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專欄作家] 桂冠詩人的獵人之心 (下) 作者:林益仁 在從劍橋大學畢業後的一次偶然旅遊中,修斯斷然地停止了他的狩獵活動。原因是:他跟他的第一任妻子,也是詩人的思維雅•派拉司(Sylvia Plath)在石南曠野尋訪「咆哮山莊」作者的白朗黛姊妹故居之際,當著她的面殺死了一隻顯然已經嚴重受傷的松雞。雖然這是所有獵人都具備的「狩獵精神」,主要是為了免除松雞過度的苦楚,然而此舉卻大大地傷害了派拉司的心靈,因為松雞在她的寫作裡具有某種無可取代的神秘力量。此後,修斯停止了狩獵,但卻未放棄垂釣。對他而言,垂釣不只是釣上一條魚而已,而更是接近那個充滿生命水源的過程。當他的生活順遂時,夢裡便常浮現充滿梭子魚優遊的湖面;生活遭遇挫折時,夢裡的那片湖面則會蓋滿了水泥且空洞無一物。更有意思的是,垂釣的經驗竟然神秘地連結上他與派拉司的感情世界。他憶起當他與派拉司結婚的前一晚,夢見自己釣上了一條在極深湖底的梭子魚,當他死命地將魚拉上的同時,魚的周長居然佔滿了整個湖面。修斯的垂釣夢境中,充滿了值得索玩的生命隱喻:垂釣的過程正是一次又一次向自然生命靠近的動力,而愛情也像生命一般有著令人眷戀且耗盡心力的魔力。 修斯的狩獵與垂釣經驗豐富地展現了人為自然的一部份以及自然秩序運行的殘酷現實。這種自然化人類生存模式的想法,事實上並非獨特的創見,所謂「血牙腥爪」(red in teeth and claws)的自然觀察,在十九世紀的達爾文演化學說發揚之際,也曾以「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說法應用在大英帝國擴張的社會層面上。究竟自然是否真的是無心的,而且在人的價值判斷之外?抑或這樣的自然觀點只是反應了某些時代特定的社會觀點?這是一個相當值得辯論的議題。但是顯然地,修斯在他的創作中所提出對狩獵與垂釣的觀點,相對於許多動物權擁護者「眾生平等」的理論基礎,形成了相當鮮明的對照。不但如此,修斯對自然運行接近於殘酷的現實理解,對近來在台灣逐漸匯成親近、甚至「暗戀」自然的「自然就是美」的浪漫風潮,也構成相當程度的挑戰。(1999.3.16)
【文章連載】 本文轉載自【泰晤士左岸】http://wshih.fcchen.net/thames/a.htm 全文詳見:http://e-info.org.tw/reviewer/yihren/2001/re-yihren01101601.htm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