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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蟲下蛋了!?

作者:古木

圖二:陸陸續續羽化出來的繭蜂。

很快地,並沒有等太久就知道答案了。隔天晚餐後大約7點半,看一下毛毛蟲的蛋。奇怪了,裝著蟲的圓形小塑膠盒裡怎會有小飛蠅!怎麼不小心讓果蠅飛了進去。再仔細一看,不對!不是果蠅,比牠還大一些些。同一時間看到白色的蛋上有黑色小點,這些黑色小點正在努力要鑽出蛋蛋。大約二、三十隻的寄生蜂就這樣陸陸續續的孵化出來,並且不停地在盒子內爬上爬下,似乎想找到離開塑膠盒的方法。真相大白了,毛毛蟲的蛋就是寄生蜂的繭。最令自己訝異的是……好小的寄生蜂啊!

如果成蟲都已經是這麼的小,那牠在寄主所下的卵不就在肉眼範圍之外!這樣的事實已經完全顛覆我既有的生態知識。連自認生態知識還不錯的我都有如此震驚的發現,那一般人對周遭的環境生態到底認識了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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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作家:讀〈黑腹舞蛛〉

作者:楊家旺

拿魯波狼蛛的毒性有多強呢?法伯很想知道,他「讓狼蛛咬一隻羽毛豐滿到可以離窩的麻雀。一滴血流下來,被咬的那個點四周起了紅暈,接著成了紫色。麻雀幾乎立即提不起腿了,那隻腿下垂著,趾爪彎曲,牠只能用另一隻腿來跳。不過這個被動手術者對牠的病痛並不甚操心,牠的胃口很好。」但事情的演變卻沒有這麼順利,後來,這條腿並沒有康復。第三天,這隻鳥不再進食。再後來,這隻鳥死了。這種結果帶給法伯一家人深深的難過,他寫道:「晚飯時,我們之間空氣有點冷淡。我從家裡人的目光中看出大家在無聲地責備我的實驗,我感覺得出一種隱隱約約的氣氛籠罩在我的周圍,大家譴責我行為殘忍。這隻可憐的麻雀的結局使全家的人難受。我自己在良心上也有點自責,我覺得為了取得這麼微不足道的成績,所付的代價太大了。那些為了一點小事,就把一些狗拿來開膛破肚,卻連眉頭也不皺一下的人,他們的心真不是肉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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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之城,暗溝之鷺

作者:稜石

稍嫌狹小的巷口,迎來一部部的機車,行人不免向欄杆邊閃躲。就在這欄杆下的污水溝中,一隻夜鷺仰頭注視著過往的人們。沒有驚恐,只有凝視。換個角度來觀察他,這下可看到全貌了,不,是我們相互打量著。不過,他很快的就適應了,繼續低著頭注意著污水溝水流裏的動態。抬起頭來,發現更多的驚奇,這是前幾年我未曾發現過的。鄰房的雨遮上,有數隻的夜鷺停棲著整理羽翼:在石棉瓦上,在房屋後面延伸搭出的金屬欄杆上......。看他們從容的姿態,彷佛早已熟悉了一切,融入了繁忙市街的人類生活。

這裏的生活品質如何?食物是有的,這是他們群集在此的基本理由。健康呢?就在我頭上彎著脖子整理羽翼的他,乍看之下頗似秃鷹。不,秃鷹是頭頂無羽,而他卻是脖子髒污,毛羽稀疏。我無法徵得他的心理感受,但是總看得出與在紅樹林等自然之地的健康身姿大為不同。污水溝裏有些什麼食物呢?曾經在上游一處黃昏市場,經常性的排出魚肉處理過程中的廢棄物,吸引了十數隻夜鷺天天來此上班。黃昏市場結束營業了,一度看不到夜鷺,以為他們遷徏他處了,不料卻往更下游兩側人家密集的暗溝裏來。廚房連通污水溝,人類的廚餘成了夜鷺的食物,水裏應該還附贈許多的環境荷爾蒙。這也是一種人與鳥的共生嗎?另一種琵琶湖畔人與自然共生的里山嗎?此城為縣城指定的四大示範健康城市之一,顯然的夜鷺們並不屬於定義中的城市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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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保一年不會死!】「漂綠」的商品充斥四周

