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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書寫:被媽媽罰站的尺蠖

作者:楊家旺

我盯著眼前的小生物,問:「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麼大太陽底下還站在滾燙的柏油路面呢?」牠答:「我是缺口姬尺蛾的幼蟲。」我說:「小尺蠖呀!你怎麼直挺挺地站在這兒,很危險耶,待會兒車子經過,你肯定會被輾平。」牠蟲小鬼大地答我:「開玩笑,如果有輪胎從我身上輾過,肯定會被我刺出一個洞,我強壯得像根釘子呢!」我實在受不了牠的狂妄,潑牠一盆冷水,說:「我看,如果我的腳踏車輪胎被釘子刺破時,拿你來當作補胎劑還差不多。」被我這麼一說,牠倒是不搭話了。精采內文
 
 
  自然人文:小黑回來了
攝影:.HEI
作者:企鵝

媽說小黑帶了一個「老鼠夾」回來,我說那不是捉老鼠的,有些人叫那種陷阱「山豬夾」。類似的場景在以前工作的地方也常常發生,有一次急救站的同事接到山裡的電話,一隻長鬃山羊中了陷阱,還是這種山豬夾。他們上山處理後,把長鬃山羊帶回來救治,我看著他們現場拍的照片,溪邊的石頭上盡是斑斑血跡,觸目驚心。那時的那隻長鬃山羊再也沒回去牠的山林;彰化那隻偶遇的狗兒在幫牠解套後一溜煙的不見了;而小黑,幸好牠回來了…精采內文

 
  自然書訊:《巡山》:給愛山人的詩集


作者:波特曼

自然寫作者劉克襄的「巡山」,是一本短詩集,裡面描寫他踏過台灣各個山頭的經歷與想法,多數是2005年的作品。

這本詩集裡沒有太多的華麗辭藻、沒有感懷憂民的情懷,也不會抽象到令人抓不著頭緒。它就是簡單的、清楚的告訴讀者山的姿態、山的內涵與作者的聯想。比起前一本詩集《最美麗的時候》裡頭的浪漫深情,《巡山》去除繁複的各種技法並減少字數,讓詩句更精粹,彰顯出「山」這個本體,也更能顯露每座山的身世…精采內文

 
  專欄作家:《詩經》白話新譯:〈檜風.匪風〉

譯者:賈福相

匪風發兮,匪車偈兮。顧瞻周道,中心怛兮。

大風

大風猛吹,馬車狂奔。
回首西來路,心中苦悶。

Strong Wind

Mighty blows the whirling wind, swiftly runs my wagon.
Looking back to the west from whence I came,
Anguish overwhelms me.

精采內文

 
 
  自然書寫:被媽媽罰站的尺蠖

作者:楊家旺

在秦始皇滅六國,一統天下之後,他同時統一了度量衡。

在秦始皇統一度量衡之前,某幾個地區的度量工作一直是由一種蛾類的幼蟲來擔任的。這種蛾類我們稱為尺蛾。尺蛾的幼蟲我們稱為尺蠖。尺蠖就是秦始皇統一度量衡之前某些區域的量尺工具。這種量尺工具並不精確,不過沒關係,因為那時候的人們也不要求很精確。更正確地說,那時候的人,很可能出於一種喜好,或者情感,他們非常愛用尺蠖作為量尺工具。而作為量尺工具的尺蠖,在那個時代,度量也是牠們的工作,牠們賴以為生,賴以為榮的一種工作。不過,秦始皇統一度量衡之後,牠們失業了,從此隱入山林,過起了大自然的生活。

2006.08.03 攝於台中大坑

那一天,也就是2006年08月03日。藍天無雲,陽光炙烈,我頂著藍天烈日在台中大坑的中正露營區行走。柏油路是那麼滾燙,像油鍋冒著熱煙,我揮汗如雨,昏昏地走著,突然,瞥見黑色的路面有一小小的褐黃色物體。依著昆蟲觀察者的習慣,我蹲下身子。似乎還不夠,我跪下了身子,想湊近去瞧牠。竟還是不夠靠近牠,我索性整個身子都趴到了路面。這時,彷彿聽見了嘖的一聲,我在油鍋裏被煎著。我盯著眼前的小生物,問:「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麼大太陽底下還站在滾燙的柏油路面呢?」牠答:「我是缺口姬尺蛾(Gnamptoloma aventiaria)的幼蟲。」

