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研究團隊準備吃午餐時,接收器傳來陣陣訊號,那是戴有發報器的麝香貓在附近活動的信號。研究團隊從聲音、位置判斷麝香貓正在附近活動,心想用完餐再去找也無妨,於是關掉了接收器,回到哨口繼續休息。

突然間,附近傳來熱鬧的狗吠聲。由於竹子山戰備道周邊本來就有居民養狗,研究員也不以為意,不料當午餐吃完、狗群散掉後再拿起接收器,卻發現訊號已經停止不動。這隻麝香貓被發現的時候,已經失去了生命。

研究人員把牠帶回給獸醫檢查,發現牠的胃有穿刺傷,很有可能就是狗留下的。

這是2013年,台大動物科學技術學系教授朱有田的研究團隊在陽明山國家公園調查麝香貓時發生的插曲。自彼時起,研究人員便開始密切關注陽明山國家公園境內,自由活動犬隻對野生動物造成的生存壓力。

陽明山國家公園境內野生動物豐富,獼猴就是常見物種之一。攝影:曾以寧。

陽明山國家公園蘊含豐富的自然生態。基隆河和淡水河割開了它與其他陸域的連接,讓陽明山宛若一座孤島,這裡的哺乳動物不易與其他地方的族群交流,因此隸屬二級保育類的麝香貓數量也較他處多一些,朱有田就曾在2015年的文獻中指出,這可能是台灣狀況較良好的麝香貓族群之一。其他生活在這裡的中大型哺乳動物還包含山羌、山豬、獼猴、穿山甲、鼬獾、白鼻心、麝香貓、食蟹獴、赤腹松鼠和野兔等。

然而,山區居民慣於讓家貓、犬自由活動,加上鄰近都會區、交通便利等特性,此地成為許多貓狗的住所。

清大通識中心助理教授顏士清曾於2019年統計,陽明山 流浪犬放養犬 (以下通稱 遊蕩犬 )800~1000隻,台北市動物保護處則認為有超過500隻。並且因為流浪狗大多沒有結紮、2019年家犬絕育率也僅達約68%,每年還會不斷新增幼犬。據動保處統計,2020年送進台北市立收容所的近200隻流浪幼犬中,就有100隻來自陽明山。

遊蕩犬貓的存在,使棲息於陽明山的野生動物除了可能遭受獵捕、攻擊,也面臨資源與空間的競爭,更曝露在共同傳染病的風險之下。

"像雪霸、玉山那種人很少的國家公園就(比較)不會有衝突,這是一個人類社區造成的問題。"

——湖光動物醫院院長 林雅哲

疑似遭野犬咬死的保育類動物麝香貓。圖片來源:陽明山國家公園管理處。

近年遊蕩動物與野生動物衝突的案例時有所聞,舉凡石虎犬殺事件、穿山甲、獼猴等野生動物遭到犬隻攻擊等等。對於喜愛動物的社會大眾來說,每一次事件發生,無疑都是一場心理衝擊:當大眾眼中可愛、無辜的遊蕩犬隻,傷害甚至殺害了同樣無辜的野生動物,心中那把是非正義的尺該如何安放?

以陽明山為例,台灣之心愛護動物協會理事、獸醫林雅哲解釋,陽明山屬於都會型國家公園,位處都會與山區的交界處,都市社區中的流浪動物問題一旦外溢,首當其衝的就是陽明山,並對野生動物造成威脅,「像雪霸、玉山那種人很少的國家公園就(比較)不會有衝突,這是一個人類社區造成的問題。」

顏士清認為,兩者之間的衝突,只能靠移除遊蕩動物來解決。

"流浪動物會形成這麼大的族群,正是因為有人固定在餵食,使牠們的食物來源遠大於從自然環境中得到的食物。"

——台北市動保處 賴佳倩


保育野生動物的國家公園為何讓貓狗稱霸?

