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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專欄作 家:燃燒的靈魂


黑角舞蛾(Lymantria xylina)毛毛蟲

作者:楊家旺

我認為將梵谷的畫展取名為「燃燒的靈魂」是很傳神的。除了充份反應梵谷投入繪畫的驚人熱情,同時也將梵谷後期油畫裏那渦漩形的、燃燒火焰般的粗曠筆觸給呈 現出來了。這種形神兼備的命名,格外難得。

梵谷在素描時,顯得迅捷速快,以致於有些素描人物的五官是看不見的,他也許只想捕捉當下的印象,輪廓,閃電般一瞥的形貌,要描繪細節,需要再看一眼,或多 瞧幾眼,但他顯然不願意,他可能是擔心第一個當下的感覺被那些再看的一眼給破壞,所以他寧可不精確,也不願失去他想畫下的那一瞬間的感覺、印象、想法和所 見。精采內文

 

 
  然人文: 龜毛葉阿婆煮番薯葉仔

作者:miru

屏東大武山區,世代住著排灣族和魯凱族,早年客家先民來到山下屏東平原開墾時,把這些住在深山裡的人通通稱為「傀儡番」,而魯凱族在日治時代也確實曾被歸 為排灣族的一支亞群,只因他們的文化特徵十分相近,讓一般外人幾乎難以分辨,就連他們自己也未必說得出與另外一族的差異,唯有語言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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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人 文:永遠的好茶部落──屏東原鄉行之1
屏東原鄉行(一)
作者:Seeing

屏東大武山區,世代住著排灣族和魯凱族,早年客家先民來到山下屏東平原開墾時,把這些住在深山裡的人通通稱為「傀儡番」,而魯凱族在日治時代也確實曾被歸 為排灣族的一支亞群,只因他們的文化特徵十分相近,讓一般外人幾乎難以分辨,就連他們自己也未必說得出與另外一族的差異,唯有語言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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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人 文:為台灣白海豚而跑

作者:林英津

今天(2010年4月25日), 我們來,為認養台灣白海豚迴游廊道一畝田,用雙腳跑在彰化縣芳苑鄉的新街、芳苑海堤。10.9k,完跑時間大約一個鐘頭, 是白河落馬以來我速度最好的一次。一個味如樹葡萄的賽事,酸澀的黑紫色果皮、裹著薄薄一層不透明白色的甜囊和一顆碩大的核。

第一屆2010台灣白海豚盃路跑賽,除了參與的跑者,只有生澀、素樸的引路志工,及沿路上偶然照面的在地人。作為路跑賽事,從主辦到協辦,參與的單位沒有 哪個的冠名與「路跑」有關。光是這一點,已經讓我小小的心動了;健康的活動,很自然的彼此結合,成為自發性守護台灣生態環境的力量。

精采內文

 




 
專欄作家楊家旺:燃燒的靈魂

作者:楊家旺

我認為將梵谷的畫展取名為「燃燒的靈魂」是很傳神的。除了充份反應梵谷投入繪畫的驚 人熱情,同時也將梵谷後期油畫裏那渦漩形的、燃燒火焰般的粗曠筆 觸給呈現出來了。這種形神兼備的命名,格外難得。

梵谷在素描時,顯得迅捷速快,以致於有些素描人物的五官是看不見的,他也許只想捕捉 當下的印象,輪廓,閃電般一瞥的形貌,要描繪細節,需要再看一 眼,或多瞧幾眼,但他顯然不願意,他可能是擔心第一個當下的感覺被那些再看的一眼給破壞,所以他寧可不精確,也不願失去他想畫下的那一瞬間的感覺、印象、 想法和所見。

照片裏是一隻黑角舞蛾(Lymantria xylina)毛毛蟲,我拍下祂的那一瞬間是什麼感覺,我已回想不起來了。我是刻意拍模糊的?還是意外拍模糊的?我已印象模糊。通常,一隻被拍摸糊的昆蟲 照片,若不是在當下被從相機液晶螢幕裏被刪除,便是傳輸進電腦後瀏覽時被刪除,但不知怎的,這張照片竟被保留了下來。梵谷會不會也這樣呢?在瞬間捕捉到的 畫面,成圖後,經過多年竟不記得當時的感動是什麼,只是捨不得撕掉或丟掉,久之,竟對這幅畫擁有愈發濃厚的感情?