作者:Colin Beavan;譯者:謝維玲

讓我們想想尿布對抗紙尿褲的爭論。

如果能每週清洗2次,你把一個小孩養大只要30塊尿布就夠了,儘管清洗尿布不可否認地也會對環境造成影響(例如水的燒煮及耗用)。但另一方面,那個孩子到了兩歲就會用掉4千片左右的紙尿褲。跟清洗30塊尿布104次相比,大老遠跑到中東開採石油,將石油運到中國製成紙尿褲,將紙尿褲運回美國,最後再將沾滿便便的4千片紙尿褲掩埋起來,你說怎麼可能不糟糕呢?

我的重點是,這世界看來並沒有一個可靠的環保生活準則,所謂的「科學」似乎不是把事情弄得更清楚,而是把事情搞得更混亂、更累人,於是我們只好繼續維持原本的生活模式,「以不變應萬變。」我老婆蜜雪兒這樣稱呼它。

我曾在《紐約時報》上讀過一篇文章,講的是企業一窩蜂想為商品貼上綠色標籤的問題。那些公司把一張張環保標籤貼到各種產品上,從砍伐樹木用的省油鏈鋸到含有劇毒的噴霧殺蟲劑都包括在內。「漂綠」充斥在我們四周,如果執意要去了解哪些產品真的比較環保,恐怕很快就會得胃潰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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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蟲下蛋了!?

作者:古木

內人擔任高雄縣某國小中年級的老師。去年無意間在班級的小盆栽上埋下一棵樟樹的種子,無心插柳的結果卻造就了一棵枝葉茂盛很健康的小樹。為了讓小樟樹有更好的發展,打算移植到更大的盆栽。移植的過程當中意外地發現在葉片上總共有7隻大小不一的毛毛蟲。興奮跟好奇心的驅使下同時配合自然課程的教學活動,便將毛毛蟲放入飼養箱飼養並觀察記錄。在與「走入昆蟲世界」下集(張永仁,1995)及嘎嘎昆蟲網(http://gaga.jes.mlc.edu.tw/)的資料比對下,毛毛蟲應該是青帶鳳蝶(Graphium sarpedon connectens)的幼蟲。不過,在我女兒的眼裡可不這麼叫的,牠們叫做「 小北比」,還分別取了不同的名字。總之,這群小北比可愛的模樣,很快地就成為她們班上的偶像明星。有人苦苦要求女兒分一隻給她照顧。然而,女兒很嚴肅地回答說:「我正在認真地觀察每隻小寶貝的生長過程並做筆記,所以每一隻都很重要,不能分給別人養。」

圖一:像不像抱卵中的毛毛蟲?其中一位同學似乎非得養一隻毛毛蟲不可。當天放了學立刻找她媽媽到附近觀音山所栽種的樟樹裡,一棵一棵的找尋「小北比」(刻意去抓毛毛蟲的行為是不值得鼓勵,但這樣的精神若是運用在科學研究卻也令人佩服)。當然,辛苦一定會有代價的。隔天帶著她找到的毛毛蟲拿給內人看並說:「老師妳看,我找到一隻毛毛蟲耶!而且,毛毛蟲還下了蛋喔!」嗯,這可特別了,毛毛蟲怎麼會下蛋呢?仔細看一下她所帶來的應是青帶鳳蝶的幼蟲,大約3~3.5cm的長度,腹部中間到尾端的部分長滿了白色像一團棉花的東西。

這團白色棉花是由一個個橢圓形蛋狀緊密連接而構成的。有點像抱卵中的母蝦,只不過毛毛蟲的卵不是圓形的而是橢圓形的。毛毛蟲不吃也不爬,但是頭部偶爾還會動一下,表示牠還活著。身體呈現暗綠的色澤,身體表面有許多的小黑點(如圖一)。

