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版
  2011.2.13








近期活動

活動訊息託播投稿


廣宣特區


編輯室小啟


推薦評論
 
 

推薦訂閱
台灣好生活電子報
遊牧綠(蒙古,中文版)
生命力新聞
台灣立報
Global Voice全球之聲
部落客報到
推薦瀏覽
專業者都市改革組織
台灣蝴蝶保育學會

台灣土地倫理協會
環教資訊網
國際綠色和平組織
南非護水網SAWAC
台灣大百科  
主婦聯盟環境保護基金會
黃金蝙蝠生態館

 
 

自然書寫:餵鳥拍照可乎?

作者:賴鵬智 (野FUN生態)

可否以誘食的方法拍鳥?這是個長期無解的問題,各方論戰不休。

贊成的說鳥是隨機取食的,在牠的棲息範圍裡,哪裡有食物就往哪裡去,沒了再找別處,縱使餵食(甚至固定地點、時間),牠們也不會只固守一處因而喪失野外覓食本能。而為了拍攝生態相片教育大眾,餵食取得相片是最快速有效的方法。

反對者則認為多少都會影響野鳥覓食習性,而長期餵食結果,也讓獵捕者有更好下手的機會,因為一來捕鳥人知道何處可以輕易找到想抓的鳥,二來野鳥失去對人的警戒心,好抓得很。

拜數位相機普及及經濟能力佳之故,台灣應該是全世界拍攝野鳥人口密度最高的地方,在熱門拍鳥的地方常見數十支大小砲對著標的鳥兒猛拍。這拍鳥人中,絕大多數不是因為賞鳥、愛鳥或為了自然教育而加入拍鳥的行列,有許多是因為拍鳥難度高,有挑戰性,拍到是一種樂趣也是一種滿足,對鳥的生態是不瞭解或沒興趣的,更不必寄望這些人拍鳥是為了推廣野鳥保育用的。

精采內文

 
 

 

專欄作家:海馬與蠍子的戀愛

作者:楊家旺

【海馬與蠍子的戀愛】2010.11.28 攝於南化

過去,我曾有幾次拍到蠍蛉的照片。不過,都不滿意,因為我更期待能拍到一張雄蠍蛉的照片。更精確地說,是看得見雄蝎蛉腹部末端膨大的、翹曲的生殖鉤照片。以往,我拍到的蠍蛉,若非腹部末端尖縮(雌蠍蛉的特徵),便是兩對長翅遮住了腹部末端,讓我無法拍到腹部末端的特徵。

2010年11月28日,在北埔油點草農場,蒼鷺伙伴在拍完一張照片後說了「蠍蛉」二字,我問說看得見腹部尾端的特徵嗎?她說看得見。我的心便有些雀躍、有些期待、有些緊張了。當我清楚看見這隻雄蠍蛉(Panorpa sp.)翹曲且膨大的腹部尾端時,我小心翼翼,深怕驚飛祂地拍下了一張照片。待我檢視液晶螢幕後發現,很好,夠清晰了。不過,在心裏總覺得不夠踏實,又多拍了幾張以防萬一。

精采內文

 

自然人文:回到賽夏族矮靈祭現場(四)~送逐矮靈後的狂歡

作者:Sophie Seeing (文字工作者)

祭典歌舞進行到了最後一天,「Sinaton」最後一次繞場三圈,遲遲不捨離去之後,旭日也漸漸爬上竹林山的山頭,宣告著「逐靈」和「送靈」儀式即將開始。

上午約莫七點,稍快板的第十二章送靈歌(papa'oSa')由朱家唱起,在場每個人身上、器械上的芒草都必須在舞者一聲吆喝與甩手動作之後除去。接著,族人在祭場入口分成兩組,裡面的一組代表友方,外面的一組代表敵方,彼此甩手驅趕;最後敵方被驅離,友方歡呼。再來就由其中幾人上山去砍赤楊木和鹽膚木,來回兩次,場中歌舞則不斷反覆唱著第十六章的「等待赤楊木」,直到樹木回來,舞隊與肩旗才卸下連日來的重任。

精采內文

 

書齋:《那些極境敎我的事》之13:沙漠-在險惡與美麗之間學習謙卑

作者:陳維滄

澎湃洶湧的沙浪蠻橫而來。一陣風吹過,沙漠瞬間變了樣貌。它的美,美得讓人不自主的想接近,而暫時忘了那些柔美、幻變的光影背後,潛在的危機。或許,正因為沙漠的危險,讓人更加的謙卑;沙漠的曠與野,吸引人去探索未知的極境;沙漠的虛無與寧靜,讓人親近孤獨。

精采內文

 

 

自然書寫:餵鳥拍照可乎?