後來,我才知道黑角舞蛾毛毛蟲是非常有名的農業害蟲,從日治時期就嚴重為害樹木,一 直到現在,每隔幾年還是可能大發生。祂的食性非常廣,數十種木本 植物的葉子都是祂的食草,因此,只要大發生,祂似乎不愁沒得吃,尤其人類廣泛種植的果樹,如龍眼、荔枝、芒果……等,都是祂的食草之一,因此,祂成了果農 眼中的知名害蟲。

農業害蟲,對我這位昆蟲觀察者來說,帶有一種矛盾情結。祂到底是該死的昆蟲?還是該 活的昆蟲?

有一回,我坐在一方池塘邊午餐,從一棵樹上掉下一 隻毛毛蟲,那一瞬間,我本能地要找一截斷枝將祂撈上來,但是,等看清祂是「農業害蟲」──黑角舞蛾毛毛蟲時,我便突然住手了,我陷入矛盾,我為自己的住手 感到不安,也對自己想要救祂的念頭感到不安。果農費盡千辛萬苦難以除盡的害蟲,我怎麼忍心還去救呢?我如何一邊感謝農友將照顧了一整年的水果吃進肚子,卻 又仁慈地救起一隻農友為了照顧水果而恨得牙癢癢的害蟲?矛盾,讓我不知所措,我愣在那兒,任時間流逝。然而,這段時間裏,黑角舞蛾毛毛蟲竟憑藉池塘上的綠 色浮植,一扭一扭地彷如一艘帆船,劃過水面,絲毫沒有被淹死的跡象!我突然發現,這種幾十年來人類想方設法都沒法讓祂絕滅的生物,這一點小小的意外,怎麼 要得了牠的命呢?

為了避免矛盾再度發生,在野外遇見黑角舞蛾,我只會單純以昆蟲觀察者的角度切入。謙 卑而冷靜地觀察祂。老實說,從正面去看祂的臉,倒有幾分可愛在裏 頭。黑色頭髮燙成刺蝟狀,兩側髮鬢染成金色。眼似眉、眉似眼,眼眉不分的黑紋,顯得格外搞怪。那一塊倒三角形的塌鼻子,實在稱不上美,但是吐出舌頭的扮鬼 臉表情,卻又增添了幾分俏皮。

我想起了在「燃燒的靈魂」梵谷畫展裏的一面牆上,寫著這樣一段文字:「對我來說,沒 有什麼是確知的,但是映入眼簾的星星,能引發我的夢想。」我想要 將這句話改成:「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是確知的,但是映入眼簾的昆蟲,能引發我的想像。」想像,是昆蟲觀察家不可或缺的,無關害蟲益蟲,單純觀察裏,想像的 空間都是無限的。不過,即使考量了害蟲益蟲的矛盾關係,我相信昆蟲觀察家更能透過想像去突破這層困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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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人文: 龜毛葉阿婆煮番薯葉仔

作者:miru

今天從市場買來的一把地瓜葉,梗長葉大,看得出來 是專為栽培作為食用葉子的,用剪刀把粗梗與細梗剪開,撿著撿著,我想起一位葉阿婆。

葉阿婆是一位老鄰居,自一開始知道她就是個寡母,帶養一男一女兩個孩子,認識她的時 候孩子已經成人,她那段辛苦的日子並沒有親眼見過,偶而從她的口 中說說。說話的時候葉阿婆的表情特別忙碌,眼睛一直不停扎著,頻率多又快,扎眼的同時,鼻子也跟著挑著,感覺鼻子裡有異物干擾著,聽她說話的時候,就會忍 不住一直看那些忙錄的眼皮跟鼻子努力動作著,大多時後,大人們對她的說詞沒有很大的認同,大概這跟街頭巷尾的耳語有些關係。

