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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ΟΟΟ年鯊魚會議 作者:黃怡 上週(二月二十日至二十四日),台灣的動保團體「動物社會研究室」,派我到夏威夷參加一個鯊魚保育國際會議,主辦單位非常直截了當,就把它叫「二ΟΟΟ年鯊魚會議」(Shark Conference 2000) ,與會者除了各地研究鯊魚的學者之外,國際農漁機構也派人參加,還有一些長年觀察鯊魚對人的攻擊之專家,以及不少投身保育運動的人,譬如耐茲(Peter Knights) ,假如大家不健忘,前幾年成龍拍那段保護老虎的公益廣告,講到「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便是這位耐茲先生的代表作。 行程排得很擠,前兩天二十三位講者,第三天分成三組討論,有的比較關心鯊魚研究的優先順序問題,有的研究如何防止過漁的問題,其他的則討論該怎麼擬定保育運動的策略。當然,人人開口鯊魚、閉口鯊魚,有一個中午,請到檀香山當地「永續漁業計劃」的一位法律顧問沙頓(Michael Sutton)來講解介紹相關的政策工具,他說:「我們做律師的,本來就是和鯊魚同族(意指律師的獅子大開口,毫不留情)!」引起哄堂大笑。 鯊魚鯊魚鯊魚。我們台灣人提起鯊魚,大概十之八九會想到鯊魚煙、鯊魚丸,以及宴席上那道「珍饈」魚翅湯。和四十多位與會人士坐在一起,看主辦單位放映的漁夫們如何血淋淋割下鯊魚背翅及尾鰭的影片,尤其是作業後立刻把牠們丟入大海淹死的鏡頭,實在讓我這個台灣的中國人如坐針氈。後來,有位來自香港「照護地球」(Earth Care)的代表,公布了一個調查一千位香港人為何吃魚翅?每年吃幾次?知道魚翅怎麼來的嗎?既然那麼殘忍還吃嗎?... 的統計結果,使我的頭更低了。還好,她接著表示,廣東人似乎特別愛吃魚翅,並不是所有中國人都如此。 休息時間,有人問我吃鯊魚魚翅的「習慣」究竟是怎麼來的?我很護短地說,可能廣東人比較清楚吧,因為他們聲稱,凡是「天上爬的,地上爬的」都吃,然而譬如中國北方,以前很多人一輩子沒吃過魚,有的人家還刻了木頭魚,逢年過節拿出來擺在飯桌上,算意思到了,這些人,恐怕連魚翅湯是什麼樣子都沒瞧過。話雖如此,我仍然有點心虛,南腔北調各地方人雜處的台灣,若說現在還有人沒吃過魚翅湯,也未免太誇張。我這下子好像成了是非不分的民族主義者。 誠然,魚翅的全球市場裡,中國餐廳仍是最主要的買方。隨著廣東僑民的足跡,魚翅商品在世界上不知多少港口靠岸,應付宴席、老饕或者觀光客對美食的需求。有位仁兄恍然大悟地說:「啊,我懂了,這好像西方人吃魚子醬,貴得要死,一點點,並不那麼好吃,但每位客人都拼命講好吃。結果是很多寒帶海洋的魚很難繁殖,因為我們盡吃牠們的卵。」我祇好點點頭。記得稍早,另一位來自加拿大的專家龐菲爾(Ramon T. Bonfil) 提到一個數字,假使一條鯊魚平均以十五公斤計算,光拿聯合國的漁撈數量(其實一定是遠底於真正數量)去平均,每年人類要殺掉五百五十萬隻鯊魚(包括大型團扇狀的海鰩魚,也叫魟魚)。 能不能夠避免這樣巨量的捕捉呢?這位英屬哥倫比亞大學漁業中心的龐菲爾博士說,拖網漁撈禁止之後,已經好太多了,可是多鉤長線的拖捕,還是很容易捉到鯊與魟,漁人也不喜歡,因為噸位大的魚類會傷害引擎,有時候人也遭殃,日本人的漁船設計了一種震動聲波來驅逐大魚,有不有效尚待評估。 不過據來自南非博物館鯊魚中心的康培納諾(Leonard Compagno)博士說,漁人雖然不喜歡捕到大魚,因為牠們體積太大占船艙空間,肉卻不值錢,但是基於成本考慮,能夠利用就利用了,有的割翅、有的剝皮,有的單取魚頷骨做標本... 零零總總,沒用的當垃圾拋到大海中,這些附加價值蠻可觀的。「而且我們現在講的不祇是大投資的近海、遠洋漁業,你想想看,全球有兩千多個海洋釣魚俱樂部,加上第三世界窮國家的沿海漁業,從一葉舢板以至三、四個浮筏合綁起來的所謂漁船... ,大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捉鯊與魟。喜歡捕到大魚的人可太多了。」他強調。 鯊與魟魚的捕捉量,平均祇占海洋魚撈的百分之一,但是很多種鯊魚已瀕臨絕跡,為什麼?原因是牠們長得很慢,有的要十一歲才長為成鯊,而人類生得很快,十幾二十年地球人口就增加一倍,六十億人,人人都需要蛋白質,吃魚又比吃肉健康,所以呢,誰會說我們來節制漁撈吧?於是網放下去了,捕捉到鯊與魟魚,漁人說:「失禮失禮,不是故意捉你的,但是,對不起,中國人等著喝魚翅湯呢。」 全文詳見:http://news.ngo.org.tw/reviewer/huangyi/re-huangyi00071201.htm http://news.ngo.org.tw/issue/animal/issue-animal00071201.ht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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