這情形還是第一次見到。內人覺得是被寄生了,應該是寄生蜂。而按照自己對「蜂」傳統的概念,想說都是蜂啊,應該跟一般的蜜蜂差不多,有些大一點或小一點吧。可是,以那一顆一顆白色橢圓型蛋的大小(大約3~5mm)來推論,那絕對是非常小的「生物」,怎麼可能是蜂呢?所以我認為應該是被黴菌感染了,白白的就是菌絲。就像是冬蟲夏草那樣。為了證實這「毛毛蟲蛋」是何方神聖,就決定留下來看結果。

圖二:陸陸續續羽化出來的繭蜂。

很快地,並沒有等太久就知道答案了。隔天晚餐後大約7點半,看一下毛毛蟲的蛋。奇怪了,裝著蟲的圓形小塑膠盒裡怎會有小飛蠅!怎麼不小心讓果蠅飛了進去。再仔細一看,不對!不是果蠅,比牠還大一些些。同一時間看到白色的蛋上有黑色小點,這些黑色小點正在努力要鑽出蛋蛋。大約二、三十隻的寄生蜂就這樣陸陸續續的孵化出來,並且不停地在盒子內爬上爬下,似乎想找到離開塑膠盒的方法。真相大白了,毛毛蟲的蛋就是寄生蜂的繭。最令自己訝異的是……好小的寄生蜂啊!(如圖二)

如果成蟲都已經是這麼的小,那牠在寄主所下的卵不就在肉眼範圍之外!這樣的事實已經完全顛覆我既有的生態知識。連自認生態知識還不錯的我都有如此震驚的發現,那一般人對周遭的環境生態到底認識了多少呢?

屬於脈翅目(Hymenoptera)的寄生蜂類統稱為寄生蜂(Parasitoid),一般依照其寄生的方式可分為卵蜂、瘦蜂、姬蜂、繭蜂、小蜂跟土蜂等。會寄生在蝴蝶或蛾類幼蟲以小蜂和繭蜂(也有人寫小繭蜂,科名是Braconidae) 為主。根據農業試驗所應用動物系的錢景秦和古琇芷所撰寫的五種非洲菊斑潛蠅寄生蜂(膜翅目: 釉小蜂科、小繭蜂科)對寄主齡期之偏好性的研究報告(2001,台灣昆蟲21期)中指出:小蜂將卵產在寄主(毛毛蟲)之後,寄主就會死去,小蜂的幼體則靠毛毛蟲的屍體提供養分而成長,這叫做非共育寄生性(idiobiont);但是繭蜂的幼體則會跟著寄主一起成長。毛毛蟲還是會吃會長大,而繭蜂的幼體就吃毛毛蟲體內的營養,這樣的生活方式叫做共育寄生性(koinobiont)。直到幼蟲成熟後,會從寄主身上鑽出來,並在毛蟲身體附近吐絲結繭,所以叫做繭蜂。

圖三:繭蜂科物種羽化後的繭,洞口是很完整的圓形切口。

另外嘎嘎昆蟲網中提到,姬蜂跟繭蜂都會結繭,兩者可以從羽化後的繭來判斷那一科的物種。姬蜂羽化後鑽出的繭洞口呈現不規則形狀,而繭蜂則是很整齊的圓形切口(如圖三)。所以根據以上的說法及所觀察到的現象,能確定在家羽化的寄生蜂應該是屬於繭蜂科(Braconidae)。不過問題來了,牠們算哪一屬的呢?正確的種名呢?這就進到非常專業的領域了。因為在台灣,光是小繭蜂就有400多種!曾嘗試上農業試驗所昆蟲標本館去做比對,不過比了幾隻就放棄了,因為太難了!這種事還是交給專家吧。

當天晚上三個人有三種不同的心情。本人是受到長期生態觀念被寄生蜂瓦解所震懾了;內人則感到無比的驕傲,因為她贏了;而女兒則是相當緊張地說:「我的小北比有危險了,千萬別讓牠們飛出來!」,然後匆匆忙忙跑到房間將她的小北比藏好。後來,為了這群剛羽化的小繭蜂開了一次家庭會議。當下有提出是不是要把牠們消滅掉,因為可以預見的是這群蜂將來都會是美麗蝴蝶的致命天敵。。

