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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斧男孩] 真實與想像之間 作者:蓋瑞•伯森(Gary Paulsen) 前言: 本文主人翁,13歲的布萊恩,坐在飛越加拿大曠野的單引擎小飛機上,他是機上唯一的乘客。起飛不久,駕駛員卻心臟病突發,飛機摔落在杳無人煙的森林之中,布萊恩幸運地逃過一死,卻必須在荒野中,獨自面對恐懼、飢餓、森林中的大黑熊、不知名的野獸,以及即將到臨的嚴冬。生長在都市的他,如何讓自己活下去?為了填飽肚子,這個城市少年學會打獵,並利用臨上飛機前,媽媽送的一支小斧頭,用獵得的大麋鹿僕為自己縫製禦寒的皮靴和皮衣。54天的荒野奮鬥求生,讓城市少年布萊恩歷經一趟徹底的身心洗禮。 * * * * * * * * * * 布萊恩張開眼睛,尖聲驚叫。 最初他並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以為仍在墜機過程,以為自己即將死亡,因而尖聲驚叫到沒了氣。 然後是一片寂靜,當他抬起頭時,空中只有他半哭半噎的啜泣聲。怎麼如此安靜?不久前只有吵雜、碰撞、斷裂和尖叫聲,現在卻如此安靜。 小鳥在唱歌。 小鳥怎會在唱歌? 他感覺兩腿濕透,用手撐起上身,低頭看去。雙腿浸在湖水中。奇怪,兩腿掉進水裡。他設法移動,但疼痛襲擊全身,讓他痛得上氣不接下氣,只得停止動作,讓兩腿繼續泡在水裡。 痛。 記憶。 他再度轉身,陽光從水面照射過來。午後的陽光射進眼睛,令他轉身。 看來已經結束了。墜機結束了。 他活著。 * * * * * * * * * * 我活著,他心想。我活著。也可能產生不一樣的結局,也可能是死亡,我也可能已經一命嗚呼了。 和駕駛一樣,他突然想到他。駕駛在飛機裡,在水底,在藍色的水底,繫在座椅上…… 他坐起身,或者說是努力起身。第一次嘗試時,他又摔了回去。第二回他邊呻吟著邊努力挺身坐起,然後側著身磨蹭,直至背部可以靠到一棵小樹,讓他面湖坐著,看著天空漸露的曙光伴著黎明到來。 他的衣服又濕又冷又黏,空氣裡一陣寒涼。他用那僅剩碎布的殘破風衣圍住肩膀,盡量保持身體溫暖。他無法思考,無法使思路正常運轉。彷彿一切都在實相與想像間來回。只不過這一切都是真的。片刻間,他似乎想像了一場墜機的發生,他從沉沒的飛機中掙扎而出,游到岸邊;這一切都發生在別人身上,或是一部在腦海中播放的影片。然後他感覺到濕冷的衣服,前額的疼痛不時劃過他的思緒,於是他知道這是真的,確確實實地發生了。但一切如此朦朧,全是一片模糊。因此他坐著,凝視湖面,感覺疼痛如潮水般來去,看著太陽從湖面盡頭升起。 大約過了一個鐘頭,或許兩個鐘頭吧,他無法測量時間,也不在乎,太陽升起了一半。陽光帶來些許溫暖,起初只是一點一點地暖起來,隨著溫度而來的是成群昆蟲。密密麻麻、如雲霧罩身般包圍住他的身體,在他裸露的皮膚上形成一件活生生的外套。當他吸氣時,蚊子往兩個鼻孔塞;他張嘴想呼吸時,牠們也一湧而入。 不可置信。沒有人會相信。他從墜機中存活下來,但昆蟲怎麼對付得了?!他咳出蚊子、呸出蚊子、擤出蚊子,閉上眼睛,不停地揮拍著臉龐,數十隻、數百隻地拍打牠們。他才剛清空一處,剛打死一批,就湧來更多嗡嗡叫個不停的濃密蚊群。蚊子和一種他沒見過的小黑蠅,一隻又一隻咬他、嚼他、以他為食。 沒多久,他的兩隻眼睛就腫到眼皮合攏,臉也變得圓腫,剛好和腫大的前額匹配。他用破碎的風衣蓋著頭,想躲在衣服裡,但風衣滿是破洞,根本沒有用。他絕望地拉起T恤蓋住臉,卻露出了下背的皮膚,蚊子、蒼蠅隨即對這片柔嫩的新鮮肌膚展開猛烈攻擊,讓他受不了又拉下衣服。 最後,他把風衣拉高,用手揮趕蚊子,就這麼坐著忍受,沮喪、痛苦到幾乎哭了出來。他也別無他法。直到太陽完全升起、曬熱了他,蒸乾了他的濕衣服,讓他沐浴在溫暖中時,蚊子和飛蠅才消失。幾乎是突然消失。前一分鐘,他還坐在一團蚊蠅中;下一分鐘,牠們全部消失,只剩太陽照了他一身。 一群吸血鬼,他想。顯然牠們不喜歡深夜,可能因為夜晚太冷,但也一樣無法忍受陽光的直射。當清晨的天空仍一片灰濛濛,氣溫慢慢回暖,太陽還沒完全升起、炙熱時,牠們簡直讓布萊恩無法置信。在他讀過、看過的所有關於戶外書籍或電視影片中,從來沒有,連一次也沒有提過蚊子和飛蠅。所有大自然的節目都只播放美麗的景色或蹦蹦跳跳、開心玩著的動物,從來沒人提到過蚊子和飛蠅。(2005-07-11) ※本文節選自野人文化《手斧男孩》 ※看完本文後有興趣購書的讀者有福了!2005年8月底以前可參加抽獎,獎品包括Clive背包、Eagle
Creek腰包、《我的野人朋友》一書等,詳細活動辦法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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