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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綠生活:夜的溫柔 — 大山背,幫青蛙過馬路

作者:孟琬瑜

西斜的陽光在天際熨染著一抹橙紅的漸層,白鷺鷥飛掠天幕、振翅離去。車駛離台三線,轉入逐漸窄隘曲折的小路, 夾岸的樹蔭漸次濃密、靠攏,聳峙著墨綠色的巨大暗影,將天空收束得僅剩一帶流淌的光亮。驟然警醒, 天色已是飛快地暗了,一股帶點兒重量的朦朧,籠罩…。

抵達小瀑布前將車停妥,荒野新竹的護蛙領隊站在群眾前頭解說任務與分組。

每一組的任務就是找到每一隻青蛙,判斷牠們想往哪個方向去,必要時,護送牠們過馬路。不管是要去溪裡產卵、 或已經產完卵要回岸上的母蛙、正要下溪裡繁殖的公蛙、或者前幾週繁殖過後,剛要上岸生活的小蛙…。負責的路段沒有任何青蛙的屍體,就算達成任務。

精采內文

 
 

 

自然人文:2011美國綠建築協會年會暨博覽會系列報導(四)

作者:楊雅雲(台達電子基金會專案經理)

圖/具有綠社區設計概念的Port Credit Village住宅區。

大會最後一天安排綠建築參訪行程,我選擇前往多倫多近郊一個名為Mississauga的城市參訪綠社區。「Port Credit Village」位於這個城市的精華區,這是一個大規模的住商混合型建案,建地在蓋這個社區之前主要是生產玉米糖漿的工廠,後來因為二戰後經濟蕭條的關係便閒置下來,曾有開發商提案要蓋成高樓層社區住宅但遭政府否決,一番波折後才在1998年由現在的開發商標下案子。

精采內文

 

專欄作家:蟻形星球的超級巨蟻

作者:楊家旺

2010.11.14 攝於新化

坐在中都公園遊客中心外的椅子上,我身旁的小琮琮突然興奮大笑,我轉身看他在笑什麼,原來,是一隻路過的小螞蟻被他用指頭揉壓過後,拖著半死不活的殘體,歪扭前進。大概是這個歪扭前進的姿態讓他覺得很好笑吧!我心想,對他而言這麼好笑,也這麼好玩的事,他肯定會再重覆一次,並且重覆又重覆,樂此不疲。一想到這樣,我就有些不是滋味了,於是,我開始對小琮琮說話。

精采內文

 

綠色影展:《Kanakanavu的守候》有感

作者:林彥甫

之前看完賽德克巴萊之後,我就好想問魏德聖導演一直存在心中的疑問:「你覺得台灣還有哪些是值得我們驕傲的文化?就像是你從霧社事件的漫畫發現賽德克族對Gaya的驕傲。」

為了讓自己更融入文化的氛圍之中,今晚我又看了《Kanakanavu的守候》,一部關於族群認同與八八風災重建的紀錄片。一年多的拍攝工作,導演歷經的衝擊和困難無數。他說:「災後重建並不只是把災民安頓好就算完成,更重要的是文化重建的部分,過程中大家必須相互地尊重與了解,那才是更艱辛更長遠的。」

到底「台灣文化」這四個字對我來說是什麼?說真的我不知道,也不知道要從生命的哪部分找起,因為彷彿我們都一直生活在外來文化之下。

精采內文

 

 

享綠生活:夜的溫柔 — 大山背,幫青蛙過馬路

作者:孟琬瑜

西斜的陽光在天際熨染著一抹橙紅的漸層,白鷺鷥飛掠天幕、振翅離去。車駛離台三線,轉入逐漸窄隘曲折的小路,夾岸的樹蔭漸次濃密、靠攏,聳峙著墨綠色的巨大暗影,將天空收束得僅剩一帶流淌的光亮。驟然警醒,天色已是飛快地暗了,一股帶點兒重量的朦朧,籠罩…。