賣菜貨車駛進巷子,貨車還沒停妥「來買菜喔!來買菜喔!」聲音就放送出來,葉阿婆跟 往常一樣出來看看菜攤上還有些甚麼菜可買,三兩個歐巴桑也圍聚過 來,當賣菜車子做完生意駛離的時候,這些女人們就在原地站著聊了起來,

我聽到葉阿婆說著煮番薯葉的事,她詳細描述著自己喜歡的煮法,先是把番薯葉從梗枝摘 除,然後把梗集中,再慢慢仔細的一折一撕將梗精撿好,梗和葉撿好 會是清楚分開放的,煮的時候先燒點水放入葉子燙一下,夾在盤子中間堆起墨綠小山,再下青綠梗子,用多點時間去燙到軟些,夾起後圍在葉子小山一圈,會圍繞出 兩個不同的綠,然後澆上醬油膏蒜泥汁。

02葉阿婆說,梗和葉吃起來是不同的,如果混在一起燙了吃,梗還沒軟葉子也透了,而且吃起來就沒有 兩者的分別,她特別強調一定要這樣燙煮番薯葉,因為可以一次享受兩個不同的咀嚼感受,吃起廉價的番薯葉仔也很有意思。

葉阿婆特別的強調,這樣的煮法不受歡迎的番薯粳也會很好吃。畢竟那個時候的番薯葉不 像現在細緻好吃,有時候一盤菜讓精明的筷子挑的只剩青綠梗與菜汁 凌亂落寞的橫躺盤內。葉阿婆說的時候,眼皮跟鼻肉也是忙碌個不停,說到美味處鼻肉的頻率也往上猛擠獰著鼻樑,番薯葉的好吃,我的心情似乎跟著鼻肉一樣緊獰 起好奇的皺褶。她是那麼的想推薦這樣的煮法。

葉阿婆說這件事的同時,媽媽也在一旁聽著,我聽到葉阿婆這樣煮番薯葉,一方面覺得葉 阿婆閒閒有時間,可以慢慢分開葉跟梗挑菜,一方面我也暗自企望著 媽媽也會想試一下這樣的煮法,也許我就吃得到葉阿婆說的這味了,不過回家後,媽媽只說了:「那有那個閒工夫!」,突然舌頭感覺落寞了些,胃囊也感受到一點 低盪。

每次撿番薯葉的時候,我就想起葉阿婆說的方法,不過地瓜葉的青汁總會黏住我的指甲縫,每天都愛 漂 亮的青少年時期,就這麼討厭著地瓜葉,那些莖一折斷就滲出黏黏白白的乳汁,氧化了就變黑的菜汁深深的卡進指甲縫裡深深與肉結合一起,用指甲對摳也弄不來, 指甲剪也難斷乾淨,要經過多日才能消除,大拇指老是帶著黑黑的垢,總希望不要再叫我撿番薯葉了,快快的處理好,就不再去想仔細的分開梗葉,可以理解大人不 想這麼煮番薯葉的理由。

葉阿婆是個龜毛的人,或者可以說她是個對感官認真講究的人,這種人大抵上對每餐進食 的三餐挑剔,一不對胃口大概心情糟亂一整天,覺得好吃一整天都可 以快活無比,只不過大家都覺得葉阿婆是個心情難服貼的婆婆,沒人會去讚賞她認真對待番薯葉的煮法,因為煮一盤番薯葉這般的要求只有她會這麼做。

04今天我把葉阿婆的番薯葉煮法做一次,換成甜味清醬油混合蒜泥油來降低蒜味,餐桌上三雙筷子反應 明顯不同,有人一出筷直接對準了中間的綠色葉子,然後再往其他菜進攻,番薯葉變的更受歡迎,真就如葉阿婆說的吃起來真是不一樣。

以往看到盤子內糾纏一團的墨綠色番薯葉,除了加點巧思點綴些紅色枸杞外,番薯葉的身 世也只是脫離豬菜不遠而已,番薯葉煮得久些會散發出異常的甘甜, 但是樣子就完全慘暗,葉子跟梗分開煮可以好好的控制兩個下鍋煮的時間,等於好好處理兩者的口感,把梗仔細的撕掉皮越仔細得到的口感也越細緻,也就犧牲點大 拇指的指甲了。

