸蜜鳥(Helmeted Honeyeater,Lichenostomus melanops cassidix),是一個屬於黃簇吸蜜鳥(Yellow-tufted Honeyeater,Lichenostomus melanops)下的亞種,只分布在東墨爾本的一小區森林裡,而且因為棲地的劣化與破碎化限制了物種的分布範圍,面臨瀕臨滅絕的命運,1989年族群量一度只剩50隻。然而,顯著的保育投入,包括人工配對和野放計畫,目前已讓族群增加到大約有19對繁殖配對。

The Helmeted Honeyeater, a subspecies of the Yellow-tufted Honeyeater and the state bird of Victoria. 圖片來源: Dylan Sanusi-Goh ( Wikimedia Commons, CC 4.0)

盔吸蜜鳥。圖片來源: Dylan Sanusi-Goh ( Wikimedia Commons, CC 4.0)。

費茲西門表示,儘管分類學家持續爭論這群眾人所知的「盔吸蜜鳥」是否是一個獨立的物種,俗名卻是增加這個亞種的保育支持的重點。「擁有俗名的亞種讓它們更家喻戶曉,大眾也對他們較感興趣。」費茲西門說。「如果公眾認為盔吸蜜鳥應該要回到以前,稱為『黃穗吸蜜鳥的cassidix亞種』,我會感到非常驚訝。」

開始為亞種命名吧!

全球性的氣候變遷導致各種保育政策與措施壟罩在恐懼之下,分類學的不確定性和保育的急迫性也影響著標準化亞種的俗名。分類學家如何定義物種和亞種?為什麼要在分類間做出界線?現在,隨著分子遺傳技術的發展,提高了這些問題解答的準確性,不同鳥類族群間的關係也獲得更好的釐清。

「物種正在增加,許多亞種正被提升到種的位階。」費茲西門說:「建立俗名也促進這些事情持續發生。」一個廣為人知的例子是西方地棲鸚鵡(Western Ground Parrot,Pezoporus flaviventris),在近十年內不斷變動的分類地位關係到西方地鸚鵡的西方族群是否會成為優先保育對象,然而擁有一個穩固的俗名有它的幫助。「穩固的俗名讓人們心中記得西方族群這個分類群,儘管它的地位一直變動。」

Western Ground Parrot. 圖片來源:Brent Barrett(CC BY-SA 2.0)

西方地棲鸚鵡。圖片來源:Brent Barrett(CC BY-SA 2.0)。

在澳洲,亞種擁有和物種一樣的法律位階,此舉在美國等其它國家的保育會議與立法上有很好的迴響。但不同於大部分的物種都擁有俗名,在許多國家內,亞種並沒有標準的俗名。

發現這個需求後,費茲西門和他的同事填補了這個空缺,創造了第一份標準的澳洲鳥類亞種俗名名錄。澳洲鳥盟的葛連‧艾姆奇(Glenn Ehmke)和查爾斯‧達爾文大學的史蒂芬‧賈奈特(Stephen Garnett)也加入了這個團隊,他們的成果現在發表於國際鳥類保育協會。

此項保育投入開始於創造可信賴的亞種名錄,供澳洲鳥盟這個國家鳥類組織使用。費茲西門說,他們採取了相當保守的作法,保留部分已經自然演變的名字,如盔吸蜜鳥。但過去澳洲的亞種命名方式大多相當迂迴,如紅尾黑鳳頭鸚鵡(森林)(Red-tailed Black-Cockatoo(Forest)),現在他們將後面的描述提到名字的前面,改成森林紅尾黑鳳頭鸚鵡(Forest Red-tailed Black-Cockatoo)。

Forest Red-tailed Black Cockatoo

森林紅尾黑鳳頭鸚鵡。圖片來源:russellstreet(CC BY-SA 2.0)。

但是,這些案例是特例,多數的澳洲鳥類亞種缺乏被廣泛使用的俗名。為了這些亞種,團隊必須創造一個新的俗名,描述的方式包含用地理區域做根基,如國王島綠色玫瑰鸚鵡(英文名King Island Green Rosella,Platycercus caledonicus brownii);或是以形態為基礎,如黑腹赤胸星雀(Black-bellied Crimson Finch,Neochmia phaeton);或是以棲地偏好來命名,如高地領航刺鶯(Upland Pilotbird,Pycnoptilus floccosus floccosus)。


黑腹赤胸星雀。圖片來源:julie burgher(CC BY-NC-ND 2.0)。

因為這些投入,澳洲鳥類亞種擁有了固定形式的俗名,費茲西門的工作團隊希望他們製作的名錄未來可以成為亞種擁有俗名的第一步,增加保育的投入給那些族群量下降、受威脅、或在危機之中的物種,以及對那些族群還未降低的物種增加研究力量。

「我們並不是說俗名可以抵抗分類的變遷。」費茲西門說。「亞種需要俗名是一個新觀念,希望我們的名錄可以開啟討論。」

※本文由Cool Green Science授權翻譯使用,原文Can Common Names Help Avian Subspecies Conservation?(2017年5月22)

※ 本文與 行政院農業委員會 林務局  合作刊登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