抵達小瀑布前將車停妥,荒野新竹的護蛙領隊站在群眾前頭解說任務與分組。

每一組的任務就是找到每一隻青蛙,判斷牠們想往哪個方向去,必要時,護送牠們過馬路。不管是要去溪裡產卵、或已經產完卵要回岸上的母蛙、正要下溪裡繁殖的公蛙、或者前幾週繁殖過後,剛要上岸生活的小蛙…。負責的路段沒有任何青蛙的屍體,就算達成任務。

小咕嚕正煩惱著他沒有穿長褲和球鞋,然而隨著換裝、領取三角錐、閃燈、記錄板,以及分發抓青蛙的小網子,他的擔憂頓時轉移了。阿德問清楚我們這組負責護蛙的路段,四個家庭持著手電筒,緩緩走向可多摩農莊旁的橋面。

沿著長長的水泥堤岸邊下行時,我覺得這段河道的水泥化似乎又比前幾年更加嚴重了。對於體型只有幾公分的青蛙來說,要跳到溪裡婚配產卵,簡直必須要有躍下摩天大樓、萬丈深淵的勇氣!

九月份,小咕嚕從學校圖書館借回一本《跳吧,梭德!》。內容說的是大山背地區的梭德氏赤蛙,每年到了十月集團結婚的季節,就必須經過重重的困難與考驗,從附近的森林下到溪底。先在路邊草叢等待,橫越將棲地切割、有好幾公尺寬的大馬路,避開車輪輾壓的危險;設法越過路邊的水泥護欄,並且跳下四五公尺高的水泥堤岸,才能下到粗坑溪的溪谷。內文雖然完全沒有注音,但是小咕嚕和小瑀魚晚餐後將書攤開在大餐桌上,也看得津津有味。

知道「幫青蛙過馬路」似乎是前年或者更早以前的事,這本繪本的出版則在去年此時。我想,看過書以後,若能讓咕瑀兄妹倆實際參與過護蛙行動,它將不再只是一個書中尋常的動物童話,而因為直接體驗,在真實世界建立了聯結,能留下更深刻的記憶。

我們興沖沖地報名了之後,又因為阿德週六帶領咕嚕的二年級同學一起爬山,我們也順道邀請了他的同學,所以有佑勳一家的加入;而週日早晨是瑀魚幼稚園的運動會,我又鼓起勇氣邀請了瑀魚的好朋友晏孜以及芃安兩家一同前往。芃安媽媽說,她和爸爸在芃安出生以前也很喜愛戶外活動,然而現在則擔心帶芃安爬山沒有玩伴,會一值依賴爸媽。雖然時常在幼教雜誌上注意到荒野的訊息,然而一直不知道怎麼參與。

在開口提出邀請之前,其實我也會感到有點靦腆,擔心都是自己一頭熱,而別人會不會並不是那麼有興趣參與?然而我很慶幸當時自己去做了這件事情,有機會讓咕嚕瑀魚有一個和同學一同深入自然的經驗,也讓喜愛自然卻不得其門而入的家庭,有了開始的機會。

咕嚕和瑀魚不知道是甚麼時候開始怕黑的,阿德和我從不曾講過任何鬼故事,出門旅行的日子裡,我們總是嘗試帶他們走入夜晚,一起聆聽森林裡的聲音;然而,或許是夜晚的視力遠不及白晝,他們對於夜色掩蔽下的未知感到害怕,總是走一小段就急著要折返。然而今天有了這麼多好朋友的陪伴,一路上卻是興致盎然、談笑風生。

將三角錐與閃燈放置橋頭警示來車,咕嚕和阿德、佑勳父子,浸在橋兩岸的黑暗當中,仔細地觀察搜尋、耐心地守候。我和瑀魚、晏孜與芃安兩家,則往上搜尋到三叉路口。入夜以後,貓頭鷹的呼聲從溪對岸森林的高處響起。我們以手電筒的燈光掃射著路面,檢視路邊的草叢和碎石間,是否有等待機會要橫越馬路的青蛙。大部分時間都沒有,只見一隻行動緩慢、胖胖的磐古蟾蜍躲進草叢,試圖爬上路燈下的一處邊坡,那是牠每天晚上守株待兔的覓食之處吧,我想。

路旁乾枯的草叢,似是進入秋季將能量貯入子實,地面自然枯槁的植株。溪裡水位很低。或許接連幾天白晝太過乾燥,也或許是我們的經驗並不充足,或是真如護蛙領隊所說,今年的蛙況似乎不如前兩年呢?