※ 本文轉載自小地方新 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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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人文: 永遠的好茶部落──屏東原鄉行之1
作者:Seeing

屏東大武山區,世代住著排灣族和魯凱族,早年客家先民來到山下屏東平原開墾時,把這 些住在深山裡的人通通稱為「傀儡番」,而魯凱族在日治時代也確實 曾被歸為排灣族的一支亞群,只因他們的文化特徵十分相近,讓一般外人幾乎難以分辨,就連他們自己也未必說得出與另外一族的差異,唯有語言的不同。

今年元月,我在屏東停留時,跑了一趟位在麟洛的「隘寮營區」,因為我知道魯凱族的好 茶村民就安置在這裡,其實沒有什麼認識的人,為的是將14年前的 照片歸還主人。1996那一年的夏天,因為在雜誌社工作的關係,參加了一個好茶村舉辦的「小鬼湖生態巡禮」營隊,去過當時還位在霧台鄉隘寮溪北岸的好茶部 落,一群人曾在營隊的一位當地魯凱青年家中住過一晚,對好茶村的社區營造印象非常深刻。 

歷史推溯到更早之前的1979年,當時的好茶部落在更往大武深山的地區,那年政府為了便於照顧與管理,將舊好茶族人遷 到 隘寮溪邊的「新好茶」定居,他們在這裡以社區規劃的方式建立了一個深具部落色彩的美麗家園。但是2007年的聖帕颱風,使位在溪邊的新好茶部落有四分之一 被土石淹沒,好茶村民只好全體再度遷離家園,被政府暫時安置在山下的隘寮營區。

再度遷村成為勢在必行的好茶,希望爭取到位在隘寮溪南岸瑪家鄉的台糖屬地「瑪家農 場」,因為這裡地勢平坦,居住的安全性高,而且離新好茶只有9公 里,方便回到自己的耕種地,這是他們傳統上賴以維生的方式。但是兩年過去了,台灣經歷了二次政黨輪替,綠色政府沒解決的事,到了藍色政府也還是一個大頭問 題,因為屏東縣政府說缺乏經費,原民會說這裡是排灣族傳統領域,而對於產權人「台糖」來說,要無條件放棄30公頃的土地,需要很多的良心與勇氣,儘管台糖 許多土地承接自日本政府,而這些土地又是日本政府向原住民強行徵收而來,也儘管這塊土地早已廢耕多年,草木叢生。於是,好茶部落的二度遷村案始終卡在政治 僵局和冗長的官僚程序中,已經失去耐心的部分族人,只好將家當搬回新好茶,打算回家建立永久家園。

2009年7月,當時的行政院長劉兆玄曾經承諾要將好茶遷村案送行政院審議,族人以為即將撥雲見日,沒想到不久就遇上 了 88風災,全村覆沒,包括搬回新好茶的所有家當,村民至此幾乎一無所有;相對之下,位在北大武山海拔920公尺的舊好茶部落,卻依然挺立其間,傳統石板 屋、古甕陶片、立柱基石、祖靈屋...等等都還安在,成為族人尋根解憂及外人尋幽探密的寶地,已於1991年訂為古蹟,是目前全國唯一的原住民二級古蹟。
「好茶」一詞來自「Kochapongane」,中文譯做「古茶布安」,意思是「雲豹的傳人」。傳說中,六、七百年前,居住在台東舊大南部落的 魯凱族人,他們在雲豹的引路下,翻山西行來到舊好茶現址定居,在這裡繁衍出「西魯凱族」的世代子孫,隨後又散居到阿禮、霧台、神山、佳暮等部落發展,所以 舊好茶被視為西魯凱族的發源地之一。

那天,我帶著三張照片,其中之一是一個魯凱青年持著傳統禮刀讓我拍照的留影,他的衣服上還別有一塊名牌,用電腦掃瞄 放 大後,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另外兩張是新好茶部落的兩間民宅照片,牆面上有黑色石板鑲嵌的魯凱族圖案,兩家上面都有百步蛇與陶壺圖騰。百步蛇一向被魯凱族視 為祖先,在著名的「巴冷公主」故事中,已經做了很清楚的描述,他們的頭目祖先與百步蛇有婚約,所以家屋刻上百步蛇,代表這是頭目或貴族的家。(可參考另一貼文