最後結論是—隔天早上帶回到原來的地方野放這群小繭蜂。生物界有它循環的道理。或許,寄生蜂是美麗蝴蝶的天敵,然而,沒有天敵的毛毛蟲會不會也是植物的浩劫呢?大自然有它自我平衡的力量,人類不過是其中的一份子,不應該決定其他生物的價值。一個生命的結束卻換來另一個生命的開始,乍看之下或許有些殘酷,可是,自然的美麗不也在這生與死的交替中展露無遺嗎!?我們也許無法評斷生命的價值,不過我們倒可以追求真理的價值。在你我身處的環境當中,還有多少知識還沒被發掘的?自然的知識就像那無數的寶藏,若是你願意,隨時可以化身為探險家,去發現那大自然留給你的寶藏。想到這,你是不是也同我一樣,期待著隨時出發去探險而心動不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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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作家:讀〈黑腹舞蛛〉

作者:楊家旺

親愛的兒子:

法伯在《昆蟲記》第二冊第11章開頭這樣寫道:「蛛蛛的名聲不好,在我們大多數人看來,這種動物是可恨的壞傢伙,大家都急忙要把牠踩死。但相對於這種簡單的判決,觀察者則以蜘蛛藝高手巧,善於織網,巧於捕獵,悲慘的愛情以及其他很有意思的習性特點來反駁。」我們倆就是非常喜愛蜘蛛的那類觀察者,兒子,你說是吧?

事實上蜘蛛沒那麼可怕,法伯說:「如果所謂有毒指的是牠身上有兩個大顎,抓住小的獵物能迅速置以死地,那麼這說法不錯。可是傷害一個人和殺死一隻小飛蟲,兩者之間畢竟是差別很大的事。Gasteracantha kuhli)背部的硬刺觸感,於是我先伸手以拇指和食指去扣住棘蛛的背部硬刺作為示範,沒想到,我不夠細心,竟讓古氏棘蛛給咬到了拇指。我瞬時痛了一下,但不比被針扎一下還痛。我看了一下拇指,兩個小小的紅點,是蜘蛛的大顎咬到的地方,沒有流血,沒有麻痺感,精確來說,一點不舒服或痛感也沒有。但我對你開玩笑,說如果爸爸明天起床變成了蜘蛛人,那麼,我以後就會肩負起拯救地球的使命,屆時,你不可以透露我的真實身份喔!你的表情是訝然,夾雜一種好像驕傲,但同時也是擔憂的神情。當然,隔天我並沒有變成蜘蛛人,那兩個紅點根本像是不存在一樣,不久就自然消失了。

但是,並非所有的蜘蛛都是安全的,像大家都可能聽過的黑寡婦,對人類來說是有毒的,但台灣的野外並沒有這種蜘蛛。我相信,台灣很少人被蜘蛛咬過,而那些被蜘蛛咬到的人,我還沒聽過有因此而喪命的案例。法伯在這一章提到「「義大利人把舞蛛說得很可怕,人被牠螫了一下就會渾身痙攣,亂舞亂跳。他們保證說,要治好舞蛛病──被這種義大利蜘蛛螫過所產生的病,就要求助於音樂,這是唯一有效的藥。」我看到這裏,馬上想到朱耀沂的《蜘蛛博物學》,我印象曾讀過相關文字。書一翻,果然有了,朱耀沂說這種蜘蛛叫「塔蘭圖拉蛛(tarantula)」,他寫道:「翻開大英百科全書中『塔蘭圖拉蛛』名詞也有如下類似的描述:『經一種狼蛛(Lycosa tarantula)咬到後,曾認為會引起的一種病叫塔蘭圖拉症,得了該病後,病人一邊哭泣一邊跳起激昂無比的舞蹈,一直跳到暈倒為止才能康復』。」

法伯對這種蜘蛛的毒性究竟如何,充滿好奇。他先大篇幅引用了杜福對一種舞蛛的描述,引用前,法伯先向杜福致上敬意:「以前我在閱讀杜福的敘述時,得到了愉快的享受,並且在不小的程度上促使我與昆蟲建立了聯繫。」兒子,法伯對我來說也是如此,「在不小的程度上假使我與昆蟲建立了聯繫」。同時,藉由我寫給你的這一系列關於法伯《昆蟲記》第二冊內容的信,你一定也是如此覺得吧!換言之,法伯在不小的程度上促使「我們」與昆蟲建立了聯繫。

