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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與倫理] 寧靜的力量-環境哲學(二) 作者:陳慈美 (生態關懷者協會) 一、哲學家與社會改革 「地球第一」(Earth First)代表人戴夫•佛緬(Dave Foreman)有一次與環境哲學家尤金•哈格洛夫(Eugene C. Hargrove,Environmental Ethics期刊創辦人及主編)辯論有關「地球第一」面對環境爭議時所採取「搗鬼」(monkey-wrenching)的做法是否明智。佛緬斬釘斷鐵的表態:「我們主張以行動來表達哲學理念。」他對於哲學家的「無能」更是直言不諱:「哲學家通常被認為是無能的,因為,除了把所有觀念分析到近乎荒謬的細微末節之外,他們什麼事都不會做。」(1983, 95) 哲學家或環境哲學家真的這麼不堪嗎?在《超越土地倫理》(Beyond the Land Ethic,1999)書中前面幾章,柯倍德教授不但為「環境哲學」定位,也針對許多來自不同領域的批評提出答辯,尤其從第二章的篇名:「環境哲學是環境行動主義:最基進而有效的一種」(Environmental Philosophy Is Environmental Activism: The Most Radical and Effective Kind),我們幾乎可以很鮮明的看到教授堅定而充滿自信的風采。 書中,他用兩幅畫來說明哲學家有用或無能的差別。第一幅畫是躲在象牙塔裡,絮絮辯論類似「在一根針的針頭上可以容納幾個天使跳舞」之類的問題的哲學家,他們與真實的世界完全脫離了。第二幅畫是被法庭判處死刑的蘇格拉底,他並沒有犯洩露國家機密或謀殺皇帝的罪,只不過是質疑當時主流社會的宗教觀念和道德理想而已,但是,雅典政府當局卻深深體會到,他的質疑具有導致整個社會產生徹底變革的巨大潛力,因而不能見容於當時的社會。(1999, 27) 柯倍德教授心目中的環境哲學建構,正是像上述第二幅圖畫所描繪的,是一種可能會導致整個社會產生徹底變革的「典範轉移」大業──從現代社會主流的培根-笛卡爾-牛頓式的「二元機械論世界觀」(dualistic-mechanistic worldview)轉換成生態時代的達爾文-愛因斯坦-李奧波式的「整全有機論世界觀」(holistic-organic worldview)。(1999, 57; 39) 他追溯西方哲學傳統2,500年以來,每當「自然哲學」(natural philosophy)發生巨大的改變之後約一個世紀,「道德哲學」(moral philosophy)便跟著改變。在前蘇格拉底時期的古希臘哲學家阿尼西緬奈斯(Anaximenese)和赫拉克利圖斯(Heraclitus)等人建構的「自然哲學」,在大約一個世紀之後,也就是西元前第四世紀中葉,「道德哲學」才在柏拉圖、亞里斯多德及同時代的許多哲學家共同努力之下漸驅成熟。歐洲文藝復興帶來16世紀的科學革命之後,新的世界觀建立了,於是,17世紀的「道德哲學」,也因笛卡爾的「認識論」和霍布斯(Hobbes)與洛克(Locke)的「倫理學」而邁向成熟的階段。(1999, 5-6) 柯倍德教授認為,如果歷史是一個可以參考的指引的話,那麼,在廿世紀前半葉物理學和生物學上所發生的巨大改變──相對論、量子力學、進化論、生態學的新發現──將會導致廿一世紀「道德哲學」的變革。因此,他深信,在廿世紀後期包括他自己也在內的「環境哲學」探討,將會是未來世界「道德哲學」建構的先聲,也必定會導致整個人類社會在政治、經濟、社會各個層面的變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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