整個營區呈現一種異常的死寂,不像是有一村子人住在這裡的感覺,也或許因為這天是 「非假日」,許多人外出工作了吧?那老人和小小孩呢?因為天氣不 好,都待在屋子裡嗎?好不容易看到有人騎車經過,連忙把她擋下,跟她詢問照片裡的人,她搖頭表示不知道,可能是她太年輕了,照片裡的這個人推算起來,現在 可能有50歲了。又有一男一女走近我們,騎車的女騎士幫我們問了這個人的消息,其中一人說:「他現在不住營區,到水門租房子住了。」是啊,都經過兩年了, 有點經濟能力的人大概都會受不了營區裡既不方便、又沒有隱私的生活吧?另一位問我:「妳找他做什麼?他現在很少來這裡。」我把照片的由來說了一下,但他們 都不記得當年有誰辦過這樣的活動。
我又拿出另外兩張屋子的照片,想請他們確認一下這是誰的房子,我說:「想把照片交給主人,希望你們搬到瑪家農 場後,把同樣的房子蓋回去。」他們很驚訝我的舉動:「妳來這裡只是為了拿照片來喔?」我點點頭,知道眼睛已經有些泛紅;而他們的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一種很 大的悲傷,近乎絕望,是我以前從來沒見過的,尤其是在原住民朋友身上。有一個似乎是剛才喝了點酒的男人說:「去瑪家那邊住,政府給我們的房子都一樣,要蓋 回去,很難了...」

原本,全部100公頃的瑪家農場(原住民稱此地為「阿里郎山坡」),其中評估可安全居住的 30公頃土地,即將有可能成為好茶人的新部落,但八八風災之後,大武山裡的其他原鄉也遭到必須遷村的命運,屏東的兩塊土地--長治分台和瑪家農場,分別從 央廣和台糖的產權中由國產局收購下來,配合政府辦理山地部落的遷村安置。如今,30公頃的土地成了四個部落、540戶(官方認定的數字)的安置所,好茶原 來的社區規劃夢,突然全部被老天爺打碎,大家都很無奈,也已經無力再做任何爭取;但也因為如此,拖了兩年的遷村案,一下子受到各界關注,善款不斷湧入,儘 管好茶不是唯一被關注的對象,但至少錢的問題解決了,只是得到的像是一間永久性的「公家宿舍」,沒有土地權、沒有買賣權,什麼都沒有了...【數字比一 比:高雄美術館佔地41公頃、六堆客家文化園區佔地20公頃、屏東高樹台鳳高爾夫球場120公頃】

在往後的幾天,我曾試著進入新好茶部落,問了人才知道要穿過「瑪家原住民文化園區」才到得了,當年的記憶已經不可靠 了, 但是印象中的確是先看到園區,才看到好茶部落。園區的門口守衛問我進去幹嘛,我說只是去看看現在的樣子,我期望還能見到部落的原型,但警衛卻告訴我:「已 經都埋掉了,去也頂多看到幾個屋頂而已;而且那條路半年沒人走了,已經雜草叢生,野豬、彌猴和蛇經常出沒,還給大自然了啦!」然後就勸我不要進去,尤其一 個「婦道人家」...哇咧,婦不婦道跟這有什麼關係,原住民朋友真是幽默得常常讓我無言以對!總之,我後來還是沒膽子進去,而且一聽到「都沒有了」、「還 給大自然了」,也覺得那就讓她「安息」吧!
我也曾特地數次前往「瑪家農場」,看看那間傳說中的美麗樣品屋。車子騎在農場特地被闢出來的石頭路 上,狹長的基地讓這條路必須開得很長,就像重建之路似的漫長,而左側的樹林越往裡面就越被砍個精光,到了路的盡頭,終於看見那間兩層樓的洋房。我下車環繞 了一周,心想,如果這是我住的房子,我會很高興的,因為我在都市裡住的公寓房子肯定沒有這個好;但是如果部落的人來住這房子,勢必要打破以往的生活型態, 因為原住民的傳統生活跟山、跟農地是連在一起的,因為原住民的傳統房子沒有兩層樓的,因為部落族人的房子都是獨棟獨院的,不是這裡的雙拼形式,更不要說魯 凱族與排灣族引以為傲的「石板屋」文化,已經蕩然無存!

