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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記—小熊喬尼(下)

2006年03月22日
作者:歐尼斯特.湯普森.塞頓;譯者:李雪泓

整個早晨,一直都有熊來來往往,或者是在我的藏身地附近徘徊,牠們都沒有發現我。除了一兩聲簡短的爭吵外,沒有什麼值得記錄的有趣的事情。但在下午大概三點鐘的時候,這裡就變得有點活潑了。

這個大垃圾堆上有四隻大熊正在吃東西。中間的那一隻是費荻,長得很胖,在牠吃東西的時候,全身平躺在垃圾堆上,顯得非常滿足,真是一幅絕妙的圖畫。牠噴出一陣氣息,為了節省自己的體力,減少麻煩,牠就伸出又長又紅的舌頭,像一條大毒蛇,牠把舌頭伸得越來越長,尋找爪子搆不著的食物。

費荻的身後是苗條的吉木,牠正翻弄著一個龍蝦罐頭,仿佛對龍蝦的吃法和性質很迷惑。在牠所有的經驗中,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但牠的原則是:「在有疑問的時候可以冒險。」這條原則在這裡的熊身上是很有名的,牠就這樣解決了這個難題。

另外兩隻熊正非常敏捷地清理著水果罐頭。一個柔軟的熊掌可以拿好罐頭瓶,而長長的舌頭可以一次又一次飛快地從那個狹窄的開口伸進去,避免碰到瓶口鋒利的邊緣,直到把罐頭瓶清理乾淨,品嘗裡面的美味。

這個田園式的溫馨場面持續了很長時間,足夠讓我把牠們的形象勾畫出來,但後來,這個景象卻突然結束了。我突然看見垃圾堆頂上有什麼東西在走動,所有的熊都是從那個地方來的,現在又出現了一隻昂首闊步走著的大黑熊,牠還帶著一隻非常小的小熊。這就是歌蘭木佩和喬尼。

這隻老熊傲慢地走向垃圾堆,向這堆美食走過去,喬尼在牠旁邊蹣跚著,一邊走一邊抱怨,但牠的媽媽仍然熱切地看著牠,像一隻老母雞熱切地看著自己唯一的小雞。牠們到了離垃圾堆還有三十碼遠的地方,歌蘭木佩轉向牠的兒子,向牠說了些什麼話,從牠說話的效果看,那意思肯定是:「喬尼,我的孩子,我覺得你最好先待在這裡,讓我先去把那些傢伙趕走。」

喬尼非常聽話,就站在那裡等著。但是牠想看一看,因此,就坐在牠的後腿上,眼睛睜得大大的,耳朵也豎了起來。

歌蘭木佩大踏步地走過來,顯得非常高貴。牠一邊向這四隻熊走過來,嘴裡一邊發出警告的訓斥聲,讓牠們走開。這四隻熊正全神貫注地吃著美味,一點都沒有留意到另外一隻熊正向牠們走過來,直到歌蘭木佩已經離牠們只有十五英尺遠的時候,發出了一陣連續又響亮的咳嗽聲,牠們才聽見牠的警告。非常奇怪的是,牠們並沒有要反對牠的意思。但當牠們一看清楚來的是誰,立刻就散開了,都向樹林裡面逃去。

苗條的吉木有四隻非常優秀的腳,牠相信腳可以保護牠的安全,牠跑在幾隻熊的最前面。另外兩隻熊跑在吉木身後不遠的地方,但可憐的費荻卻直喘粗氣,因為太肥胖了,蹣跚地走著。牠也跟著前面的三隻熊逃命,但是很慢。對牠來說,另一件不幸的事是牠逃跑的方向正對著喬尼,因此歌蘭木佩只用了幾個跳躍就趕上了牠,在牠的屁股後面很響地拍了兩下。如果再不跑快一些,肯定會被痛打一頓,至少要讓牠疼得大喊大叫。於是,牠趕緊改變方向,這才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喬尼以前曾經來過這裡,因為牠看起來似乎非常熟悉這些用罐頭裝起來的食物,就好像牠認識這些商標。現在,在這一大堆美味中,只剩下歌蘭木佩一隻熊了。牠轉向兒子,喊牠過來。喬尼早就等不及了,立刻按照媽媽的吩咐向垃圾堆跑過來。牠笨拙地用三條好腿跳著,盡可能地跑快一點,在垃圾堆上和媽媽站在一起,牠們開始快樂地吃起來,甚至讓喬尼停止了抱怨。

很明顯的是,喬尼以前曾經來過這裡,因為牠看起來似乎非常熟悉這些用罐頭裝起來的食物,就好像牠認識這些商標。只要能找到那些曾經裝過果醬的瓶子,龍蝦罐頭就對牠產生不了吸引力。罐頭給牠帶來許多麻煩,因為牠太貪婪了,或者是太笨拙了,不能躲避被鋒利的瓶子邊緣擦傷的危險。一個很誘人的水果罐頭上有一個洞,這個洞很大,牠就認為自己能勉強把頭塞進去。過了幾分鐘,牠達到了目的,非常高興,使勁地舔著罐頭瓶最裡面的角落裡的東西。但是,當牠想把自己的頭從裡面收回來的時候,卻遇到了麻煩,牠的痛苦也因而開始了——牠發現自己被這個洞套住了。牠的頭無法從罐頭瓶裡鑽出來,牠使勁抓著,大聲尖叫,像其他被寵壞了的孩子一樣。牠媽媽雖然似乎也不知道怎樣才能幫牠,但也盡了最大的努力。最後,牠終於把罐頭瓶從牠的頭上甩下來了,就立刻為自己報仇,使勁地用爪子敲打著這個鐵罐子,直到把罐子砸成平的。

※本文轉載自晨星出版社《動物記3 獵物的生活》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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