四下不知何時開始,漫溢著潮水般的蟲聲協奏,浸漬在溪水低聲哼吟的歌聲中,如漣漪,安穩地起伏擺盪。我提示著晏孜、映均姐姐、與芃安,自己也豎耳聆聽著是否有熟悉的蛙鳴聲?卻總是感到失望。佑勳的爸爸發現一隻只有一個指節大的小蛙,卻跳走了,我們來不及問牠要往哪裡去?只能寄予許多祝福。

回想起六月中旬在觀霧的夜晚,循著蛙鳴聲四起的林道行進,不時隨光束落處停在路旁,檢視每一隻盤古蟾蜍、蓄水的池沼邊上伏著莫氏樹蛙,然而這些都只算是一個驚喜的前奏。一直行到林道盡頭,才明白吳老師要帶我們下到熱鬧的溪畔。幾乎每一塊溪石上,都是高歌著的梭德氏赤蛙。涉水而行,不時有尾巴尚未完全消失的幼蛙跳起。抱卵的母蛙在岸上的森林底下吃得飽飽的,才慢慢循著公蛙求愛的歌聲往溪裡移動,前去參加那場盛大的集團婚禮。

那時,老師一直覺得有一種奇怪的、不曾聽過的叫聲,從林道上一直響到溪裡,於是請他的研究生去溪裡頭找尋那個叫聲的來源,抓起來觀察發現都長得很像梭德,最後才推斷似乎是第一次性成熟的公蛙叫聲有一點不同。我分辨不出那些微的不同,只覺得那是個好奇妙、像一場夢境般的夜晚。是的,那是我曾經見證過、中海拔的梭德氏赤蛙,夏日的婚禮盛會。至於為什麼中海拔的梭德都在夏夜繁殖,跟平地的梭德時程不同呢?老師提到,可能是為了避開颱風暴雨季節產卵,避免卵和蝌蚪被暴漲的溪水沖走。

望著眼前緊鄰著粗坑溪的柏油路面與水泥堤岸,我想,生活在平地的梭德,比起牠們中海拔的族親,命運是坎坷多了。

終於,有另一組高聲叫著:他們找到了!一隻大的,一隻死的!

過了不久,他們提著塑膠袋走過來展示。有一隻身體花花綠綠的,像是澤蛙,被車輪輾得血肉模糊,使我根本不敢再直視。讓我想起很多年以前,曾經讀過一篇做兩棲爬蟲類研究的文章,作者的roadkill研究工作,就是每天晚上在陽明山的公路上撿拾和檢視那些被車輪輾斃的兩棲爬蟲類動物,計算數量與種類。回想起讀文章當時的心情,讓我好久好久都不想在夜間行車在穿梭於森林間的山路,彷彿自己也曾經是加害者。

另一隻肚子圓滾滾的、體側有斑點,好像是正要產卵的母拉都希氏赤蛙。牠在塑膠袋裡掙扎,我知道牠已感不耐、想趕快掙脫。在繁殖季節裡,許多動物對於繁衍下一代這件事情的執著,往往是義無反顧、甚至有點輕忽自己生命安危的。

那個小組其中一位志工似乎也是國小的故事媽媽,她走了之後不久又折回來,用手機放了一段她們在學校演出「幫青蛙過馬路」故事的行動劇影片。

不久,正在尋蛙的阿德在草叢間發現了一隻小小的螢火蟲,於是招呼我們四個家庭一齊集中到橋頭欣賞。牠的閃光頻率跟春天的黑翅螢不一樣,體型也比黑翅螢小了許多。可愛的晏孜一時興起,竟然哼唱了一段好聽的螢火蟲兒歌給大家聽。