我說:「小尺蠖呀!你怎麼直挺挺地站在這兒,很危險耶,待會兒車子經過,你肯定會被輾平。」牠蟲小鬼大地答我:「開玩笑,如果有輪胎從我身上輾過,肯定會被我刺出一個洞,我強壯得像根釘子呢!」我實在受不了牠的狂妄,潑牠一盆冷水,說:「我看,如果我的腳踏車輪胎被釘子刺破時,拿你來當作補胎劑還差不多。」被我這麼一說,牠倒是不搭話了。

過了一會兒,我又開口了,我說:「小尺蠖,你老實告訴我,為什麼你要在大太陽底下,直直地站在柏油路面呢?」牠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犯錯了,媽媽要我罰站在大太陽底下,好好反省反省。」我說:「你犯了什麼錯?」他說:「媽媽要我量一棵大葉桃花心木的樹高,我從地面,一尺步一尺步地往樹幹上爬,爬到樹頂,往下看,哇!真讚,可以玩高空彈跳。於是吐出細絲,黏在枝條上,縱身一躍,重力加速度往下俯衝,快接近地面時,細絲一拉,反彈了起來,實在刺激好玩。可是這一玩,我卻忘了剛剛量好的樹高到底是幾尺步。於是我回家隨便掰了一個數字,跟媽媽說樹高是728尺步。媽媽很生氣地說我是不是又跑去玩,沒認真完成她交待的工作,媽媽說怎麼可能是728尺步,去年量就已經有796尺步了,難不成大葉桃花心木還會縮水不成?我跟媽媽說,大概是因為今年的我比去年的我身高更高的緣故吧!媽媽說我不但不認錯還搶嘴,要我到大太陽底下去罰站,好好反省反省。於是,我就站在這兒了。」

我對小尺蠖說:「那你也別站在柏油路面啊!很危險的,聽我的話。不然,我帶你去較安全的地方。」說著,我伸出右手食指到牠的面前,牠乖乖地弓身,一個尺步踏上了我的食指。我也像牠一樣,一個弓身,從地上爬了起來,將牠帶到樹林的破空處。那兒也有太陽,我說:「小尺蠖,你就在這兒罰站好了。」我還問牠:「黃土地是不是比黑柏油路面要柔軟多了,而且還伴著土地的香氣呢,是不是啊?」牠微微地點了點頭。

我在告別小尺蠖後,想起了史鐵生在《靈魂的事》一書裏的一段文字:「佛家有一說:殺一生命,等於殺一世界。那麼,一個生命的出生也就是一個世界的出生了,任何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世界。」這一隻小尺蠖,如果當我過路時,視而不見,牠很可能在下一分鐘被輾於輪下,這不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生命消失,而是一個世界的消失。這個世界有其獨一無二的精彩,只有當我趴下身子與牠對話時,我才能領略一二。

我忽然明白了什麼,同時又想起了些什麼。對了,我想起了《小王子》,他拜訪了一顆又一顆的星球,增廣了他的見聞,豐富了他的人生。我呢?如果也能和每一隻昆蟲對話,相信也會如同拜訪不同的世界一樣,肯定會豐富我的人生,增廣我的見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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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人文:小黑回來了

作者:企鵝

小黑出門遛躂,其實也不是第一次的事情,只是沒回家吃飯總是令人擔心。元旦那天晚上我早早就睡了,半夢半醒中聽到狗叫聲,感覺好遠於是也懶得起身查看怎麼了,隔天早上起來,老爸照慣例地要弄早餐給小黑吃,狗餅乾倒了,小黑卻不見了,怎麼叫也沒看到身影。

我想到前一天晚上還在笑小黑在庭院中間曬月光,怎麼知道隔天就不知道跑那去了。家裡的人一陣臆測,會不會是有嗜狗肉的人來捕狗?只是侵門踏戶進來也太誇張了;應該不是小偷來毒狗,因為果園還沒到採收的季節;還是跑出去找女朋友了?