三大主因:棄養、放養與餵養


陽明山作為「都市中的綠洲」,也成為遺棄動物的天堂。長期蹲點陽明山進行流浪動物調查的顏士清就說,每年陽明山都會出現很多新來的流浪狗,這些狗的共同特徵是親人、防衛心低,判斷應是被人棄養不久。

除了民眾的棄養及流浪犬貓,居民放養的家犬與家貓也是造成衝突的原因之一。顏士清2018年時統計,陽明山全區估計約有600隻放養家犬及400隻放養家貓,尤其放養犬雖然會回家休息、也會定時在家吃飯,但是牠們在野外活動的範圍仍能有10個棒球場大,對野生動物還是會造成影響。

棄養、放養、加上野外浪犬繁殖,導致陽明山國家公園境內出現數量龐大的遊蕩動物,威脅野生動物生存。而同樣棘手的,還有餵養問題。

台北市動保處動物救援隊代理隊長賴佳倩坦言,「流浪動物會形成這麼大的族群,正是因為有人固定在餵食,使牠們的食物來源遠大於從自然環境中得到的食物。」

食物來源增加,提高了遊蕩犬隻生存和繁殖的優勢,也進一步壓縮了野生動物的生存空間,顏士清也認為,餵食就是最大的問題,「餵食者進來(陽明山)之後,就像是一個本來可以容納10隻獅子的草原,突然增加成100隻獅子,所以這邊的野生動物(族群)馬上就瓦解掉了。」

2019年顏士清在陽明山記錄到 78 處餵食點,多半位於遊憩區的停車場或公園,他指出,民眾餵食不但會讓遊蕩犬聚集,也可能吸引野生動物前來覓食,進而提高被狗攻擊的風險。

棄養、放養與餵養三大主因不斷在陽明山上重複上演,將流浪與野生動物衝突問題,推向不見盡頭的漫漫長路,即使主管機關陽明山國家公園管理處(下稱陽管處)已修訂法令規範,似乎也難見成效。

"其實你看久了,就會覺得牠們這樣在外面明明過得不好、卻又一直生,也不是辦法。"

——流浪天使理事長 李美玲


上中下游都卡關 難以解決的多重困境


【難題一】全台收容所爆滿 野外浪犬無處可去


2017年全台廢止「十二夜條款」,推動零撲殺政策,讓野外不斷增加的流浪狗族群少了最有效的退場機制。就算將浪犬送到收容所,民眾領養量仍然跟不上狗在野外的繁殖速度。

各地收容所只進不出,如排水孔堵塞的水槽,嚴重滿載。不僅收容所內的狗常有因為太密集而神經緊張的問題,外溢的水份,也就成了街頭的流浪狗。

陽管處在開始TNvR前,也曾嘗試用小型誘捕籠捕捉流浪犬,但是卻也因為沒有收容空間,而每年只能捕捉40到50隻的流浪狗,同時間,野外卻有200多隻持續生育的流浪狗,幫助實在有限。

此外,有些愛爸愛媽還會在流浪動物好不容易進入收容所後,再把牠們領出來野放。在與這些愛爸愛媽溝通後發現,他們普遍認為收容所「環境不佳」,不希望動物被關在裡面,但領回後又無法負擔照顧責任,就野放在外。

然而,這種有愛心卻沒有責任的做法,就和任意餵食一樣,讓陽明山的流浪動物問題,遲遲等不到解決的那一天。


抓紮速度趕不上出生,陽明山地區仍然可見新生的幼犬。攝影:曾以寧。


【難題二】有愛心沒責任:餵養者觀念難改 禁餵法令形同虛設


事實上,陽管處早在2015年就修訂《陽明山國家公園區域內禁止事項》,明文禁止放生、棄養、餵食,但執法成效卻十分有限。

法令早已明文禁止,但仍然無法杜絕餵食亂象,根本的原因在於執法人力不足、以及開罰的舉證困難。

陽管處指出,取締餵食一定要抓到現行犯才可開罰,但通常都只看到亂放的食物,且除非有車號等特徵能夠追到餵食者本人,否則即便拍到餵食者也無從辨認。此外,執法者也必須握有「放下食物後動物馬上來吃」的證據才可以算是違法餵食,如果動物只是在旁等待、警戒,頂多只能算是造成環境髒亂,因此就算出動警察在現場埋伏,也不一定能順利開罰。