作者:賴鵬智 (野FUN生態)

可否以誘食的方法拍鳥?這是個長期無解的問題,各方論戰不休。

贊成的說鳥是隨機取食的,在牠的棲息範圍裡,哪裡有食物就往哪裡去,沒了再找別處,縱使餵食(甚至固定地點、時間),牠們也不會只固守一處因而喪失野外覓食本能。而為了拍攝生態相片教育大眾,餵食取得相片是最快速有效的方法。

反對者則認為多少都會影響野鳥覓食習性,而長期餵食結果,也讓獵捕者有更好下手的機會,因為一來捕鳥人知道何處可以輕易找到想抓的鳥,二來野鳥失去對人的警戒心,好抓得很。

拜數位相機普及及經濟能力佳之故,台灣應該是全世界拍攝野鳥人口密度最高的地方,在熱門拍鳥的地方常見數十支大小砲對著標的鳥兒猛拍。這拍鳥人中,絕大多數不是因為賞鳥、愛鳥或為了自然教育而加入拍鳥的行列,有許多是因為拍鳥難度高,有挑戰性,拍到是一種樂趣也是一種滿足,對鳥的生態是不瞭解或沒興趣的,更不必寄望這些人拍鳥是為了推廣野鳥保育用的。他們拍鳥簡言之就是可以炫耀,愈稀有、愈難拍到的鳥愈有成就感(台中市東勢區大雪山森林遊樂區某些地方就曾有帝雉或藍腹鷳被長期餵養)。只不過用誘騙的手段拍到,而不是在野外驚鴻一瞥按下快門捕捉到的倩影,何來技術與運氣可言,有何值得炫耀?

許多稀有候鳥在春、秋季經過長途飛行好容易看到台灣寶島,才降下來想要喘一口氣、喝一口水,就常有拍鳥人互相通報,大小砲立刻集結,步步進逼,不顧鳥兒擔心受怕、左閃右躲沒能好好享受一頓補給,讓小小的身軀、驚悸的心靈承受了莫大的壓力。或有餵食,也是引誘牠到誘食區後,立刻驚嚇(或驅趕)牠飛到一旁預定讓牠停的位置,以求得構圖美、氣氛佳的鳥相片。縱使有餵食,想要飽餐一頓,也是奢求。有的拍鳥人為了減少鳥兒隱蔽的空間,為了營造沙龍效果,甚至將鳥兒歇息處周遭野草除光,只剩下預定入鏡的地方有「自然」的感覺,這真是到了不顧鳥類生態只求攝影成果的惡劣地步了。這種逼鳥與除草的情形在野柳岬最常見,也是賞鳥人與拍鳥者衝突最多的地方。

國際上常見度假村或飯店設置餵食台吸引野鳥來吃,讓遊客可以輕易賞鳥,基本上是為了商業目的而做。而歐美人士也常在庭院吊掛飼餌台吸引鳥類覓食,這是增加庭院野趣也照顧一下鳥兒。以上無論是商業目的或居家情調,因對鳥類生態沒有很大影響,所以無可厚非。

除了餵食,還有用錄音騙標的鳥出現的方法,這是鳥類調查使用的方法之一,是為了學術研究不得不為的方式,但現在許多人拿來賞鳥、拍鳥用。錄音誘鳥對鳥類的影響可能就甚於餵食,因為鳥類常有領域性,一山不容二虎,當聽到同種鳥叫聲時,會飛出來觀察(相親)異性鳥或驅趕同性鳥,若常被錄音欺騙撲空而莫名所以,幼小的心靈是否因此受傷?以後真的有同種鳥來搶地盤或異性鳥光臨而怠忽時怎辦?

底下是近日在某處拍鳥時,有人餵食鉛色水鴝的情形(牠已長期被餵食,所以流連該處),我趁機拍下,也讓大家瞭解誘食拍鳥的做法之一。我可不是要讓大家學,而是希望大家深思這樣的做法妥否?

