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書寫]

享受低溫享受冬

作者：哨兵

　　連續兩天的15度低溫，冷得有點過癮，尤其氣溫下降的第一天，那種躲在棉被裡的溫暖，早上起不了床的掙扎，真是難得的感覺。一出門騎腳踏車，迎面吹來的冷風，常會使我一口氣吸不上來，就這樣不呼吸的騎個十幾秒鐘，也是不錯的經驗。

　　下班後，轉進朋友的機車行，剛好他在試泡鐵觀音。朋友說這種半發酵的茶，因為只有我們在喝，所以約只佔所有茶產量的5%，並告訴我在這樣的冷天氣裡，喝鐵觀音剛好可以暖身。就這樣一邊喝著鐵觀音，一邊觀察朋友泡茶的藝術。朋友說這鐵觀音好好的泡，可以泡九泡，每一泡的味道都不一樣，當然每一泡的沖水方式也都會不一樣。我看他沖水的方式，水壺總是離茶壺約有十幾公分高，一小管的水柱緩緩注入茶壺約八分滿後停下，朋友解釋說這是為了要將茶葉及茶骨的味道一起泡出來。這才了解，以往看人泡茶總是迅速的將熱開水一下子灌進茶壺裡的方法，是不太能將茶葉的精華盡數釋出的。學得一點泡茶的藝術，帶著一身的溫暖，騎上單車重回冬的懷抱。

　　傍晚，約了同事走路爬山，但是陰錯陽差的沒碰上面，所以一個人上山賞夕陽。站在自由車場的停車場上仰望虎頭崎，從一片相思樹林、枯黃的大黍草波浪到巨大的高壓鐵塔後方的藍天白雲，很有層次的一種美感，加上冷冷的溫度。走在弧度優美、兩百多階的虎頭崎階梯步道上，眺望清水平原的冬景，培養一種心胸氣度，攤開雙手，享受這高挑的天空、冷冷的風。走著尋找相思樹林裡的非相思樹，那是朴樹，只有一棵！

　　路的東邊，虎頭崎的山腳下，忽然發現一朵小黃花，還有豆莢，在以往我只知道黃野百合時，我會告訴你那就是了，現在知道清水山區的應該是一種很像黃野百合的植物，叫做「南美豬屎豆」！真是什麼跟什麼嘛，這麼美的植物竟然給這樣一個名字，有仇啊？

　　走著走著，路旁的草叢中發現一小叢俗稱埔姜仔的「黃荊」，真是好久不見的一種植物。以前對妻子一種文謅謅的稱呼「拙荊」，其中「荊」指的就是黃荊這種植物，這是因為以前較窮人家的婦女，多會順手折一段黃荊的枝條來做髮釵，所做的髮釵就稱之為「荊釵」。

　　就這樣慢慢走著上虎頭崎－這一條以往山區鄉親到市區的主要步道，再慢慢的走下來，然後再來一次，然後夕陽西下，然後我背著相機，跨上野狼125，迎著冷冷的風，歸。

(原作發表於哨兵札記344期 2002-1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