怎麼樣子的理由,只是在幫小黑失蹤找個藉口,而我們怎麼樣也不希望是捕狗人或者小偷幹的。中午,老爸在餐桌上講著一黑二黃三花四白,天氣又變冷了如何如何,感覺就是一整個不對勁。下午他照常去四處「趴圈」,來泡茶的叔叔笑他是不是出去找小黑。

狗不見了,在鄉下是件小事,也是一件大事。鄉下多的是狗,只是一隻雜種狗不見了,並不是件什麼大驚小怪的事;家裡現在只剩小黑一隻,其它的是小黑的朋友們,小黑不見了,對我們是件大事;對小黑的朋友們來說,我不知道他們心裡是怎麼想的,或者他們有看到小黑怎麼不見的,或者他們跟著小黑出去晃盪,而小黑托他們帶了口信回來說過幾天再回家,只是牠們沒說,我們也不知道,即使牠們說了,我們仍然不知道。

下午舅舅跟一大堆小朋友們來田裡弄桶子雞,香味四溢。聊著聊著又講到小黑,牠那麼貪吃沒理由聞到了味道沒出現,而且牠老早就知道這種場合,多的是油水給牠。會不會是太臨時了,沒跟小黑說要吃桶子雞,於是小黑打算去過過連假,出門漂丿去了?

還是在幫小黑的失蹤找理由,心裡總是一個不捨在那裡,揪著。

從小家裡就是狗來狗往,貓來貓去,除了幾隻固定班底外,多的是牠們找來的朋友來來去去,來者是客,多一張嘴吃飯也只是多擺一個筷子的想法似的,我們也這樣地對待著牠們的朋友。最老的小白,活了近十八歲,垂垂老矣,但老時還頗有廉頗之姿,霸氣仍在;小黃是有史來最聰明的傢伙,也活了十來歲,從年輕時跟著下田,到後來邊睡邊看著人家工作,仍然一付我陪你來,你不用害怕的樣子;小黑是個菜鳥,同期的另外幾隻小黑,出外去打拚後就離家不歸了,剩牠一個人在家,或坐或臥或睡或醒,牠並不寂寞,如同以前牠的前輩一樣,牠也好多朋友來來去去。

妹連假一開始便溜去台東花蓮玩耍,臨走前小黑還一付想要上她車似的抬頭檢視車子裡放了那些東西。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說小黑不見了,乾脆我便溜回台中,讓這事給家中二老告知。

今天一早,家裡電話便來了,「吉祥,回來了。」吉祥是小黑的另一個名字,牠有好幾個名字,吉祥是一個,小黑是一個,咕嚕是一個,嘿!賣亂啦,也是一個。

媽說小黑帶了一個「老鼠夾」回來,他們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夾子拿掉。我心想,我好歹也曾經有好多年小型哺乳類調查的經驗,想不到有什麼老鼠陷阱可以困住一隻狗二天日子。我試著描繪那個夾子形狀給媽聽,是不是打開來後圓型的,然後要用腳踩,合起來後是往中間夾住那種?媽說是,我怎麼會知道。

我說,那不是捉老鼠的,有些人叫那種陷阱,「山豬夾」,有些人會用小型的來夾野兔,總之是一種傷害性的陷阱,對我們而言是不准使用的,雖然曾經稍為學過是怎麼個玩法,也只是用來應付突發狀況。我猜想,小黑是不是跑到靠山的那邊,因為只有那邊才有野兔,小黑雖然也長大了,不過好奇的個性還是像幼犬一樣,曾經因為欺負蟾蜍,八成也咬了蟾蜍一口,結果中了毒,追追野兔或許也是可能的事,不過都只是我的猜測。

中了那種陷阱,腳一定會受傷,我不用問也知道老爸一定會急急忙地幫小黑上藥處理,然後補牠個二天沒吃的東西。以前在南投時跟著獸醫學些急救方式、傷口處理、動物保定,幾年下來多少能處理一下動物外傷,我問了一下傷口狀況,聽了一下媽的描述,心裡安心一些,交待去買個消炎粉,然後注意有沒有感染,總算鬆了一口氣,不是捕狗人,也不是毒狗人,回來了就好。

我想到了幾年前,也是在冬天,到彰化漢寶調查時,車子徐徐而行,突然聽到路旁草叢裡有狗的哀鳴聲,倒車停下查看。結果發現是一隻狗中了獸夾,也是像小黑中的這類型陷阱,跟學弟二個人不知道如何處理,沒帶手套出門,突兀地過去幫忙,狗兒可分不清我是要幫牠還是要殺牠,硬是來個一口,對牠對我都不好。

情急之下,撥了119找消防隊幫忙,消防隊沒一會便開著車來了。四個人在那裡想要幫忙,狗兒卻是跑給我們追,牠心裡害怕,我們心裡急,最後動用了消防隊員用的厚實手套跟毯子,好不容易固定住他的身體,才拿下了陷阱。當時對消防隊的大哥甚是抱歉,畢竟連捉狗這種事還請他們出動,心裡過意不去,消防隊大哥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麼啦,本來就是該幫忙的。