石塊用來擺放麵包蟲,並找來枯枝插在石塊附近,好讓鳥兒站在枯枝上入鏡,這就是誘鳥環境布置。

石塊用來擺放麵包蟲,並找來枯枝插在石塊附近,好讓鳥兒站在枯枝上入鏡,這就是誘鳥環境布置。

倒幾條麵包蟲

倒幾條麵包蟲。

麵包蟲在石塊上誘引鉛色水鴝

麵包蟲在石塊上誘引鉛色水鴝。

鉛色水鴝上來了,但這樣的畫面會穿幫,所以這不是拍鳥人想要的畫面。拍鳥人於是上前驅趕牠,牠為了躲人又為了不遠離食物,就會飛棲在最近的一個適當停留點。  #5

鉛色水鴝上來了,但這樣的畫面會穿幫,所以這不是拍鳥人想要的畫面。拍鳥人於是上前驅趕牠,牠為了躲人又為了不遠離食物,就會飛棲在最近的一個適當停留點。

於是插在旁邊的枯枝就成了牠唯一去處,而拍鳥人的鏡頭早就準備好對焦了。可憐的鳥兒成了人類戲弄的對象,而其倩影又被拿來炫耀、賺名賺利,不知牠是否生氣?

於是插在旁邊的枯枝就成了牠唯一去處,而拍鳥人的鏡頭早就準備好對焦了。可憐的鳥兒成了人類戲弄的對象,而其倩影又被拿來炫耀、賺名賺利,不知牠是否生氣?

※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賴鵬智的野FUN特區

Top

 
 
 

專欄作家:海馬與蠍子的戀愛

作者:楊家旺

【海馬與蠍子的戀愛】2010.11.28 攝於南化

過去,我曾有幾次拍到蠍蛉的照片。不過,都不滿意,因為我更期待能拍到一張雄蠍蛉的照片。更精確地說,是看得見雄蝎蛉腹部末端膨大的、翹曲的生殖鉤照片。以往,我拍到的蠍蛉,若非腹部末端尖縮(雌蠍蛉的特徵),便是兩對長翅遮住了腹部末端,讓我無法拍到腹部末端的特徵。

2010年11月28日,在北埔油點草農場,蒼鷺伙伴在拍完一張照片後說了「蠍蛉」二字,我問說看得見腹部尾端的特徵嗎?她說看得見。我的心便有些雀躍、有些期待、有些緊張了。當我清楚看見這隻雄蠍蛉(Panorpa sp.)翹曲且膨大的腹部尾端時,我小心翼翼,深怕驚飛祂地拍下了一張照片。待我檢視液晶螢幕後發現,很好,夠清晰了。不過,在心裏總覺得不夠踏實,又多拍了幾張以防萬一。

照片是拍到了,但是,我捨不得離開。通常在這種狀況下,我會試著與昆蟲對話,試著彼此認識,結交朋友。我問蠍蛉關於祂的身世,祂告訴我祂的爸爸是海馬,媽媽是蠍子。我說太神奇了吧!海馬是脊椎動物,蠍子是無脊椎動物,兩者在演化樹上幾乎是動物界下來就分屬不同門類,一個是脊索動物門,另一是節肢動物門,這樣也能繁衍後代?蠍蛉告訴我,是很神奇沒錯,愛情的力量就是這麼偉大。我又問祂,那你生物分類上是屬於昆蟲綱脈翅目吧!就我所知,有個蛉字的,多是脈翅目的成員,像草蛉、螳蛉、長角蛉、魚蛉、蛇蛉......等等。祂告訴我,不是,祂不是脈翅目的成員,而是長翅目的成員。祂的身世就是如此不同,父母來自不同的門類,祂又與父母不同綱,且與幾乎所有蛉類不同目,真是特別的一種昆蟲。