我們這一組發現最大的一隻青蛙是佑勳爸爸找到的,正要去溪邊繁殖的梭德公蛙,褐色的修長身體、眼後各有一塊深色的菱形斑紋、背後中央有一個明顯的「八」字型黑斑。先用網子將牠抓起,裝進塑膠袋給大家觀察,然後請小咕嚕護送牠到溪岸的草叢。

而後是阿德找到一隻全身穿著迷彩裝、顏色非常美麗的澤蛙。護蛙領隊來我們這一組的時候,則發現一隻非常嬌小的幼蛙,似乎剛從溪裡辛苦地爬過四公尺高的水泥堤岸,要往陸地上生活去,正在伏在路邊護欄上,等待機會過馬路。

在這個經過的汽機車加起來比出現的蛙類還多的涼爽秋夜,所有的小生物都成了我們感興趣與相互分享的對象。阿德發現一隻受燈光吸引而來、再也不願離去的美麗夜蛾,以及一隻被車子壓扁的鞭蠍;我和芃安媽媽遇見一隻在夜晚經過馬路邊的鞭蠍,我們並無意打擾牠,然而牠還是被我們給驚嚇到了,舉起細長的尾巴 準備對我們噴出防衛用的冰醋酸;而後是一隻被稱為「駝背蟋蟀」的灶馬,用牠長長的雙腿掙脫了我們的攔截;一隻似乎剛剛羽化、全身近乎慘白色的蜉蝣,停在芃安媽媽的衣服上。

也許是因為參與護蛙必須的等待,我們抬頭望見晴朗無雲、近乎無光害的深藍色夜空,浸淬出一顆顆晶瑩的星子。而最近正值最大木星衝(木星與太陽分別位於地球兩側,相差180度,是木星最大、最亮、最靠近地球的時候),明亮的木星正從東方的天空升起。這是個舒適宜人的秋天夜晚,蟲聲溫柔地環抱著我們;而大人牽著小孩的小手,以耐心溫柔守候,沒有人想要先行離開。

最後,護蛙領隊集合各組說道,當他下到溪底時,發現今天溪裡的蛙也很少,甚至只發現了一隻蛇,所以該是收工的時候了。收回工具與記錄板、統計各組數量,領隊並給予參與的小朋友們讚美與高度肯定。

在上帝的天平兩端,每個生命的重量都能達成平衡;不論個體的大小,生存的機會,本應均等。這讓我回想起前段時間才向咕嚕和瑀魚分享過西維國王割腿肉餵鷹救鴿子的故事(尸毗迦王「割肉濟鷹飢」) 。

誠如參與過的護蛙志工所言:「幫青蛙過馬路,是一堂生命教育」。標記著人類逐漸的警醒與一點自覺,明白自己不僅佔用了大部分自然資源,我們追求舒適便利的生活,也正危及環境中其他物種的生存。

護蛙行動所做的這一點一滴,本是一種愛的接力,是我們對於山林之愛的延續;希望還有機會彌補因為開路與不當的野溪整治,對其他小生命造成延續生命的困難與考驗。我們也以帶著孩子參與這件事情,持續散播愛自然與尊重生命的種子。

生命是一段極為漫長的累積,相信這些親子攜手參與的童年銘印,終究將有熟成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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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人文:2011美國綠建築協會年會暨博覽會系列報導(四)

作者:楊雅雲(台達電子基金會專案經理)

圖/具有綠社區設計概念的Port Credit Village住宅區。

大會最後一天安排綠建築參訪行程,我選擇前往多倫多近郊一個名為Mississauga的城市參訪綠社區。「Port Credit Village」位於這個城市的精華區,這是一個大規模的住商混合型建案,建地在蓋這個社區之前主要是生產玉米糖漿的工廠,後來因為二戰後經濟蕭條的關係便閒置下來,曾有開發商提案要蓋成高樓層社區住宅但遭政府否決,一番波折後才在1998年由現在的開發商標下案子。

