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楝(Melia azedarach L.)分布於中國大陸、韓國、日本、琉球和台灣本島,又稱苦楝、苦苓、金鈴子、森樹等。其拉丁屬名melia是古希臘語,原是指白蠟樹;種名azedarach則為阿拉伯語「楝樹」的意思。China tree或china berry則是英語系國家對楝樹的通稱。 China tree(中國的樹),一個好偉大名字,同時也是一個令中國人思念的名字。不論是中國大陸的文學家,亦或是旅居海外的學者,甚且是台灣本土文學的作家,無不以苦楝為題,指物舒發心中對生於斯長於斯的土地苦戀。東方文苑的《苦楝花》,席慕容的《寫給幸福》,李佩甫文選的《苦楝》,莊柏林詩集的《苦楝若開花》,林雙不筆下的《深秋天涯異鄉人—安安靜靜莊秋雄》,都是透過苦楝訴說對土地的苦戀。 鄉野的樹種,也提供了鄉野的傳說。民間野史相傳臭頭皇帝朱元璋說話靈應,當其逃避元兵追殺,四處躲竄時,好不容易捱到一棵苦楝樹下打盹,適值冬寒料峭,枝果飄零,苦楝子不停的打在癩痢頭上,痛得他直罵苦楝:「你這個壞心的東西,你會死過年。」沒想到苦楝在朱元璋的詛咒下全應驗了。每當新歲交替之際,西風凋碧樹,全株呈現枯死的樣子;易腐的中空主幹,應驗了壞心的詛咒。 凋零枯萎的景象,成了不祥的象徵。加上其味辛苦的果實,使得苦楝的諧音,成了苦苓,也成了「可憐」。因此,漢人的宅院,不但不種植苦楝,甚至欲除之而後快,就像桑樹與喪的音同,結果落得惹人厭的下場,自此不能登大雅之堂。所以苦楝終其一身,只能在石礫、荒原與貧瘠的環境苟延殘存,努力長大的結果,換得的亦不過是劈成板材,做成板凳、箱櫃,或製成棺材板,做為最終的歸宿與輪迴。 本文摘錄自【塔山自然實驗室】http://tnl.org.tw/ 作家:賈福相 棕櫚泉歸來,念念不忘的是沙漠、海棗、弗師爾夫人。 美國加州西南部,從洛杉磯東行一百二十公里就是棕櫚泉〈Palm springs〉,群山中的一個沙漠小鎮,人口不到五萬,卻是國際聞名的旅遊勝地。電影明星多,高爾夫球場多,游泳池多,名牌轎車多,棕櫚樹更多。 我並不熱中去棕櫚泉旅行,但久困長冬的酷寒,去個溫暖的地方解解凍總是好,何況很久沒有聽到棕櫚的沙沙了,也嚮往九重葛的紅花。 我們旅館在城外,旅館籬外是山腳,山上盡是灰灰的沙漠植物,偶然走到山腳下,東看西看,碰到一隻蜥蝪,就停佇下來仔細端詳,妻子指一指“謹防毒蛇”的路牌警告我。 沙漠少雨,白天灼熱,入夜清涼,一年三百六十天都有陽光,風暴來時,飛沙如箭,適應這樣的環境,植物變得細小堅硬,樹根深入地層,葉子變成針形,生長率很慢,一棵十尺高的仙人掌,可能已有百歲高齡了。沙漠動物也比較小,土灰色,穴居,都有能力在身體中儲水或把尿液循環利用。 沙漠中最吸引人的還是那些藏在峽谷中的綠洲,泉水汨汨,棕櫚肺肺,流水中有魚、有蛙、成群的鳥遠來沐浴。 