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書寫]

山上那可以通天的草

作者：哨兵

　　上山的路，過了米粉寮大排水溝，從石瀨頭開始，經外丹功場及烤肉區前的馬路，翻過往柯蔡宗祠錢的一個小坡，就算正式進入山區的海風農路了。農路旁由南投林區管理處來種植的台灣欒樹區，正進行除草的管理作業。自來水公司今年在路旁挖了兩口深水井，最近要進行埋水管的作業；再往前，那個每遇豪雨就被土石打斷的路段旁，以「箱籠」的做法築起了一道導水的石堤，為了加強清水山區與市區的連結，山上的大小築路工程幾乎就沒有斷過！

　　路旁一棵清水最大的耳莢相思樹正開著黃花，這樹在清水大約有五棵，算是稀有的，這一棵不但是最大、也是最容易被找到的一棵。看到她所結出來帶點旋轉意味的莢果，就不難想像她為什麼被取名為「耳莢」了。

　　因為今天最主要的工作事進行年度的造林檢測作業，所以走的多是平常較不會走的小徑。在這小徑裡的廣闊山園，偶而就能遇到一位資深的農夫在天地之間工作，他們的監工，數十年不變，都是頭頂上的那顆太陽。常常在我停下機車時，從園裡的任何一個角落，都可能會突然的冒出一個人來，或遠遠的望著我，或走過來與我打聲招呼，在瀰漫著農藥味的空氣中閒聊。

　　現在山區的菜頭正在採收，芝麻正開著白花，只要你在路旁看到滿園的白花，建議你下車看一下，這極可能就是你這輩子第一次親眼看到芝麻的長相；就像那一年我在山上看到滿園的通天草一樣，那景象至今難忘，難忘那從大陸嫁到台灣山裡的貴州姑娘，正帶著一個小孩在園裡操作著一輛怪手，挖起通天草的根。那是名貴的食品，台語俗稱狗尾啊草（或稱九尾呆仔），通常用來煮雞肉，台語名「狗尾雞（或九尾雞）」，湯頭口味近似人蔘雞，好喝！

　　但若你能親眼看一下通天草的花開滿園的情景，那吃起的感覺就更不一樣了。這通天草的花就將開了，每一株都會開出紅紅的一長串來，看似可通天，這樣的一株就夠美了，如果你很難想像一整片的園都開起來的樣子，那就親自來走一趟吧。園不遠，就在清水吳厝里及東山里的山上，看一眼通天草，抬頭，遠方就是高美溼地的遼闊，就是台灣海峽的一望無際。

　　此時我又想起祖先留下來的一句話：「大地藏無盡，勤勞茲有生。」

編按：原作發表於哨兵札記 2002-0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