法伯想以他居住地的拿魯波狼蛛作為實驗對象,拿魯波狼蛛就是這一章標題的黑腹舞蛛,而另一本陳一青翻譯的《法布爾昆蟲記》則採用黑腹狼蛛的譯名。不過,黑腹狼蛛這一中文名在台灣是明確指向某一種蜘蛛的,兒子,也就是我在這封信開頭附上的那張照片。在台灣,黑腹狼蛛的學名是:Lycosa coelestis。而法布爾這一章要講的黑腹狼蛛(黑腹舞蛛或拿魯波狼蛛)究竟和台灣的這一種是否相同呢?基於好奇,我於是開始試著尋找答案。我根據遠流版書末的【譯名對照表】找到了拿魯波狼蛛是Lycose de Narbonne,但這不是學名,這本書是根據法文翻譯的,因此,是拿魯波狼蛛的法文稱呼。我接著把Lycose de Narbonne這一詞彙丟到網路上去問Google,順利得到了學名:Lycosanarbonensiss。也就是說,和台灣的黑腹狼蛛是同屬不同種的蜘蛛。

法伯介紹了兩種他如何「捕捉」這種狼蛛的方法。因為拿魯波狼蛛居住在洞裏,法伯便以一根麥稈伸進祂的洞窩,由於麥稈的穗粒飽滿,狼蛛會整個咬實,而後法伯再慢慢把祂往上拖。把狼蛛往上拉的時候,法伯必須躲好,不能讓狼蛛發現,不然狼蛛就會馬上丟下麥穗,躲回到窩裏。最重要的一個技巧是,當狼蛛被拖到與地面齊平時,必須猛然一拉,才能將狼蛛甩出洞窩,這時狼蛛會突然受到驚嚇似的靜止不動,此時便可輕易捕捉到祂。

另一種方法是利用熊蜂,法伯先將熊蜂裝到一個小瓶子裏,然後將瓶口朝拿魯波狼蛛的窩口一蓋,兩口就相通了,這時嗡嗡雷鳴的熊蜂大概以為狼蛛的窩是祂自己的窩,便飛了進去,才一會兒工夫,嗡鳴聲不見了,顯然是被狼蛛給螫死了。法伯便拿鑷子把熊蜂從洞裏拖出來,咬著熊蜂的狼蛛,此時,也跟著被拖上來了。

法伯想觀察熊蜂是怎麼被拿魯波狼蛛螫死的,於是將兩者放進試管裏。但事情進行的沒那麼順利,熊蜂怕死了拿魯波狼蛛,拿魯波狼蛛也怕死了熊蜂,在試管這樣的環境裏,狼蛛完全不曉得該怎麼對付熊蜂了。

後來,法伯找到一種體型較大的木蜂。將祂裝進一種瓶口較小,飛不出來的瓶子裏。法伯將瓶口對準狼蛛洞口一蓋,經過了半小時,蜘蛛竟然不敢出來獵捕木蜂。法伯試了幾個狼蛛洞都沒成功。但有一回,他選了一個狼蛛洞,耐心等待,大概是狼蛛餓太久了,竟然成功,法伯看到了他想看到的結果,也就是狼蛛究竟是攻擊獵物的什麼部位,而讓獵物瞬間致死的。他看到了狼蛛的大顎扣進木蜂頸後部的位置,這個位置就是木蜂的致命點。他又試了幾次實驗,狼蛛都是攻擊同一位置。再一次,他讚嘆起這位高明的殺手,並稱祂為天生的「刺頸師」。

