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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作家] 四生之頌 作者:陳章波 「生活是目的、生產是手段、生態是基礎」唯有三「生」均衡發展,人與自然和諧,人民始有幸福可言。這是李前總統相信國家的永續經營之道。 李遠哲請來的美國總統顧問雷文教授強調「生物多樣性」是永續發展的前提。生物多樣性建構在基因、物種(個體)以及生態系的三連環上,缺一不可;即基因承載於物種的個體中,而個體則生活在生態系中。 在倫理上有人提倡要從人本延伸兼顧到生命與環境。人只是所有生物中的一種,所以當建構在只以人為主的人本的作為,就會破壞環境及其他的生物,當人能夠愛屋及烏,關懷到其他生物,他的理念便能推展到生命倫理,甚且及於環境倫理。 這三件事情都有一特色,都是以三來做界定,其實可以用「生命」來結合,增添為四生:生命、生活、生產、生態。 以這種四生的概念來看最近的大事。八掌溪的河川施工,包商對河川生態不夠瞭解,對溪水暴漲反應不夠,未能體恤工人的安危;而營救人員也沒有足夠「人飢己飢,如喪考妣」的關懷,事後又延伸到政治層面的燃燒。八色鳥事件看到了向上提升到生命倫理及環境倫理。八色鳥的棲息地有砂石開採的利潤,挖走了砂石會毀了八色鳥的巢,由於他們為數不多,因此驚動了國內的保育人士,甚至驚動了陳水扁總統。八色鳥保護區的設置,必然為台灣贏得國際美譽。台灣已經從經濟奇蹟走向民主政治,漸漸地有綠色保育島模範的聲譽。 中研院在四分溪旁改建兩分地的稻田為自然的水生植物生態實驗池,有荷花、睡蓮,種上了不起眼的水草,它們是台灣的「原」住民,但卻到了一席之地難求的困境了。現在這片池塘引來了蛙,也引來的聽蛙叫的人以及吃蛙的蛇。以往紅冠水雞只曾在春耕時出現孵出一窩小雞,現今他們在夏季也留下築巢,已在蓮池中產下五隻小雞。中研院在它的中央地段作棲牠復育,吸引螢火蟲、蜻蜓、華斑蝶翩翩飛舞,研究員在池畔思考。這兩分地已經遠遠超出拿來種稻的價值,也超過了拿來蓋大樓的價值。棲地活了,生物多樣化了,土地又能呼吸,鳥兒又再鳴叫。中研社區辦了義工解說員的訓練,要為眾「四生」服務了! 七月在中研院舉行了第四屆海洋環境大會的第一場次,林曜松教授提出了大哉問:為何海洋的保育較陸地不受重視?細想起來,這也是人本在作祟,人跟海是比較有隔閡的,海中生物 只被當成動物性蛋白質的來源;海灘是沒有經濟效益的,埋填造地才是大事。我們四周都是海,這個環境提供了我們多少生產、生活?海洋是不是已經根殖在台灣人的腦海?是否成為生活不可或缺的元素?大家有沒有親海、奔向海洋的發展作為?還是限於孤島,自我設限的作為?海像雙面嬌娃一樣,或向內形成孤島的隔離力量,或向外形成開拓全球的擴散路徑。最近DNA的分析與語言的比較,一再的證明台灣是南島語系的發源地,這不是「我本」思想的作祟,而是科學實證。世界的海洋是一體的,台灣是可向外拓殖的,我們應該重新畫一幅地圖,以台灣為中心,海洋為藍色公路,航向全球。 在蔚藍的海上,綠島、蘭嶼等小島像是散落的星星。十年前根據綠島大小與水資源的多寡,規劃了每天一千兩百人遊客的上限,但是當地居民則希望能有一兩萬人,幾經磋商最後訂為兩千人。這個暑假遊客數激增為每天五千多人,這不僅破壞了當地環境,也干擾到居民生活;機車劃破綠島小夜曲的寧靜,碾死了要到海裡產卵的寄居蟹。 科學管理上的認知與老百姓需求之間的落差,何其大也!政府當時就因為離島交通不便可做總量管制,而規劃綠島為國際水準的渡假島。政府當局明知道綠島設限的必要,又有交通的管制機制,但卻任其往下沈淪,直到大家承受不住才來改弦更張。或許這是中國人的特質,不積極任事,任其腐敗到危機出現了才認為時機成熟好辦事。無怪乎,我們中國人常說:船到橋頭自然直、不見棺材不落淚、危機就是轉機。好在一定程度之內,大地有自我復原的力量,旅遊品質下降,就會產生商品上的淘汰,遊客減少,大自然便可漸漸恢復生機。但居民的生活怎麼辦?許多人只好離開綠島到台灣。試想若將綠島看成地球,我們用對待綠島的方式來對待地球,屆時難道要用太空船載'送人們到火星嗎?雖然火星目前發現有水的痕跡,遠水救得了貪婪的心火嗎? 台灣西海岸已過度發展,六輕填埋海岸棲地,葬送了多少生命,其突堤效應又如同「挖人家牆角建自己高樓的基石」,危急外傘頂州的沈淪。東部是殘存的夢土,再不保護就成了斷了線的風箏。金門、馬祖的發展也需引綠島、澎湖為前車之鑑。馬祖人為此展開了自保活動,開出「永續觀光,生態旅遊」的藥方,最近在馬祖的燕鷗保護區,發現已經有二十年沒有被人看見,被懷疑為滅絕的黑嘴端鳳頭燕鷗,真是天大的喜訊。金門人去年底為鱟劃了800公頃的保育區,以「幫小鱟搬新家」為主題的,第四屆海洋環境大會第二場也即將在金門開鑼。這是要傳達鱟在海灘的快樂生活就是金門海灘健康的訊息,也是金門人有福氣的最佳證明。 古時女媧補天、西方挪亞方舟拯救眾生。而如今第六次生物大滅絕以是歷歷在目,人還能不變更現有的生活態度嗎?最近台大植物系的郭城孟老師談到了瑞士的發展,在二次大戰期間瑞士非常貧窮,也因此保存了他們的自然環境,但是他們記取了歐美不當發展的教訓,朝另一個方向發展,而有了高品質的生活,也就是說他們「四生」都照顧到了。 我最近常常靜坐,不再像熱鍋上的螞蟻,一再繞轉爬行卻沒做出什麼;也不再像一隻努力振翅一再衝擊透明窗玻璃的蒼蠅,迷失在認知上。「不做」是我重要的人生選項之一,四生卻是我努力要做的事。 四生均衡發展,地球就會蒼鬱,太陽升起時,鳥兒就要鳴唱,夕陽落下時,母親倚門在蟬聲中擁抱兒女入懷。 全文詳見:http://news.ngo.org.tw/reviewer/zpchen/re-zpchen00111501.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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