更麻煩的是,自從公告規定後,餵食者就開始改變餵食模式以避開稽查人員,改在凌晨出沒,地點也從開放的公園、停車場轉移到隱蔽的樹林、草叢中,讓管理與執法難上加難。

陽管處保育課課長華予菁表示,這些人大多有著宗教信仰、或是認為「流浪狗沒有人餵很可憐」而自詡行善等強烈的動機,很難因為法令規定而動搖。除了取締,陽管處也嘗試過勸導、教育等作法,但成效仍然十分有限。

另一方面,難以管理的私自餵食,也增加誘捕、結紮流浪犬的工作難度。

為了降低流浪犬對誘捕籠的戒心,誘捕工作者會刻意將食物置於籠內,養成犬貓在籠內進食的習慣以利捕捉。如果愛爸愛媽等餵食者仍會將食物放至籠外,導致犬貓不願意進入籠中,就會增加誘捕難度。


在陽金公路旁的捕捉籠附近,仍可看到餵養人在籠外鋪墊紙張、另外餵食的痕跡。攝影:曾以寧。


「他們怕動物不進去吃,就在外面餵,我們問他都說沒有,但你看食物底下墊的都是新鮮葉子,就知道那是剛才放的。」

顏士清的研究助理張高銘多次參與陽明山的捕犬任務,對於餵食者觀念難改的困境特別有感。長期與動保處合作,在陽明山區執行捕捉絕育的流浪天使護佑生命協會(下稱流浪天使協會)理事長李美玲也說,陽明山的浪犬非常難誘捕,原因就是餵養者太多,且經常將食物隨意放置。

「他們高興怎麼丟就怎麼丟,」而且餵食者大多習慣用廚餘、骨頭餵食,對狗來說太油太鹹,卻已經養壞牠們的胃口,「變成你準備的食物必須比那些東西還好吃。」無法順利誘捕、進行節育,自然難以有效控制流浪動物群體的數量。


【難題三】TNvR難執行、難監控 抓紮趕不上出生


另一方面,對動保單位而言,禁止餵食的規定卻也成為浪犬抓紮的絆腳石。

台北市動保處從2015年開始執行流浪犬的TNvR(Trap抓捕 、Neuter絕育、vaccine單劑狂犬病疫苗、Return回置),野外浪犬警戒心高,大多是靠食物引誘才能夠順利捕捉。然而陽明山的餵食禁令,卻使得抓紮工作難以執行,再加上源源不絕的棄犬,讓陽明山成為全台北市犬隻結紮率最低的地區。

另一方面,陽管處則認為,TNvR「無法解決問題」,在2020年以前都不願放行任何型態的餵食。因為餵食可能同時吸引到野生動物、危害野生動物健康、改變其覓食習慣;加上TNvR只是將動物結紮後放回原地,一定要配合長期追蹤,確保沒有未結紮的新個體移入,才能確保數年之後,結紮個體自然死亡而達成浪犬族群減少,然而目前沒有任何TNvR團隊能夠做到如此長期而細緻的追蹤。


除了狗、貓,台灣藍鵲或其他野生動物也會利用人餵的食物。但這不只會改變野生動物的覓食習慣,更可能增加其在覓食時被流浪狗攻擊的機率。攝影:曾以寧。

直到2020年,農委會召開「研商山林地域保育野生動物之遊蕩犬管理會議」,要求陽明山、墾丁等國家公園試辦清查並捕捉絕育無主犬的計畫,陽管處才終於核准以結紮為目的的餵食,開放動保志工在園區內實施餵食誘捕。

