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娃娃兵征旅筆記] 保育實現,一門社會通識課程 作者:黃斐悅 (烏來關懷聯盟˙台大自然保育社) 從去年陽光普照的秋天開始,我常耗掉整個上午,一面煩躁地在電子信箱裡按壓滑鼠,一面心不在焉地和上學去的室友一一道別──在反三峽開路案裡,我的工作是聯絡。自從去年暑假向泰華老大毛遂自薦「搞不好我們可以去認識XXX喔」之後,便時常坐上他恐怖的雲霄飛車,為了某座青山綠水的未來四處求教。最初我們這群關心此議題的社團成員,經驗、人脈、方向是一片模糊,彷彿在大學繁重的課業壓力之外,選修了一門艱澀又無學分的通識課程,而每堂課接觸的講師們,用親身經歷告訴我們很多事,提出最迫切的需要…… 促進聯盟成立的推手 泰華不只人髒,東西也多半髒髒的。他用1個沾滿烏來泥土的白色大塑膠袋,將所有尋得的開路資料亂七八糟塞在一起。當他掏出破爛的地圖,攤開在第1個拜訪的對象雀大哥眼前時,我忍不住要笑出來。雀大哥約我們在公司樓下密會,溫和而仔細地聽完我們對案子的描述後,斬釘截鐵下了指令:「第1件事,非弄到詳細的開路資料不可,否則玩不了。」爾後迅速列出此道路開發的影響、取得環評報告的方法、可求助的環保團體、與公所對話的注意事項……我們頭昏腦脹、猛搖筆桿地記下他的箴言。雀大哥略為停歇,鏡片後的眼睛流露嘆息的目光,緩緩述說自己對自然生態之喜愛與對現實的失望無奈:「在台灣,懂生態的不學工程,學工程的不了解生態,遇上議題總是各說各話,哪會進步?」 後來我們順利取得三峽案環評資料,雀大哥更不斷在專業上給予最大幫助。每當想起這位抱負深遠卻蟄伏的環境工程專家,那微笑中帶點苦惱的神情總是隨之浮現。 從這個時期開始,與荒野保護協會頻繁的接觸,為我們帶來1位核心人物──黃柏鈞,他要我們叫他「小鈞」。大我們不到10歲的小鈞第1次來開會時,興味十足地打量狹小、凌亂、擁擠的社團辦公室,把自己塞進來和我們一起圍桌坐下。從此小鈞帶領我們改進開會流程、一同思考策略方向、指導協調人力分工,同時建立荒野在議題上的發聲平台。處在為人詬病「開會太冗長」的保育社,我首次親身體驗到,主席如何在2次會內迅速帶領沒有組織的人員走向系統化合作。我想如果沒有小鈞的推手,烏來關懷聯盟的成立也許要多等半年,並且走得七零八落吧? 隨著山上山下來回奔波及資料的累積,泰華的白色塑膠袋漸漸成了咖啡色,也越來越重;當它終於破洞時,鳥會的何一先大哥送了個資料夾給他,並且與小鈞碰面了。基礎成員僅為荒野保護協會、台北市野鳥學會、台大保育社的「烏來關懷聯盟」,從此醞釀起來。 指引方向目標的導師 邀請環保團體加盟的信函於2禮拜後寄出時,正是迎接2004元旦朝陽的日子。我記得,自己蹲坐在電腦前,閱讀一封封回信的期待與雀躍,但同時也記得環境資訊協會瑞賓電話裡低沉的聲音:「我還是沒有聽到你們說出,成立聯盟到底要做什麼?其他團體的定位是什麼?如何讓萬事纏身的團體們參與行動呢?」 瑞賓銳利的目光及長輩般的提醒,總是點醒我們思考還很稚嫩的事實。2個月後某天,我頹喪地在筆記本寫下:「我該找瑞賓談談,他的每1句話都料中我們會發生的情況……」聯盟的運作,有時真不是那麼順利,幸有他在檯面下扮演導師的角色,提醒我們「想清楚要做什麼、怎麼做」。 而另一位重要的導師──新竹鳥會的魏美莉大姐,為我們帶來的則是作戰中心思想。她大刀闊斧地將過去香山溼地案的經驗,全數翻出來給我們。「人手不足,把施力放在環評上。各位,趕快開始做功課。」她的話,是使我們獲益匪淺的金科玉律。 從最初一盤無知散沙成長至今,外界給予之強大幫助實在一紙難言。深究保育前輩們經歷之風雨,恍然領悟自己有如小苗置身參天巨木林,憂心追不見頂上日頭,他們則微笑說有捷徑可循,迷霧裡伸指破空。從學習實踐無限延伸,有些人發覺,這是自己修過最精采的一門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