八八風災之後,慈善團體進駐各大重建區,捐款協助災民重建家園,原本立意良善,但是若忽略了部落的既有文化、傳統需 求, 那安居換來的可能是文化的滅絕、部落認同感的消失,「文化」當然不能只是博物館、教科書裡的東西,它應是生活裡的體現。尤其原住民並不是離鄉背井、一無所 有、等著別人施捨的難民,他們是要在老祖宗留下的土地上,以部落自己的方式,以祖先教他們的方式,重建自己的家園,而不是要住在一間美麗卻與自身文化毫不 相干的洋房裡,然後改變部落舊有的社群生活習慣,最後讓自己的子孫忘了祖先是誰,他們從哪裡來,況且對於房子還沒有自主權!然而,身為災民,身為台灣災 民,身為台灣原住民災民,似乎社會對他們的要求是:有地方給你們住,你們就應該感恩了!文化的歧見、種族的歧視,莫過於此!

※ 本文轉載自作 者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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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人文: 為台灣白海豚而跑

一、

今天(2010年4月25日),我們來,為認養台灣白海豚迴游廊道一畝田,用雙腳跑 在彰化縣芳苑鄉的新街、芳苑海堤。10.9k,完跑時間大約一個 鐘頭,是白河落馬以來我速度最好的一次。一個味如樹葡萄的賽事,酸澀的黑紫色果皮、裹著薄薄一層不透明白色的甜囊和一顆碩大的核。

第一屆2010台灣白海豚盃路跑賽,除了參與的跑者,只有生澀、素樸的引路志工,及 沿路上偶然照面的在地人。作為路跑賽事,從主辦到協辦,參與的單 位沒有哪個的冠名與「路跑」有關。光是這一點,已經讓我小小的心動了;健康的活動,很自然的彼此結合,成為自發性守護台灣生態環境的力量。

二、

從普天宮西側朝著太陽起跑,只有一個簡單的充氣牌樓。我環顧身邊的跑者,有不少外籍 人士:從人們身上的衣服看來,多是尋常業餘跑者。有許多當地小學 或學前的孩童,他們是今天的「悠游小海豚」(2.3k)。我與寶鳳同時並肩起跑,一個是不到兩個月八連馬,一個則國境之南半馬之後未曾再參賽。望著前方眾 跑友衣背上印有的Save Our Sousa,是很不錯的棉質圓領衫;穿著跑步容易掛水,不如黑琵盃的實穿。我們相視而笑,「今天,為公益而跑。」

