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書寫]

大屯溪•流轉的承諾

作者：梓清

　　今年的第一天，當大夥兒還在為前一夜的狂歡付出夢境時，我與友人已踏在季風走過的腳印上。原以為這天的旅程必然是冷冽而孤獨的，沒想到太陽他可露出暖暖的頭來，還有人願意陪伴我來此地踏青，來此地尋找一些驚奇。

　　其實行走的目的可以很簡單，就走一回，看看這兒是如何了，都是驚奇。

　　遠從北方來到的承諾，冷冽迅疾卻從不輕許，在每個十月的季節說著說著，讓山一點一點紅了橙了。於是大屯溪古道兩旁一片昏黃，是青楓和楓香，是九穹和烏臼所落下來的秋意，靜靜躺在我倆腳下的土壤，當腳步踏上時總會發出噗呲噗呲，那碎裂葉片組合而成的冬天聲音。

　　我倆落在森林的懷抱中，覺得風不甚大，陽光不甚耀眼。

　　秋末的寒意也落入大屯溪溪水。冰涼透骨的冬天來臨後，不知那已呈金黃的葉脈是否如我手心的的血管一般，在沁涼入底的冬天裡停止血液的流轉；不知當三裂五裂的掌葉受秋風吹拂時，是否如我臉頰一般透紅？

　　可他們是隨風起舞而停歇在這兒，待會兒又要走了，我則只能呆立原地。

　　枝椏也不再濃綠如昔，倒常透出藍藍的天，透著溫暖的光。光又趁此難得的機會匍匐上久未探訪的土地，還有我倆的臉龐。土壤便在陽光的熱吻之下，一度暖烘烘地燒燙，但陽光的熱情卻不持久，總一會兒就又離開了。

　　我們與泥土一樣，也不知該不該挽留，也不知該不該趁著熱情多親近點陽光。

　　風一吹起，與冬陽的約定便灑下身旁。

　　風再吹起，我們又該行往綠色的隧道。

　　唯一能確信的，是落葉般的承諾將交與土壤，將流往下游；唯一能確信的，一株樹木的一生，將謹守他對大地的諾言。

　　我倆在冬天的歸途上，迎接春神與我們的約定……

　　而風他飄著飄著，實現旅者的諾言。 (2005-03-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