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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與倫理] 生物區域主義
編輯:愛蜜莉.貝克,麥可.李察森 生物區域主義,強調我們生活在某個特定的區域地理景觀之中。最可行的倫理學,就是人認同自己生活其間的地理環境。關心亞馬遜河流域的永續發展,雖然是值得讚賞的目標,但比起某個人的家鄉正面臨的環境問題,比較難激發他真正起身參與。人應該關懷瀕臨絕種的生物、即將消失的野生動物、自然界的內在價值或荒野地的保育問題,但這些並不能為我們每日的生活行為立下方向。實際可行的做法是關心我們每天生活所體驗到的鄉村,畢竟生態學是關於在家生活的學問(希臘文:oikos家/家屋/房子),家(鄉)是土地倫理真正實踐的場域。 許多不同的民族居住在各種不同的土地上,一個社群必須自己定義永續發展和環境倫理對他們來說是什麼意思。對一個住家位於大黃石生態區的人來說,區內森林和河川的狀況就像他居住的小鎮是否繁榮發展一樣,都是與他息息相關的事。同樣地,對住在中西部大草原、奧沙克山地區、內華達山脈、美加邊界大湖區、密西西比河沿岸的人來說,也是如此。 重新學習如何在土地上居住 科克派屈克.塞爾(Kirkpatrick Sale)認為生物區域是「由該區的生命型態、地形及生物共同定義的一個地方,而不是由人類單方面決定;一個區域由自然管轄,不是人類立法所能掌控。」生物區域主義主要針對地理學家、地理景觀設計師、發展專家、州政府立法委員、郡級部門首長等——所有有權決定關於高品質自然環境各項決策的人士都包括在內。人類需要「重新學習如何在他們的土地上居住(reinhabit)」,這是將環境倫理放在人的尺度內。 另一方面,我們的確一起生活在地球上,有些共同的隱憂,例如溫室效應。不過隨著國際市場、自由貿易、世界銀行的貸款、跨國企業、電子通訊、衛星電視、網站和電子郵件、噴射客機以及越來越多人居住在超級大都會中,現代世界逐漸變成一個全球性的單一文化。從西方的廣告看來,全世界的人想要的東西都一樣———藍色牛仔褲、可口可樂,以及電冰箱和汽車。當人們被捲進全球性的消費浪潮,便失去他們自己的獨立性,使得地方色彩和多樣性逐漸黯淡消失,也讓某些因應區域特殊條件而發展出來的文化模式不斷消逝。環境倫理需要與在地的土地產生一種緊密的認同感,而全球化破壞了這種聯繫。 發展區域地景的過程的確會限制政策,但限制到什麼地步,似乎有必要藉助生態科學來解答。相反的,其他地景是否有許多替代的方案,只需要政策和社會決定介入即可?其可行的程度又為何?20世紀和19世紀的科羅拉多州居民生活方式顯然是不一樣的,我們真的能說落磯山生物區域會限制或應該限制21世紀科羅拉多州居民的生活方式嗎?地理已經不再是人類社會首要的決定性因素,全球性各區域的連結才是現今最重要的關鍵,這是未來的新趨勢。 環境倫理紮根於在地的土地經驗 各生物區域彼此間的差異很大,而且也難以劃定範圍。我們要以分水嶺、山脊、降雨量、草地、森林或其他項目做為劃分的依據嗎?政治疆域算不算是重要的分野,比如大湖區的美加邊界?在較大的生物區域內是否存在其他生物區域?西北太平洋區擁有雨林,但同時在不遠處也存在半乾燥的沙漠區。一個生物區域到底有多大?美加邊境大湖區的範圍就大於英國和法國面積的總和。英倫三島算是一個或好幾個生物區域?住在美國東部臨海的維吉尼亞州民眾不也需要歸屬於大陸的地域感?他/她難道不需要關心黃石國家公園裡的狼群或如何保育蒙大拿州僅存的荒野地的問題嗎?大峽谷難道不屬於賓夕法尼亞州州民所有嗎? 儘管有這些難解的問題,生物區域主義仍然相信生命具體展現在土地上。意識的演變隨著時間透過自然環境,以敘述方式落實成「富於歷史典故的多層次居住狀態(a storied residence)」。亨利.大衛.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的觀點來自對華爾騰湖的所思所感,約翰.繆爾(John Muir)則鍾愛那高聳的內華達山脈;約翰.詹姆斯.歐度邦(John James Audubon)賞鳥,瑞秋.卡森(Rachel Carson)則觀海;溫道.貝瑞(Wendell Berry)喜愛肯塔基州,巴瑞.羅培茲(Barry Lopez)則心屬北極區。李奧帕德(Leopold)最後總結出土地倫理,並呼籲全世界力行實踐。在《沙郡年記》(Sand County(Wisconsin)Almanac)開頭前幾頁裡,他回憶在1月融雪時分綻放的葶藶花朵,以及公鷸在4月的天空演出求偶舞。李奧波在沙郡豐富而個人化的生活經歷,是他的土地倫理最好的個人體證。環境倫理需要深刻紮根於在地的土地經驗之中。 本文譯自:愛蜜莉.貝克及麥可.李察森編輯,《倫理學的應用》(Ethics Applied),第二版,第11章倫理學與環境Ethics and The Environment(紐約:賽門與舒斯特出版公司,1999年),頁407-4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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