陽管處與台北市動保處協調,從野生動物已經無法生存的硫磺谷和龍鳳谷一帶,開始積極進行國家公園範圍內的TNvR。原定擎天崗、小油坑、夢幻湖等地方希望能將狗移出,卻因沒有收容空間,只好作罷。

但是由於陽明山地處偏僻、不容易到達,複雜的地形與寒冷的天氣,還有狗長期生活在野外養成的戒心,都增加了抓捕的難度。2020年至今,民間團體只有流浪天使協會參與陽明山地區的TNvR工作,並由相信動物協會協助推動家犬絕育。

2021/06/23 更正:陽管處表示,目前僅同意於生態豐度較低的龍鳳谷、硫磺谷地區試行TNvR;馬槽、夢幻湖等斷肢比例較高的地區則採主動移除幼犬及傷病犬之策略。其餘地區則僅在通報後零星進行捕捉。

原文提及的相信動物是協助進行家犬絕育,非流浪犬的抓紮。但因為家犬可能會與流浪犬交配,也會增加此區的犬隻數量,因此在族群控制上,也是相當重要的工作。

人手不足,缺乏監測人力的狀況下,也難以即時掌握浪犬族群狀況,在黃金時期完成抓紮。一不小心拖過了發情期,可能又會多出一窩又一窩的小狗。


於夢幻湖捕捉到兩隻4個月大的公幼犬。攝影:曾以寧。

現行的TNvR為了顧及原本狗群的分布,必須原地回置,即使是在保護區抓的,也只能放回保護區裡。華予菁認為,回置後的狗對野生動物仍具有威脅,TNvR無法減輕野生動物的生存壓力,而且接下來只能等狗自己老、殘、死亡,好像「永遠都沒辦法消失」。

與此同時,根據顏士清的調查,看似自由自在的流浪狗,實際上有半數都活不過第一年,活著的也往往有皮膚病、斷腳、貧血、疾病等問題,但整體數量始終沒有下降,因為不斷有新的狗遷移進來、出生、或被棄養。

以前也曾因為愛狗而餵食的李美玲表示,自己也是觀察到流浪動物的惡性循環,才開始投入結紮工作。「其實你看久了,就會覺得牠們這樣在外面明明過得不好、卻又一直生,也不是辦法。」


車禍經常造成犬隻死亡或斷肢,其中以陽金公路旁的馬槽地區最為嚴重,約有15%的流浪狗都少一隻腳。攝影:曾以寧。

陽明山國家公園生態豐富,卻也因為緊鄰都市人群,一直存在浪犬干擾問題。在收容所零安樂政策上路以後,全台收容所爆滿、野外浪犬持續繁殖、源頭管理(如寵物登記、家犬結紮等)緩步進行,如今,TNvR實際成效也還需要時間來檢驗,再度為陽明山的遊蕩動物問題帶來不確定性。

TNVR與捕捉

在浪犬管理的方法中,不論是結紮回置(TNvR)或是結紮送養(TNSA),捕捉(T)都是最關鍵的一環。

常用於捕捉浪犬的工具有:捕犬網、陷阱籠、捕犬桿等人道工具,必要時也可由獸醫師配合使用吹箭等麻醉工具。棄犬、幼犬等因為曾和人類接觸,較容易餵食誘捕,而野外繁殖的狗對人類戒心高,捕捉困難。

華予菁表示,在陽明山難以用「吹箭」的方式捕捉犬隻,因為動物在中了吹箭之後,會有數分鐘的時間意識不清卻仍有行動能力,在地形複雜、地表掩蔽多的山區,很有可能發生吹箭後犬隻逃跑找不到、或是衝上車道引起車禍等問題。

資料來源:農委會人道捕犬作業規範簡介


陽明山,誰的家?國家公園浪犬問題一天不解決,野生動物將持續受脅


除了繼續合作執行TNvR,各方也提出未來規劃和其他可能解方,來緩解目前的窘境,盼陽明山的浪犬與野生動物衝突的問題,能在不遠處看見希望的曙光,而動物們也能找到屬於牠們的棲身之所。