知道了世界市場上百分之九十五的海棗來自棕櫚泉,誰都會大吃一驚,走在海棗園中,被成千成萬的海棗樹包圍著,樹高四十尺,亭亭玉立,整整齊齊的排列著,我只是其中一小棵,把背挺直,消失於自然,遙遠的記憶無由的襲來了:十歲時,第一次去參觀梨樹園,一邊吃饅頭,一邊唱兒歌:「…梨花白,白曖曖,誰也不能賽,蜂飛來,蝶飛來,將花兒採落,常常惹動詩人愛…」 海棗是最古老的培養果樹,源於中東沙漠綠洲,須要灼熱的陽光,也須要大量的水源,當地人說:「海棗的腳一定要泡在水裡,頭一定要曝曬在天火中」,海棗十一歲才開花,蜜蜂只喜歡雄花,對雌花不屑一顧,如果時間湊巧,風可以傳遞一點花粉,結幾枝果子,果園樹,全靠人工授精,一株雄樹,可配四十八株雌樹,果子最怕雨淋,雨來時,果皮破裂,遭受蟲蛙鳥啄,所以果子成長期間,樹上每一簇棗子都要用塑膠袋包起,成熟時,採棗人要爬到樹上,一顆一顆的摘。 到棕櫚泉不去印地安峽谷,就像到了曲阜不去孔廟一樣,三千年前印地安人就生活在這片沙漠上了,他們在水邊種南瓜,豆類和玉米,也利用了兩百多種沙漠植物,或作食物,或作藥材,或作衣服及建築。他們有很多故事,其中一個是關於塔魁仔〈Tahquitz〉谷的惡魔,他本來是個治病的善人,不知怎的變得邪惡,專吃人肉,把人皮掛在樹上,也曾一度凡心再現,戀上一個在溪水中沐浴的女人,他們住在洞中,恩恩愛愛,後來卻又把戀人殺死。這個故事不是「後花園公子團聚」,也沒有「因果」的說教,由善到惡一反,由惡到愛又一反,由愛到殺死戀人又一反,反來反去是人性的善變,人性的瘋狂。 棕櫚谷因三千多棵古老華盛頓扇葵而出名,谷口有一座交易站,站口有一工藝攤,攤主人是弗師爾夫人〈Madam Millie Fischer〉,大約七十歲,白髮披肩,會講故事,也是詩人,她的詩集,土泥路和小紅車〈Of Dusty Road and Little Red Wagon〉就在攤上,這本小冊子收集了三十四首詩,七幅插圖,匆匆讀了一遍,有點像美國兩百年前的南方歌謠,樸實可愛,試譯「風與我」如下: 我喜歡不安的風 不知道為什麼 也許我有顆不安的靈魂吧 這個沙漠裡的女人,這個賣工藝品的詩人,她的世界,像交易站一樣狹小,像沙漠藍天一樣遼闊,藝術時尚:前衛、現代、後現代、解構,都在她身邊過去了。我們一見如故,兩顆心靠得很近,我們談沙漠,談生態,臨別,她送我一本簽名的詩集。 有一天棕櫚泉的高爾夫球場會失蹤,游泳池會乾涸,沙漠和海棗呢?仍有人讀「土泥路和小紅車」嗎?
一個容顏憔悴的病人對醫生說: 一星期後,病人又來了,樣子比上次更憔悴疲憊。
醫生問:
病人嗚咽著說: 一個探險家到非洲冒險,在半路上突然遇到獅子。
探險家故作鎮定,用嚴厲的眼神狠狠地瞪獅子,
於是他又用更嚴厲的眼光瞪著獅子, 探險家覺得很奇怪,但又不曉得要怎麼辦,也跟著雙手合十跪在地上。
過了一會兒, 「攝影賞析」是我們繼「自然書寫」之後,在週日開的一個專欄。 這回,我們期望藉由「以影像為主體」的「生態攝影作品賞析」,引導讀者進入攝影者拍攝時的生態觀察現場與生態情境之中,讓讀者得以更生活化的方式瞭解豐富多采的生態現象,且靜心感受身歷其境的驚喜吧。 歡迎各界投稿,並請搭配500-1000字左右的文稿,敘訴拍攝時的週邊生態環境與心得。 自然書寫是我們在週日開的一個專欄,想來大家都有與自然相處的經驗-安靜的、沉潛的、活潑的、會心的、輕快愉悅的、充滿無限慰藉的,無論是念天地之悠悠的感概或與大化同一的自在,更或是充滿無限驚奇與驚喜的發現...說說你與自然相處的經驗與故事吧,歡迎大家的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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