建案規模很大,共有四期工程,建地因為鄰近安大略湖,銷售非常好,幾乎每期都有超過九成的入住率。

第一期:大坪數的2~3層樓獨棟湖畔別墅
第二期:6層樓的豪華湖畔景觀公寓
第三期:6層樓的小坪數住商混合型公寓
第四期:24層樓的公寓大廈與6層樓的退休型公寓

只有第四期的24層樓公寓大廈申請並取得LEED銀級認證,與前面演講者相同,他們也沒有跟購屋者提到這棟建築有LEED認證,因為「購屋者真的不看這些,他們比較重視房子的美觀與附近的景觀,大家並不在意能源使用是否有效率。只有很少的年輕族群會問到房子是否節能」。

上圖:第四期工程大廈,取得LEED銀級綠建築認證。

這棟綠建築有綠屋頂,雨水回收系統,使用綠建材,也設置騎腳踏車者專用的淋浴間等。第一期工程因為建造時間較早當時沒有申請LEED,但他們把當初廢棄工廠的水泥和鋼筋回收再利用到新建築上,也符合綠建築的精神。

我想你已經猜到了,能夠住在這裡的居民大部分應該都是有錢人。的確,這裡的居民主要分布在45~65歲,通常沒有小孩,很多是退休人士,但也有一部分通勤到其他城市上班。安大略湖現在看起來很美,但是冬天湖面會結冰天氣非常寒冷,所以許多人會選擇冬季離開,前往南方國家過冬。即使如此,開發商仍然爭取到在附近設立大眾交通系統,周邊的生活機能包括賣場、醫院、學校、郵局、警察局、消防局等等非常齊全,所以作為全年居住地也是完全沒有問題。

上圖:此社區採住商混合型概念,減少日常交通往返的能源耗費。此面為商家,背面則為住家。

居住在Mississauga這個城市似乎非常幸福,他們的市長已經連選連任30年,現在都已經是90幾歲的老嫗了,支持度從最早的90%到現在都還有70%,可見當地的居住品質必有相當高的水準。

參訪的人大概都被安大略湖的美景迷住了,大部分的問題都集中在房價反倒不是綠建築本身,負責導覽的開發商真是一石二鳥。如果你也被這一系列的文章迷住,想要一起感受並學習世界綠建築的發展,明年大家舊金山見!

上圖:美麗的安大略湖。這個社區的第一、二期濱臨湖畔。

※本文轉載自《低碳生活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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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作家:蟻形星球的超級巨蟻

作者:楊家旺

2010.11.14 攝於新化

坐在中都公園遊客中心外的椅子上,我身旁的小琮琮突然興奮大笑,我轉身看他在笑什麼,原來,是一隻路過的小螞蟻被他用指頭揉壓過後,拖著半死不活的殘體,歪扭前進。大概是這個歪扭前進的姿態讓他覺得很好笑吧!我心想,對他而言這麼好笑,也這麼好玩的事,他肯定會再重覆一次,並且重覆又重覆,樂此不疲。一想到這樣,我就有些不是滋味了,於是,我開始對小琮琮說話。

我說,小琮琮你聽過外太空有一顆蟻形星球嗎?這似乎是個不錯的故事開頭,五歲的小琮琮顯然被我吸引了。我繼續,統治蟻形星球的生物是一種非常大的螞蟻,那是一種超級巨蟻,多大呢?當祂站在你旁邊時,就好像你和這隻螞蟻(我指著剛剛被他揉壓過的那隻螞蟻)的差距一樣,超級巨蟻看你就像你看這隻螞蟻一樣,你在祂眼裏是非常非常小的。(不過我很懷疑五歲的小琮琮會聽得懂我的這種類比嗎?)換言之,如果超級巨蟻伸出一隻腳趾頭,就可以把你壓死,這樣你可以想像他有多大嗎?小琮琮說,螞蟻也有腳趾頭嗎?我說,唉呀!這只是比喻,這樣你比較懂祂到底有多大,你知道我的意思就好了,別管祂到底有沒有腳趾頭嘛。小琮琮指著遊客中心那幢大建築物說,有這麼大嗎?我轉頭看了看,很認真評估了一下,對他說,差不多,就這麼大,祂的腳趾頭大概有(我指著一棵樹)那棵樹的樹幹那麼粗,所以祂一個指頭就可以把你壓死,就算沒有把你壓死,肯定也可以把你壓成半條命,讓你變殘廢,走起路來像那樣(我指著那隻小琮琮揉壓過、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螞蟻)。