拿魯波狼蛛的毒性有多強呢?法伯很想知道,他「讓狼蛛咬一隻羽毛豐滿到可以離窩的麻雀。一滴血流下來,被咬的那個點四周起了紅暈,接著成了紫色。麻雀幾乎立即提不起腿了,那隻腿下垂著,趾爪彎曲,牠只能用另一隻腿來跳。不過這個被動手術者對牠的病痛並不甚操心,牠的胃口很好。」但事情的演變卻沒有這麼順利,後來,這條腿並沒有康復。第三天,這隻鳥不再進食。再後來,這隻鳥死了。這種結果帶給法伯一家人深深的難過,他寫道:「晚飯時,我們之間空氣有點冷淡。我從家裡人的目光中看出大家在無聲地責備我的實驗,我感覺得出一種隱隱約約的氣氛籠罩在我的周圍,大家譴責我行為殘忍。這隻可憐的麻雀的結局使全家的人難受。我自己在良心上也有點自責,我覺得為了取得這麼微不足道的成績,所付的代價太大了。那些為了一點小事,就把一些狗拿來開膛破肚,卻連眉頭也不皺一下的人,他們的心真不是肉做的。

後來,法伯又「有勇氣重新開始」,以一隻鼹鼠做了另一次實驗,讓拿魯波狼蛛去螫刺鼹鼠的嘴角,三天後,鼹鼠死了。於是法伯對拿魯波狼蛛的蛛毒不敢小看,他「覺得人如果被這種蜘蛛刺著,那也不是微不足道的事故」了。

兒子,科學實驗的許多起點都是基於好奇,但是究竟我們能不能因為好奇而進行殘忍的實驗呢?如果可以的話,可以殘忍到什麼程度呢?如果不進行某些實驗,我們有可能達到了解的程度嗎?這之間的兩難如何平衡呢?兒子,你的看法如何呢?

註:文中所引內容,摘錄自《法布爾昆蟲記》遠流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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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之城,暗溝之鷺

作者:稜石

山水之城的傳說源自沉寂的1960年代以前。曾經是北台灣商貿港運的重鎮,然而河域的變化及交通方式的變遷,山水之城的發展遭凍結數十年之久。之後,隨著台灣社會與經濟發展的變遷,近廿年來眾多仰慕者湧入此城。人文地景的遺產與相生相剋的土地開發,吸引著人群與資金不斷地湧入,甚至還不斷地填入淡水河中,如神隱少女中黝黑無度的無臉男似的,豪邁地吃進以億為單位的盤盤菜餚。山水之城的門面總是不斷地一再塗抹,城內的暗溝卻日益幽暗。

此暗溝與光鮮的河岸關係匪淺,捷運站後方曾經存在一片鷺科及其他冬季水鳥們覓食的沙丘,即是此溝流入大河的水文作用。此溝曾經有名,名之為庄仔內溪,如同神隱少女片中的白龍遭人奪走姓名,故城內之人多不知曉。其實也不需要知道。我素知此溝有鷺,近日來到清水街後段一家舊店東新開幕、 以夜鷺為名餐館,用餐之後隨性地從側邊巷弄遊逛了進來。

稍嫌狹小的巷口,迎來一部部的機車,行人不免向欄杆邊閃躲。就在這欄杆下的污水溝中,一隻夜鷺仰頭注視著過往的人們。沒有驚恐,只有凝視。換個角度來觀察他,這下可看到全貌了,不,是我們相互打量著。不過,他很快的就適應了,繼續低著頭注意著污水溝水流裏的動態。抬起頭來,發現更多的驚奇,這是前幾年我未曾發現過的。鄰房的雨遮上,有數隻的夜鷺停棲著整理羽翼:在石棉瓦上,在房屋後面延伸搭出的金屬欄杆上......。看他們從容的姿態,彷佛早已熟悉了一切,融入了繁忙市街的人類生活。

這裏的生活品質如何?食物是有的,這是他們群集在此的基本理由。健康呢?就在我頭上彎著脖子整理羽翼的他,乍看之下頗似秃鷹。不,秃鷹是頭頂無羽,而他卻是脖子髒污,毛羽稀疏。我無法徵得他的心理感受,但是總看得出與在紅樹林等自然之地的健康身姿大為不同。污水溝裏有些什麼食物呢?曾經在上游一處黃昏市場,經常性的排出魚肉處理過程中的廢棄物,吸引了十數隻夜鷺天天來此上班。黃昏市場結束營業了,一度看不到夜鷺,以為他們遷徏他處了,不料卻往更下游兩側人家密集的暗溝裏來。廚房連通污水溝,人類的廚餘成了夜鷺的食物,水裏應該還附贈許多的環境荷爾蒙。這也是一種人與鳥的共生嗎?另一種琵琶湖畔人與自然共生的里山嗎?此城為縣城指定的四大示範健康城市之一,顯然的夜鷺們並不屬於定義中的城市居民。