我對蠍蛉父母的戀愛故事非常有興趣,因為我知道中國清代有本小說叫《聊齋誌異》,裏頭談到一些狐妖鬼仙之類的,有時也有不同界之間的愛情故事,不知蠍蛉父母的愛情故事是否也收錄其中,或者未被收錄,但同等精彩,抑或,更加精彩。蠍蛉告訴我,南台灣的海域曾發現幾種非常可愛的豆丁海馬,體型大小不到一個指節,形狀和體色與宿主珊瑚可說幾近相同,不幸的是,2008年初,竟發現一株珊瑚連同三隻豆丁海馬被盜走了,人類的私心真可怕。蠍蛉說祂父親的海馬家族是至今仍未被人類發現命名的種類,祂們行事謹慎,處處提防人類,擁有非常良好的偽裝技巧。蠍蛉說,有一天我父親游到海岸邊,抬頭,看見一隻蠍子,也許用蛇蠍美人來形容我母親似乎不怎麼好,但她的美對我父親的吸引力,確實如歷史上那些著名的蛇蠍美人一般,足以令我父親放棄一切、不顧一切地愛上她。我母親翹起的蠍尾,對我父親來說,不是可怕的毒螫,而是最富魅力的特徵;我父親那海馬特有的嘟嘴嘴,對我母親來說,也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他們是一見鍾情的那類情人,在彼此對視的那一刻,即已產生了永恆般的篤定。父親的嘟嘴嘴忍不住親了母親一下,母親的尾針忍不住螫了父親一下,兩人就這樣蹦出了愛情火花。故事其實也不複雜,可想而知兩人當時都有一種飛上天的感覺,事實上,也真的是如此。相親相愛之後,父親離開了海,母親離開了陸地,兩人輕飄飄地往上飛,一直往上飛,他們兩人也都能感覺到自己洋溢在愛情裏的那種輕飄飄感。飛著飛著,也就有了翅膀,父親一對翅膀,母親一對翅膀,10個月後生下了我,順理成章地,我有了2對翅膀了。更順理成章地,我擁有了父親的嘟嘴嘴與母親的尾螫特徵,我知道,這是父母給我的,最富魅力的外觀特徵了。

我同意蠍蛉所說的嘟嘴嘴和翹曲的蠍尾是祂最美麗的特徵。我還告訴祂,正是為了這兩大富魅力的特徵,我已期待且尋找多年了。終於,有這個幸運,遇見祂,認識祂,同時拍到了這兩大特徵。我問蠍蛉,現在呢?祂的生活怎麼樣?

蠍蛉說祂細長的6足不是能夠獵捕的類型,因此,肉食方面,祂多以死掉或瀕死的昆蟲來補充營養;植食方面,會訪花食蜜。祂還告訴我,貓頭鷹出版的《昆蟲圖鑑》裏有一段對祂的訪談記錄,那是關於祂的愛情,說祂「會從蜘蛛網偷取獵物送給雌蟲,並在雌蟲取食時交尾。」我問祂是真的嗎?祂說除了那個「偷」字不恰當之外,原則上是忠實的報導。

告別蠍蛉前,我向祂致上深深的謝意,感激祂告訴我關於祂父母的愛情,以及祂自己的身世故事。那天傍晚,我還記得自己是帶著一種愉悅的滿足感離開油點草農場的。

告別雄蠍蛉的兩週後,也就是2010年12月12日,我在桃園蘆竹遇見了另一隻蠍蛉。從腹部末端的特徵來看,祂是一隻雌蠍蛉。查《嘎嘎昆蟲網》,得知祂可能是斑翅蠍蛉(Panorpa communis),但我並不確定,因為各種蠍蛉翅翼的斑紋都很相近,細微處,我沒深究,也就不敢肯定。特別的是這隻雌蠍蛉停在一片綠葉上,吸食著紅色未乾的汁液,我一開始覺得那可能是果實汁液,但隨即懷疑會不會是血液。湊近嗅聞,有銹鐵的腥味,顯見是血液而非果實汁液。看來,蠍蛉不止偏好花蜜,也特愛血液。於圖鑑上祂的習性欄,我想,應該再加上這一筆資料才會比較完整些。

【海馬與蠍子的戀愛】2

Top

 



 
 

自然人文:回到賽夏族矮靈祭現場(四)~送逐矮靈後的狂歡

作者:Sophie Seeing (文字工作者)