小琮琮的表情開始變得有些懼色,但似乎也有些半信半疑。我因為他的恐懼而感到些許得意,我打算趁勝追擊。我說,蟻形星球的超級巨蟻每隔一段時間會到地球來,你有看過祂們嗎?小琮琮說沒有,並反問我是否看過,我說我曾看過一次,但是很短暫,我說我所知道的蟻形星球和超級巨蟻的事,多數是從書上得知的,我還告訴他那本書的書名叫《亞當奇童書》,他可以上網找,有興趣可以拜託媽媽買給他看。我說蟻形星球的超級巨蟻到地球來的時候會駕駛一種外觀像螞蟻的蟻形太空船,祂們到地球來的目的是捉一些長得比較大的螞蟻回去蟻形星球。據說,地球上的螞蟻都是蟻形星球上超級巨蟻的後代,因為祂們小時候比較適合吃地球上的食物,但是長到一定程度後,超級巨蟻會搭乘蟻形太空船到地球上來帶祂們回去蟻形星球。蟻形星球的食物可以讓這些原本生活在地球上的螞蟻吃了以後,長得很快,大概不到半年,就可以長得和這幢(我指著中都公園的遊客中心)建築物一樣大了。因為蟻形星球的食物非常特殊,和地球上的食物不同,所以才會長得那麼快。

這時,小琮琮仍在信與不信之間徘徊,但我可以感覺到他對超級巨蟻和小螞蟻間的親屬關係有些擔心了,我看見他用雙手圈住一隻螞蟻,似乎想展現他其實不怕這些螞蟻,但事實上他又不太敢再傷害這些螞蟻。他也許在猶豫,在思考他該怎麼確認我說的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他該怎麼破解。我不讓他有太多思考時間,為了表現出我不是即席亂掰的,於是我趕緊繼續掰下去。我說,曾經有一篇報導,我不是記得很清楚,說不定你可以上網google一下(我不知道小琮琮是否聽說過「google一下」這個用語),也許網路上可以找到完整的報導,大意是說,有些小朋友,因為不知道蟻形太空船已經降落在附近,結果正好在欺侮螞蟻,這時,正好被蟻形太空船裏的超級巨蟻發現,就被抓進蟻形太空船裏帶走了,帶到了外太空的蟻形星球去。所以蟻形星球上有一些人類,那些人類被帶到蟻形星球後,就被指派從事一些鬆土的工作,很像地球上蚯蚓在做的工作,對了,就很像上一週,你還記得吧,我們一起到台南三崁店去工作假期時做的事一樣,拿著圓鍬挖土,幫諸羅樹蛙營造棲地一樣的那個工作,你還記得嗎?由於小琮琮對那次工作假期的印象很深刻,於是用力地點了幾下頭。我接著說,就像那樣,一天兩天還蠻好玩的,可是一輩子都要做那樣的工作,在蟻形星球上,像蚯蚓一樣工作,我問他,你會希望這樣子工作一輩子嗎?小琮琮搖搖頭。(顯然我舉了他能認同的例子,他漸漸相信我說的故事了。)

