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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的學習與趣味 作者:莎賓娜˙庫格勒(Sabine Kuegler) 你一定很好奇,我們整天和當地土著朋友一起嘻笑玩耍,怎樣交談?這不足為奇。從小我們就體驗到人類說的語言完全不同,即使在我們家裡,語言也挺混亂。 有些日子,尤其下雨的時候,我們只能坐在家裡,悶得發慌。雨滴打在我們頭頂的鋁片屋頂上,劈啪作響,就像打雷一樣。有時聲音很大,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時,我們就學習看書。媽媽帶來很多英文書,我們早就把它們讀完了。 我們的學校教育也是用英語,媽媽必須另外為我們朗讀德語書。當雨小一點時,我們幾個小孩就和她一起坐到床上,她為我們朗讀一些書,像《漢尼和南尼》或《紮姆斯星期六返回》。我們還有《阿斯特裡克斯和沃白裡克斯》和《丁丁》的小冊子,不知是誰從德國寄來的。我們懷著興奮的心情貪婪地讀著這些小書,漸漸我就理解了每個單詞的意思,並學會了德語。 但情況並非總是如此。爸爸媽媽發覺,透過學校課堂的學習,我們能說愈來愈多的英語,甚至相互之間也說英語,但我們的德語卻愈來愈糟。常常會出現這樣的句子:「媽媽,你可以把meat切了麼?」或者:「尤蒂,come here,I want to給你看些東西!」於是父母堅持在家裡只能說德語。這成了一條牢不可破的規定。 現在聽小時候父母為我們錄的錄音帶,還能聽到很重的英語口音。如今還常有人說我的德語有輕微的英語口音。 住了一段時間後,我們自然也開始學習法虞語。我們已經能說很流利的印尼語,但克里安不明白為什麼法虞人聽不懂他的印尼語。 爸爸向他解釋,雖然他們生活在印尼,語言卻全然不同。我們再次重新開始學習:指著不同物體,重複法虞孩子對我們說的話。 我們學的第一個詞是「Di」,表示水的意思。那天,我們剛剛生了火,想在鐵罐裡做湯,於是我對圖阿荷說:「Di,圖阿荷!」請他把水取來,很快圖阿荷回來了,手裡卻拿著一把刀。 「Hau,圖阿荷,di!」(不,圖阿荷,水!),我相當生硬地說。 他驚愕地看著我,再次轉身走了。過了一會,他回來了,抱著一隻小野豬遞給我。我吃驚地看著小豬,牠瘋了似的在我手中亂蹦,發出刺耳的聲音,我再次看著圖阿荷。我們顯然只能求助他人。我放了小豬,拉著圖阿荷的手去找爸爸。 當他聽完發生的事情後,響亮地大笑起來。我更覺得受挫。爸爸把我抱到懷裡,告訴我法虞語是一門有聲調的語言。 「什麼意思?」我困惑地問。 他向我解釋,有聲調的語言不僅經由不同的字母次序,還借由發音時的降調和升調來區分詞義。 「比如剛剛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你對圖阿荷說,要他把Di取來,你說這個詞時使用的是中音,所以他拿了刀給你。然後你用較低的聲調再說了一遍Di,他給你送來了豬。如果要說水,你必須用高音說Di。不同的音調代表的意義不同。」 我轉向圖阿荷,用我能達到的最高的聲調說:「Di,圖阿荷!」 他高興地看著我,很快就給我拿來了水。(待續)(2005-10-12) ※本專欄系列文章節選自《來自石器時代的女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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