祭典歌舞進行到了最後一天,「Sinaton」最後一次繞場三圈,遲遲不捨離去之後,旭日也漸漸爬上竹林山的山頭,宣告著「逐靈」和「送靈」儀式即將開始。

上午約莫七點,稍快板的第十二章送靈歌(papa'oSa')由朱家唱起,在場每個人身上、器械上的芒草都必須在舞者一聲吆喝與甩手動作之後除去。接著,族人在祭場入口分成兩組,裡面的一組代表友方,外面的一組代表敵方,彼此甩手驅趕;最後敵方被驅離,友方歡呼。再來就由其中幾人上山去砍赤楊木和鹽膚木,來回兩次,場中歌舞則不斷反覆唱著第十六章的「等待赤楊木」,直到樹木回來,舞隊與肩旗才卸下連日來的重任。

大夥兒將綁上數條芒草的赤楊木(sibok)以鹽膚木(kaphoel)架高,這赤楊木代表的便是矮人落水的樹橋;在真正架好前,一群年輕族人必須先將樹梢的枝葉用力折斷,並向東方丟棄,以顯示不畏敵的精神。接著,年輕族人輪流躍取赤楊木上的芒草,代表掃除敵人與有所成;夏家(小祭為其他姓氏)主祭也帶著少年族人向赤楊木丟糯米團,表示給矮靈的回程米糧。在赤楊木一次次降低高度,芒草也都被扯光後,青年族人輪流試著將赤楊木折斷,直到有人成功做到,一群人便一踴而上,將樹幹撕扯得七零八落,再紛紛丟向東邊山崖,以示將矮靈驅逐,充份表現出對矮靈敬畏交織的矛盾情結。

南、北賽夏的逐靈儀式有些不同,南群在跳扯赤楊木之前,多了「塗泥、捉風、拋蛇鞭」的儀式,表示請矮靈前往五峰。首先,主祭請兩姓大老將祭餅配以米酒吃完,以避免矮靈去而折返享用;同時,有位長老拿著桃樹枝葉環繞祭場,婦女紛紛拔取樹葉,以祈求孩童平安長大。等祭品吃完後,兩位長老將原先擱置食物的米篷中央挖出一洞,並以神鞭穿於其中,再用米篷承載泥污,依逆時針方向一一塗抹在祭場中的婦女背部,用以作為偽裝,避免矮靈糾纏。最後,再請年輕族人將米篷、蛇鞭等祭物往東方崖邊丟棄,而先前拔的樹葉,也要在包裹石子後,向東方拋之。長達四日、三夜的矮靈祭典,在深秋的嬌陽下,暫時落幕了,神祕的矮靈消失無蹤,獨留下祭場上尚未散盡的人們,在朗朗晴空下,沉迷於這幾夜的哀歌餘繞之中。 朱家媳婦端出糯米糕給賓客們分享,在祭屋中,還備有糯米酒,凡進屋者都不放過,稍後在夏家大院,也還有酒糧款待,就如一位觀禮的老外所說:「Never stop!」

矮靈祭歌舞雖已畫下休止符,大部分的遊客或族人都已紛紛返回工作崗位,但是隔天還有一個溪邊送靈的活動,至此才算正式結束。這天上午,我跟著朱家人,不疾不徐地前往高峰部落的上坪溪邊,先是穿過一片生長在陡峭山坡上的茂密竹林,然後才來到對岸有矮靈洞穴的溪谷裡。

陽光從對岸山頭灑向溪谷,彷如矮靈臨場眷顧。族人依家族各自在溪邊石灘上找好定點,把帶來的食物、鍋盆紛紛攤開,有人去找柴火、有人去瀑布下洗食物,另有人負責起火、野炊。朱家幾位長輩也忙著準備最後的祭品、器物,串祭品用的竹籤、裝祭酒用的竹杯,都要現場砍竹製作,竹籤串起的是魚頭、內臟、小蝦等生食,表示祭品有魚有肉。

等大家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幾位南、北賽夏族的長者,大家圍圈發表感言,主事者感謝這次祭典的圓滿達成。簡單會議開完,又在溪邊圍成半圈面向東方,也就是矮人居住的洞穴,在朱家大長老──omin a taro的賽夏族語祝禱之後,大家將手持的祭品插在溪邊石灘上,用來獻祭給保佑族人的矮靈,正式結束送靈儀式。

送走了矮靈,族人總算可以盡情狂歡。中午野宴之後,年輕族人利用手邊的空瓶、空罐做成「臀鈴」,找了幾枝山棕葉、芭蕉葉做成「肩旗」,並煞有其事地寫上「高家」、「趙三組」等,還有一塊標示天數的牌子,然後手舞足蹈地唱起娛靈之歌,就連「高旗」也不時闖進來加入舞蹈,上演一場反諷的矮靈祭典。

在嬉鬧逗趣中,族人讓一個月下來緊繃的情緒得以紓解。由此可見,矮靈在賽夏人心中的地位與角色,是如此地愛恨交加!