我還問他,你沒有沒聽過有些小孩失蹤的事,聽說,這些小孩就是被蟻形太空船載走的。你可以上網去查一下那本《亞當奇童書》,裏頭就有記載一些這方面的事,因為有些人曾經目睹過。所以,小琮琮,我跟你說,你千萬不要再把螞蟻壓死了,小琮琮馬上接口說:「我又沒有把祂弄死。」我說,好啦!隨便,就是不要把欺侮螞蟻,不可以把祂們弄殘廢,因為如果正好被超級巨蟻發現,你就會被抓走,被帶到蟻形星球去。幸好,你剛剛做這件事的時候,沒有剛好碰上蟻形太空船降落,不然就完蛋了。蟻形太空船聽說飛行和降落的速度都非常快,而且飛行和降落都是無聲的,因此,一轉眼就可能被祂們發現,同時被祂們帶走。即使蟻形太空船被人類看到,也很像是一個影子閃過,幾乎都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真還是假呢。我就是有看過那麼一次蟻形太空船降落又消失,唯一可以發現的怪異之處就是突然間周遭的螞蟻都不見,因為祂們都被蟻形太空船帶回蟻形星球去了。

我講到這裏,就跟小琮琮說,你先待在這裏,我去上個廁所。於是我在前往廁所的途中,打了個電話給小琮琮的茉莉姨,我跟她說,待會兒妳來的時候,記得不小心講什麼的時候故意提到蟻形星球和蟻形太空船,因為…………(我就從螞蟻被小琮琮揉壓致殘開始講到超級巨蟻,講到蟻形星球和蟻形太空船,當然還有人類被抓到蟻形星球當奴隸的部份。我希望她待會兒出現時能配合演出。)

我上完廁所回來後沒多久,小琮琮就看到他的茉莉姨來了。茉莉姨一坐下來,就指著廣場上那一座明顯的地標,問小琮琮說他知不知道那是什麼,小琮琮說他知道,就是利用太陽產生的影子可以知道現在幾點鐘的東西,但他忘了名稱是什麼。茉莉姨說那叫日晷,並問小琮琮說,是不是像手錶上的時間一樣,指針指到哪裏就可以知道是幾點?小琮琮說對對對,就是那樣。茉莉姨說,好,那你現在去看看影子在哪一個位置,然後再回來跟我解釋一下它指的是幾點。小琮琮真的跑去看影子的位置,並在那兒研究了老半天,最後幾乎是搔著頭回來。茉莉姨問他怎麼樣,他說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間影子要指在那裏。

茉莉姨就跟小琮琮說,來,坐下來,我跟你說,你先不要管那個日晷要怎麼看,怎麼對應正確的時間,這個以後你長大了,再去研究,就會明白。(不過我聽到茉莉這樣說的時候,我的感覺是茉莉自己肯定也不懂)茉莉姨繼續跟小琮琮說,我要跟你講的是那個日晷不為人知的秘密,就是那個日晷,你有沒有看到它尖尖的部份斜斜指向天空?小琮琮點點頭。茉莉姨說,那是指向外太空的某一個星球,一個叫蟻形星球所在的方向。這時候我看到小琮琮突然震驚了一下,很快地瞄了我一眼,然後故作鎮定。茉莉姨說,蟻形星球你知道嗎?你一定沒聽過吧?這時小琮琮非常興奮地說,我知道,我聽過蟻形星球的故事。茉莉姨假裝驚訝(演得還真像)說,你聽過,真的!蟻形星球的事很少人知道耶。你竟然知道,那你說給我聽聽。於是小琮琮把我告訴他的那些關於超級巨蟻、蟻形星球和蟻形太空船的事眉飛色舞、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茉莉姨。

我想,這下妥當了,小琮琮一旦向別人講述了關於蟻形星球的種種後,他就肯定會相信這個星球的存在了,當然,還有超級巨蟻和蟻形太空船他也會一併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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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色影展:《Kanakanavu的守候》有感

作者:林彥甫 

之前看完賽德克巴萊之後,我就好想問魏德聖導演一直存在心中的疑問:「你覺得台灣還有哪些是值得我們驕傲的文化?就像是你從霧社事件的漫畫發現賽德克族對Gaya的驕傲。」

為了讓自己更融入文化的氛圍之中,今晚我又看了《Kanakanavu的守候》,一部關於族群認同與八八風災重建的紀錄片。一年多的拍攝工作,導演歷經的衝擊和困難無數。他說:「災後重建並不只是把災民安頓好就算完成,更重要的是文化重建的部分,過程中大家必須相互地尊重與了解,那才是更艱辛更長遠的。」