「你看,我弟弟在前面。那個,背後有個腰包。」

「你們自己帶水?」楨城是有備而來。我是臨出門才捎了一小瓶水,拿在手上。前面還有 個高個的女孩,右手腕上掛著小半瓶水。

「這樣會不會有點,礙手礙腳的?」

「還好吧,今天可能不供應紙杯。」楨城是這麼說,我想也是。無限制的供應紙杯,似乎 有違環境保護的初衷。

「說的也是,我也應該自己帶水。」寶鳳平常都自己帶著水的。

「沒關係啦,到時候再說。反正只跑10公里。」

跑出普天宮的廣場之後,晨風徐徐,簡易柏油路的兩旁盡是一片荒野新綠,寶鳳搖晃著 頭,說:「很難得。如果不是出來跑,不知道台灣還有這樣的地方。」

「那邊就是海了。等一下,我們應該會跑在海堤上面。」我望向右手邊更遠端海天一色的 灰,隔著灰黑色水泥的堤防,看不見海上波濤。

「幸虧沒有強烈的海風,不準能看到海豚?」聽說,只有在農曆3月中旬以後,台灣海峽 風浪轉趨平穩的時候,白海豚的活動才比較容易觀察。

「馬祖的生日,不就是最近幾天嗎?說不定有機會。」

台灣白海豚暱稱「馬祖魚」,學名原是Sousa Chinesis,又稱Indo-Pacific Humpback Dolphin。從2002年起的科學性觀察記錄顯示,台灣西海岸的Sousa族群,外觀具有獨特可辨識的體色班點,很可能是台灣海域的特有亞種 (Sousa Chinesis Eastern Taiwan Strait / Eastern Taiwan Strait humpback dolphin )。2008年國際自然保育聯盟(IUCN)正式公告,屬於「極危」(Critically Endangered)級的保育類動物。過去3、40年,台灣西部沿海地區快速高度開發,已經嚴重威脅白海豚的棲地。如今,國光石化工業區預計在濁水溪口 海域的泥質潮間帶,大規模的填海造陸,對族群數量業已極低的白海豚殺傷力勢將極大,有可能會是導致此一族群滅絕的最後一塊大石頭。填海造陸對海岸線的破 壞,現實上是無法再復原的。任何一種野生動物的滅絕,理論上都將牽引今後人類的生存。然而,真正直接攪動我心底不安的,卻是大轉彎前加水站一地用過即丟的 紙杯;跑者也需要教育,我是跑者之一。偏過頭,我對寶鳳說:

「我先跑了。」隨即抓緊手上的水瓶,大跨步轉彎。

領過信物,再一個轉彎,寶鳳已經趕上來了,我們又一起並肩跑進新光巷。巷道內有些人 家扶老攜幼,沈默看著跑者經過。我們揮揮手問候,「gao tsa。」

臉上蝕刻著海風與強烈日曬的婦人,回報我們以搖搖手,側邊的小女孩卻背轉頭、怯生生 的說:「加油。」這個小聚落,似乎生活著不知有解嚴、無論經濟起 飛的鄉民?

跑出新光巷,便可以望見終點普天宮屋頂的飛簷,估計大概還有不到3.5k。五分鐘 後,我們已經迎著海風,真正跑上了堤頂。背對著跑者,海堤上散坐著 三個望海的人。順著他們的目光,我以輕微近視加嚴重閃光的視力,看海。近海堤處豎立起一座有合掌頂蓋的小望台,海水不藍、似乎平靜。稍遠一點,海平面與天 際線交疊難分,偶然翻起一點白浪;我想像,那裡就是今天的主角,台灣白海豚的背鰭。堤頂不很寬敞,寶鳳和我稍微拉開距離、一前一後的跑。

最後不到1.5k,跑下海堤,先是比較寬的緊實夯土路。我嘗試解放自己,再一次加大 跨距、快跑。越過了三、五名跑者,我只是低頭輕輕說,「加油。」 唯有兩名男性跑者,兩度彼此超前。其中一位衣背上有「大腳ㄚ」的中年男士,第一次超前時,丟下一句,「你跑馬拉松,可以進入四小時。」

「從來沒有過。」我低聲說,稍稍又加快速度。

在跑進終點牌樓前,他從後邊輕拍我的右肩、快速超前,「對不起,……」

我們分別接過各自組別的名次牌。然後男士回轉身,我們彼此輕輕握手,像似跑者之間無 言的心印。

今天,沒有終點計時、不作全體排名;終點站沒有迎接跑者的沸騰。我稍停一會,也默默 加入一串長長的跑者;排隊等候領取完跑證明時,我問後邊帶腕錶的 男士時間,「九點六分。不,八點啦!」來不及謝過,有位女性工作人員示意我,到前邊的帳棚下。輕聲說,「不用排這麼長,前面馬上可以領到。」恭敬不如從 命,雖然前面的帳棚掛的招牌跟完跑與否似乎不相干,真是繳回信物,即刻便領到一份餐盒和證書(下圖拍得雖然不是很成功,我很喜歡右上角一老一少水彩「白海 豚」的圖像)。

