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作家]

鯨豚性生活(三) 齒鯨的文化傳承

作者：賈福相

　　抹香鯨是齒鯨類中最大的一種，雄鯨可達20公尺，體重4500公斤（見編者註），雌鯨只有13公尺。抹香鯨的社會族群相當複雜，其中有母鯨帶頭的育幼團（Nursery），單身男性團（Bachelor）和傷痕累累單獨行動的龐大雄鯨（獨行俠）。大雄鯨夏天到北方冷水中覓食，冬天就回到溫海中拜訪育幼團，與團中所有發情的母鯨交媾，這些獨行俠每到一團，就被母鯨親密的圍繞著，但交媾結束，這些「俠」又揮揮尾巴跑掉，不留一點泡沫，去找另一育幼團的雌鯨。

　　瓶鼻海豚是全鯨豚中被研究最多的一種，有些在海洋館中已有三代歷史了，其中以澳洲鯊魚灣研究站貢獻最大。瓶鼻豚分布很廣，全世界從熱帶到溫帶的遠洋和近海都是牠們的家，牠們喜歡群居，一群可達數百頭，包括母豚、幼兒和陌生客，雄豚體長可達4公尺，雌豚比較小。最奇怪的是這些喜歡群居的動物中，也有獨來獨往的隱者，牠們常把海綿裝在頭上，作為保護，一天到晚悠哉游哉，除去吃就是睡。瓶鼻豚的社會組織並不嚴謹，常被形容為「又分又合」（Fission and Fusion）的組織。成員來來去去，相當自由，兩、三頭大雄豚有時也會組成「聯盟」，彼此幫忙覓食，或找尋配偶，但在與雌豚交媾時，有時也會打架。因為雌豚4、5年才發情一次，配偶難找，聯盟追逐雌豚時，行為也很粗魯，有時把雌體咬傷，有些團體成員看起來像是同性戀或母子戀。

　　鯨豚誕生時，尾先頭後，每次一胎，偶有雙胎，也只有一隻能活。初生嬰兒體長大約為母親的四分之一，臍帶一斷就得呼吸，所以浮到海面呼吸第一口氣是非常重要的事。在家庭生活中，雄鯨全無育兒責任，有時齒鯨反會把幼鯨殺死，使母鯨再進入發情期，以達交媾的目的，保護和教育幼鯨的責任完全是母親、姑姑或阿姨的事。鯨奶的脂肪和蛋白質比陸地哺乳類乳汁高10倍，乳汁40%是脂肪，餵奶時可以游動或停止，奶水是像噴泉一樣射入幼兒嘴中。

　　藍鯨懷孕的後期，胎兒每天可增加體重100公斤，初生藍鯨體重2500公斤，體長7公尺，生下後每天可增體重80公斤，世界上沒有任何動物可以比擬。

　　鬚鯨的幼兒，普通兩年就可斷奶，斷奶後幼鯨獨立生活，母子關係不強，死亡率頗高。齒鯨類剛好相反，幼鯨要性成熟後，才離開母親；瓶鼻海豚餵奶長達4年、抹香鯨母子一起生活可達15年。幼鯨的覓食、互助和社交行為都是從母鯨模仿學習而來。最近懷海德（Hal Whitehead）在《科學》雜誌提出證據，認為齒鯨是唯一動物（人除外）能把一些觀念和方法一代代傳下去，如特別語言、交通、覓食或自衛方法。這種觀念和方法的傳遞是文化的基礎。齒鯨家族可能是唯一有傳統文化的動物。

　　行文至此，很顯然的我們對鯨豚的性生活仍是一知半解，只有一點可以確定，就是每種鯨豚不一樣，在同一族群中，每一個體又不一樣，所以「不同」才接近真理。

編者註：

　　本刊1月4日專欄文章【鯨豚性生活(三) 齒鯨的文化傳承】一文中提及「抹香鯨是齒鯨類中最大的一種，雄鯨…體重4500公斤」，其中所提之數據應屬筆誤，據查應為45000公斤（45公噸），特此更正。

　　感謝讀者陳育賢先生來函指正。

參考網頁：http://www.whale.org.tw/newweb/d/d_214pages.htm

本文同時收錄於聯合文學【星移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