到底「台灣文化」這四個字對我來說是什麼?說真的我不知道,也不知道要從生命的哪部分找起,因為彷彿我們都一直生活在外來文化之下。

影片中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就是:災後第一次嘗試回到部落,長老最關心的,是祭祀祖靈的場所有沒有遭到風災摧毀,接著又教年輕一輩的依照祭祀傳統製作年糕,再搭吉普車下山的途中,他一直抱著裝年糕的袋子,像是要保護重要的寶藏一樣,只為了讓所有族人都成吃到年糕,因為這象徵著祖先的庇佑。

「有什麼台灣文化是值得我們去守護的?」這個疑惑很自然地又從心裡冒出來。

另外一個很Shock的是:在被收容安置的過程中,有族人開始爭搶物資,讓部落的長老看了很難過,因此在聚會中,他就說:「我們千萬不要像一群猴子一樣,牠只等著遊客手上的食物,然後牠們都忘記,牠在森林有生存的本能,只要遊客一來就一湧而上搶食物,因為搶食物,也會彼此傷害,所以我們要關照我們現在是什麼樣子,千萬不能變成像猴子一樣。」

一個總人數不到200人的Kanakanavu族,部落的長老竟然能夠有如此堅持自己所擁有的原民自尊和智慧,時在是令人佩服,但同時也感嘆當前有多少人像猴子般的行為。

片末,在一場河祭的儀式中,Kanakanavu促進會成員 Ka'angana Pi'l 有感而發:「科學家說氣候變遷或是什麼,但是我們是不是也忘了,跟祖靈、跟溪流,感謝和再次的連結。她其實提供了我們維生的食物,所以對長輩來講,她是生命的流域,生命的流域原本就是那麼豐沛的,生態的完整性,也是Kanakanavu對世界是不是能夠永續的世界觀。」

「台灣,身為一個島國,真的有能力、真的該和其他國家比GDP、比人均所得嗎?這些真的會讓我們感到驕傲嗎?如果不行的話,那什麼可以?」我想這些問題值得每個人放在心中好好想一想。

或許,要花上一輩子,才能可能找尋出一些答案吧。

編按:

《Kanakanavu的守候》簡介:(轉載自八八風災【傷痛之島.影像發聲】官網 )

2010 金馬國際影展Taipei Golden Horse Film Festival
2010 南方影展 South Taiwan Film Festival

監製 龍男.以撒克.凡亞思
導演 馬躍.比吼

高雄縣的北邊,楠梓仙溪的上游,有一條清澈的達卡努瓦溪,Kanakanavu族人守護著她,度過了數百年的歲月。達卡努瓦溪慷慨而貼心,溪裡有魚、有蝦、有螃蟹,還可以洗去親人離開後的悲傷。

莫拉克颱風改變了這一切,土石流怒吼著沖進了Kanakanavu的部落,沖毀了道路和農田。部分族人被迫倉皇下山避難,但仍放不下山上的土地和溪流。2010年1月,下山的族人扶老攜幼,回到溪水圍繞的、最深的孤島―達卡努瓦部落,重新建立家園。但是重建是如此的困難,通往那瑪夏鄉的道路至今仍在河床上不斷改道,而且隨時會被河水沖斷,通往達卡努瓦村的橋梁只是河床上的幾根涵管,下雨就會流走,中油至今仍不敢送油上山。如果台灣這小島上還可以有島,Kanakanavu族人和達卡努瓦村就是這島上最深的孤島。

Kanakanavu族人有一個小小心願,希望全世界都知道「Kanakanavu就是Kanakanavu」。人數是400多人,且多年來在學術上被歸類為鄒族,受日本殖民政策影響而大部分說布農語,但老人家依然記得,Kanakanavu有自己獨特的語言、祭典、歌謠、生活方式、家族名與人名,希望能做自己,不要再偽裝。

《親愛的米酒―妳被我打敗了》導演馬躍.比吼耗時一年全新力作,紀錄Kanakanavu族人,如何在八八風災之後,重建家園,找回自我認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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