寶鳳當然隨後也進入終點了。她等候領取完跑證明時,我又湊過去問,「我們用了多少時 間?」

「1小時3分。不到,我是進來一會才想起按停。」

「所以,並不像你想的那麼慢。平均1公里不到6分鐘。」寶鳳接著又說。

從上週起,我偶然在跑步機上鍛鍊速度;確實,有練有差。放下心上的五味雜陳,我捧著 有點份量的餐盒,四下環顧,看見多是穿著橘紅色制服的救難隊員; 今天,表定有「救難防災消防體驗」。拉長脖子望遠,才看到楨城已經換裝,正朝我走來。

「你跑多久?」

「大概45分左右。」他望著我手上的的完跑證明和「喜願」餐盒,「咦,你在哪裡領 的?」我領他到方才的帳下,工作人員忙說,「男生在隔壁領。」還真 是男女有別啊。轉到隔壁,楨城領取時,我正觀望,感覺左側有人發聲,「B002!跑得真快。」是在終點超前的男士。我笑了笑,「報名得快,不是跑得快。」 一時妄生分別,我是唯一的號碼,他是眾多身穿「大腳ㄚ」的跑者之一。一邊楨城已將領到的餐盒遞給我,讓我帶到車上,同時將汗濕的衣服換下。

「我去逛逛義賣的攤子,順便幫你拿認股意願書。」

三、

今天,也沒有各地路跑社的帳篷;只有大腳ㄚ開來一輛麵包車、擺了兩張長桌,桌面上攤 著一色的排汗新衣,以瓦楞紙板分別寫著會員的名字。

在某個荒野協會的攤位,我先填了肯定跳答的問卷,接著玩有獎問答的遊戲。沒等攤開題 目的捲紙,看著我們要不要引進日本黑熊,……,便脫口而出,「怎 麼可以?」

攤位的主人微皺著眉頭,追問,「為什麼?……是因為基因……」是這樣啊,我也有答案 庫,「是嘛,外來種。」主人還算滿意,讓我抽得第參獎,可以挑一 本書。我拿了一本夏季號的「自然保育季刊」。

其實,可以有各種看法的。比如,本土種被寵壞了,自己不爭氣,也不能只怪外來種強 悍。還有啊,我是連木柵動物園圈養panda都要大聲反對的。不 過,為了不讓自己成為過街老鼠,我拿了書,說聲:「謝謝。」

趕緊要走人。正好碰上楨城和相熟的跑友招呼,朋友臉上猶有汗水、還別著號碼布,拉著 楨城合照。

接著,尾隨楨城挪到趙神父的攤位,享用了由小陶杯盛著的免費熱咖啡。穿著童軍服的趙 神父,神情氣質有著外籍傳教士的模樣,手裡打開另一包咖啡豆,準 備再沖一壺;口裡邊說:
「趙神父的咖啡,免費暢飲。」

可惜我剛戒了咖啡,今日只合淺嚐。還是,「謝謝神父。」一小杯盡夠了。

再跟著楨城逛到書攤。我挑了一本劉克襄的《巡山》,楨城挑了一本吳晟的《筆記濁水 溪》。會帳時,主人敲了敲小計算機,「三百九,八五折就好。」楨城 估量著兜裡的紅色紙鈔,「不能七五折嗎?」主人裂嘴一笑,再敲了一回計算機,很爽快的說,「三百六。」我接過書,即便銀貨兩訖(下圖為回家,讓書們倚著餐 盒以手機拍照。那內裝紮實全麥麵包的喜願餐盒,也有個遠見的故事。從「本土小麥契作」,提昇至「農地多元應(運)用」與「在地農糧自給」的位階,究竟太早 還是太晚?或者,不論如何辛苦,夢想使生命美好)。
 
該往回走了,楨城又回頭看看圓領衫的攤位,「你有沒有帶錢,我想給他們買件今天的襯衫,一件大約250。」

「有點吧,在車上。四件是吧?」

我從後座找出一點鈔票,交給楨城。便自顧晃到普天宮內,想找借聽雨軒換裝的寶鳳,好 跟他道別。

沒有找著人,我還能考察尚在裝潢中、有點昏暗的廂房。聽雨軒設計得相當高明,藏在內 殿底層的尾端,而能有自然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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