TNvR經常遇到的另一個難題:母狗只要撐過頭幾個月就有可能多次繁殖,影片中籠外腹部白色的母狗有很高的警戒性,遲遲無法抓紮。攝影:曾以寧。

專家:生態敏感區淨空流浪動物


「只要有(遊蕩)狗在那裡,牠造成的影響就會一直存在。」

顏士清坦言,TNvR是不得已的手段,並非最佳作法,應該同時搭配安置、送養,才有望解決陽明山流浪動物問題。他也強調,TNvR不是做完就結束了,後續持續監測也十分重要,否則一旦產生破口,前面的努力就會功虧一簣。

對於是否還有其他解方,顏士清認為,最理想的狀態,就是選定幾個生態敏感區,將流浪動物全數移出,之後進來的流浪動物更容易被辨識、也相對好抓,可以大幅提高節育的效率。

「現在的做法是每個地方都抓一兩隻,那沒抓到的就會繼續繁殖,我們的重點應該是把有繁殖能力的成犬抓走,當然可以淨空是最好的。」


台北市動保處:維持及提升TNvR量能


目前台北市動保處已與民間動保團體合作,在陽明山執行流浪狗TNvR,去(2020)年抓紮了約110隻浪犬。

動保處表示,希望能明年能提升,或至少維持這個量能,並在兩年內完成7至8成流浪狗的節育,動物保護檢查員譚文治解釋,TNvR一定要在短時間內達到一定數量,才有辦法抑制幼犬貓繼續繁衍,因此除原本合作的流浪天使護佑協會,也將從動保處調派人力,加強執行陽明山流浪狗的TNvR。

陽管處:加入巡視志工、加強執法


主管機關陽管處對於TNvR仍抱著質疑態度,但他們同時積極訓練巡視志工,加強對遊蕩動物的調查與監管,除了積極掌握遊蕩犬的族群動態,也利於即時發現新生或棄養犬、盡快執行誘捕節育。

針對餵養者的部分,陽管處也將與警政署保安警察第七總隊合作加強執法,希望能有效遏止隨意餵食行為。



落實源頭管理 加強飼主責任教育


「目前最大的困難還是餵食者,餵食者如果不願意配合,捕捉難度就會提升。」

時任動保處動物救援隊代理隊長的賴佳倩無奈地說。

為了讓TNvR過程順利,動保團體在與餵養者的溝通上,下了不少功夫。針對部分餵養者不願配合TNvR進行,林雅哲認為,持續溝通是必要之務,並得採取寬嚴相濟的方式說服他們,「要讓他們知道,如果你配合,動物就只是被結紮,但如果不配合,那我們只好全面抓光。」


華予菁認為「最重要的,還是要做好源頭管理,」也就是降低棄養與提升家犬絕育率。同時也希望能更積極地送養浪犬,至少將生態保護區、核心保護區等野生動物資源豐富的地方還給野生動物棲息。

「也許做的時候因為數量不多、感覺成效比較沒那麼好......但是它做完、移地安置之後,那邊野生動物就比較不會受到干擾,因為它生態相豐富,所以其實我們也不希望浪犬去干擾。」

華予菁也認為,有必要重新檢視零安樂政策。農委會動保處應該檢討,現行政策下,收容所裡每一隻狗都要養到老死的做法是否合適?安樂死雖然殘酷,但是缺乏源頭管理、寵物登記不確實的情況下,「收容中心可能怎麼蓋都不夠。」


但無論執法再怎麼嚴厲、TNvR進行效率再怎麼快速,最重要的,還是飼主的生命與責任教育,也需要民眾以領養代替購買、減輕收容所負擔。唯有改變飼養觀念、杜絕棄養與隨意放養,流浪動物與野生動物才能各自尋得足以安身立命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