【本文感謝賽夏族長老的不吝指正,及新竹縣五峰鄉賽夏族文化藝術協會所提供的珍貴資料。改編版曾載於「探索」人文雜誌2007.11月號。】

※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Seeing Image 影像行囊

Top

 

書齋:《那些極境敎我的事》之13:沙漠-在險惡與美麗之間學習謙卑

作者:陳維滄

澎湃洶湧的沙浪蠻橫而來。一陣風吹過,沙漠瞬間變了樣貌。它的美,美得讓人不自主的想接近,而暫時忘了那些柔美、幻變的光影背後,潛在的危機。或許,正因為沙漠的危險,讓人更加的謙卑;沙漠的曠與野,吸引人去探索未知的極境;沙漠的虛無與寧靜,讓人親近孤獨。

沙漠的印象,多是荒蕪、蒼茫和死寂,而史詩中的沙漠則是淒美的,吸引人想一探究竟;遠遠望去,一波波起伏的沙山,如靜止的波浪。我背起相機扛著三腳架,一步一腳印的,在沙地上留下一行又一行的痕跡。

除了基本的黃與黑,沙漠更以多變的色彩,呈現它不同的面貌。有一回在內蒙古的巴丹吉林沙漠,拍攝駱駝隊走在黑黃分明的沙丘間,被陽光拉長的影子,恰如其分的落在適當的位置。照片沖洗出來,出現了一道道金黃色的光束,像舞臺打燈一般,落在駱駝身上,真是美極了!!

有時後,沙漠呈現一整片的紅色。當旅行新疆克拉瑪依時,我與幾位同好半夜摸黑,偷偷的爬過刺鐵絲網,闖進油田的員工宿舍後頭,只為了利用夜晚時,油井燃燒廢氣的火光映照沙漠,以不同的效果詮釋沙漠夜晚的美。

夏季的沙漠是酷熱的,焦乾的,土黃大地鋪滿觀景窗......。冬天的沙漠,卻是完全不同的感受,有一年,我前往新疆的鄯善沙漠,攝氏零下三十度的清晨,酷冷難耐。一早醒來,眼前竟是一片雪白,純粹的白遮掩了所有雜質,不再有沙漠的皺摺與波紋,留下的只是更純淨的畫面。

金色的秋天,胡楊的葉片在風中翻飛,閃耀一樹的金黃。在新疆塔克拉瑪干沙漠的塔里木河畔,一眼望去,金色的樹冠襯著湛藍天際,倒影在幽藍河水。胡楊是6500萬年前孑遺的活化石,從300萬年前即生長在乾旱的荒漠。為適應乾旱,胡楊努力做了許多改變,像是發展出革質的葉片、有毛的枝條,以及幼樹的葉片如柳,都是為了減少水分蒸發。

※本文轉載自《那些極境敎我的事》

那些極境敎我的事-圖片提供:時報出版

【書的小檔案】

書名:那些極境敎我的事

作者:陳維滄 先生
出版: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10/08/26
定價:300元

Top

 

發行單位:社團法人台灣環境資訊協會 | 環境信託基金會(籌)
Tel:+886-2-29332233‧ Fax:+886-2-2933-2059 ‧116台北市文山區萬隆街38號(近捷運萬隆站)
環境資訊電子報‧投稿信箱: infor@e-info.org.tw訂閱 / 退閱
發行人:陳建志‧總編輯:陳瑞賓‧副總編輯:夏道緣
編輯:彭瑞祥、賴品瑀、詹嘉紋、李詩婷、陳姿穎    ‧副刊責任編輯、網編:張慧芬
※感謝保誠科技贊助虛擬主機發送本電子報
※感謝各界志工與捐款者支持,詳洽徵信網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