類似的場景在以前工作的地方也常常發生,有一次急救站的同事接到山裡的電話,一隻長鬃山羊中了陷阱,還是這種山豬夾。他們上山處理後,把長鬃山羊帶回來救治,我看著他們現場拍的照片,溪邊的石頭上盡是斑斑血跡,觸目驚心。後來,我把這經過寫了一篇故事,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活著的長鬃山羊,卻是不敢直視牠的眼睛。

那時的那隻長鬃山羊再也沒回去牠的山林,而彰化那隻偶遇的狗兒在幫牠解套後一溜煙的不見了,而小黑,幸好牠回來了。

※ 本文同步刊載於作者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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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書訊:《巡山》:給愛山人的詩集
作者:波特曼

自然寫作者劉克襄的「巡山」,是一本短詩集,裡面描寫他踏過台灣各個山頭的經歷與想法,多數是2005年的作品。

這本詩集裡沒有太多的華麗辭藻、沒有感懷憂民的情懷,也不會抽象到令人抓不著頭緒。它就是簡單的、清楚的告訴讀者山的姿態、山的內涵與作者的聯想。比起前一本詩集《最美麗的時候》裡頭的浪漫深情,《巡山》去除繁複的各種技法並減少字數,讓詩句更精粹,彰顯出「山」這個本體,也更能顯露每座山的身世。

山的姿態是這些詩作的主體,有許多令人眼睛一亮的描寫。他是這樣說紗帽山的:

倚靠在七星山
一隻綠色的瓢虫背影

說南湖大山是:

矗立成地理的嚴謹
以及很雍容的
那種美學

說海岸山脈是:

從日出的方向
一頭長鬚鯨浮出,小心地
捱近了數量龐大的座頭鯨族群

這樣令人心領神會的描寫看來有趣,但作者當然不是只有這兩下子。描寫「能高安東軍」路線,他寫道:

連綿起伏的草原
以柔和的寂靜
緩慢地洗滌
反覆地洗滌…
此一大山的胸襟
接近了任何宗教的啟發

這裡就不僅把草坡稜線的美描寫出來,也把他作為登山者的心境,慎重的放在其中。雖說心境的自我揭露是詩人的特質,不過每個喜好山林的讀者,應該都能領略一二。

作者熱愛山林之虞,也熟悉台灣的山岳歷史與人文特色,因此在詩句中也藏有人文歷史符碼在其中,例如他在「八通關山西峰」提到清兵開路的來去、在「獅頭山」裡描寫歷史悠久的禪寺、在「大雪山林場」中則有對當年伐木殘跡的憑弔,在作者描寫登山感想之際,也闡述了每座山岳人文與自然的厚度。

而作為自然主義者,作者也把野地遭到破壞,而城市人群卻日漸疏離的喟然寫進詩句:

後來,在溼地迅速消失的位置
一棟棟公寓大樓亮麗地佇立著
以個別的精緻包裝
把那孤獨廉價地消費了
─《柴山》

由於這是作者30年登山生涯的一個紀錄,作者在自序中描寫了登山之於他的重量,他寫著:「山恆常站成一種安穩的力量,提醒著我,死生的最根本價值。」山的存在是作者生命的依靠,亦師亦友,亦若情人,其實對每個熱愛山林的人來說都是一樣。

推薦每個愛山的人都來讀這本詩集。


巡山
作者:劉克襄
出版社:愛詩社
出版日期:2008年08月24日
ISBN:9789867388520
頁數:12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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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作家:《詩經》白話新譯:〈檜風.匪風〉

譯者:賈福相

匪風發兮,匪車偈兮。顧瞻周道,中心怛兮。
匪風飄兮,匪車嘌兮。顧瞻周道,中心弔兮。
誰能亨魚?溉之釜鬵。誰將西歸?懷之好音。 

大風

大風猛吹,馬車狂奔。
回首西來路,心中苦悶。

大風旋轉,馬車快趕。
回首西來路,心中愴然。

誰會烹魚鮮,我可洗碟碗。
誰要回去西方,問候我的同鄉。

Strong Wind

Mighty blows the whirling wind, swiftly runs my wagon.
Looking back to the west from whence I came,
Anguish overwhelms me.

A strong wind swirls, my wagon speeds along.
Looking back to the west from whence I came,
I am so heavy hearted.

Who will cook a fresh fish? I shall wash the dishes.
Is anyone returning to the west?
Please convey my regards to my frien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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