讀書與學習技藝是我們人類突破家世處境的方法,但暗溝裏的夜鷺呢?瞧,這隻羽色未熟的亞成鳥與其他的成鳥同在污水溝裏討生活,終日與垃圾為伍,他可有翻身的一日?弔詭的是,山水之城的門面越發光鮮,投入大河裏的資金越加豐厚,他們的未來就越趨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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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保一年不會死!】「漂綠」的商品充斥四周

作者:Colin Beavan;譯者:謝維玲

讓我們想想尿布對抗紙尿褲的爭論。

如果能每週清洗2次,你把一個小孩養大只要30塊尿布就夠了,儘管清洗尿布不可否認地也會對環境造成影響(例如水的燒煮及耗用)。但另一方面,那個孩子到了兩歲就會用掉4千片左右的紙尿褲。跟清洗30塊尿布104次相比,大老遠跑到中東開採石油,將石油運到中國製成紙尿褲,將紙尿褲運回美國,最後再將沾滿便便的4千片紙尿褲掩埋起來,你說怎麼可能不糟糕呢?

我的重點是,這世界看來並沒有一個可靠的環保生活準則,所謂的「科學」似乎不是把事情弄得更清楚,而是把事情搞得更混亂、更累人,於是我們只好繼續維持原本的生活模式,「以不變應萬變。」我老婆蜜雪兒這樣稱呼它。

我曾在《紐約時報》上讀過一篇文章,講的是企業一窩蜂想為商品貼上綠色標籤的問題。那些公司把一張張環保標籤貼到各種產品上,從砍伐樹木用的省油鏈鋸到含有劇毒的噴霧殺蟲劑都包括在內。「漂綠」充斥在我們四周,如果執意要去了解哪些產品真的比較環保,恐怕很快就會得胃潰瘍。

然後我開始思索:與其為了走出這座漂綠迷宮而把自己搞瘋,直接爬出迷宮不是更簡單嗎?環保生活的祕訣或許不在於選擇其他的產品,而在於——至少對揮霍成性的美國人和西歐人來說——選擇更少的產品;或許不單是使用其他的資源,而是使用更少的資源。

中國古代的《道德經》有云:「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準備一條專用的手帕

擤在手帕上怎麼樣?

我躺在床上陪伊莎貝拉玩,鼻腔裡的鼻涕不斷積聚。就在我明白我得撕下另一張邪惡的紙巾、另一片乾癟的樹皮時,我突然想起廚房有個抽屜擺滿了毛巾與餐巾,那些都是結婚禮物、熟識親友送的生日禮物,我們從沒用過卻捨不得處理掉的東西。我可以把那些布當成手帕,然後跟其他衣物一起丟進洗衣機。

我掀開被子,走進廚房,找到一條從今以後將成為我專屬「手帕」的紅色印花抹布,然後大擤一番。總算鬆了一口氣!不僅在生理上如此,在哲學上也是如此。

讓我們假設,我可以自信滿滿地說,擤鼻涕事實上並不如我剛醒來時所想像的那樣,是極端自私的象徵。讓我們假設,我並沒有像我以為的那樣,在擤鼻涕這個「利己」需求與拯救地球這個「利他」念頭之間陷入兩難。讓我們假設,將零污染實驗定位在小我與大我的對抗上,會使整件事一開始就搞錯了方向。(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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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保一年不會死!】零碳人的溫柔革命

【環保一年不會死!】我把鼻涕擤在一棵死去的樹上

【環保一年不會死!】紙袋還是塑膠袋?

環保一年不會死!

不用衛生紙的紐約客減碳生活日記

No Impact Man: The Adventures of a Guilty Liberal Who Attempts to Save the Plant and the Discoveries He Makes About Himself and Our Way of Life in the Process

作者:Colin Beavan

譯者:謝維玲

出版:野人文化

出版日期:2012年1月5日

定價:330元

※不適用CC授權條款,請勿任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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