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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作家] 動物與文學 (二) 作者：黃怡 (本文係作者於1999年11月在台大演講的講稿) 不妨說，史懷哲對於非洲生活的記錄，是一種不經意的動物文學，裡面交織著人與自然奮鬥與共存的痛苦與歡樂，在那種實況下，生命（包括一般動物､植物與人）之間的互動是頻繁與密切的，不像在「進化」後的白人世界，可能終生喝著柳橙汁，卻從來不曾見過橘子樹，或是桌上吃著烤雞，卻從未見過雞隻垂死的掙扎。據說是一九一五年九月，史懷哲四十歲的時候，在奧克維河（Ogowe）逆航的途中，構想出「尊重生命」的觀念。 早在史懷哲學習神學的時代，我們便注意到他最關心聖經的倫理性，他一直決心把自己獻身給「最高的存在」（the essence Being）， 這最高的存在不是猶太人的上帝､不是歷史上的耶穌､不是希臘人的道，而是生命本身的「生命意志」。史懷哲認為，生命都有意志，也都努力想獲得自由地成長，「尊重生命的意義，就是接受那無限､費解而向前推進的意志之指引，而使一切的存在都把基礎建立在這意志之上。」､「一切活生生的虔誠，都來自對於生命的尊重，以及一切由生的追求理想的熱誠。尊重生命包含了最根本最深沉的虔誠，這種虔誠不是還未被有關世界的解說糾纏住，便是已經放棄了解說世界的意圖，虔誠是唯一來自內在的需要，因此它不過問任何有關『追求的目的』之類的問題。」 一個像史懷哲這樣強調理性的人（我們看看他為何鍾愛巴哈音樂與重視歌德就曉得了），最後都承認了：「我們西方人，因為一心一意想建立起一個世界與生命的倫裡概念，所以不讓神秘主義維持原來的面目」､「是我們改正這過錯的時候了」､「我們的思想必須努力走向倫理的神秘主義」､「祇有從神秘主義萌生的思想上之深刻與穩定，才能使我們走向實用倫理的世界觀與生命觀」､「我們必須培養倫理的靈性，以及涵蓋一切的倫理，然後才能豐富地擁有生命的意義」､「在尊重生命的信念裡，文明體認出自己用不著涉及『世界的進化』的概念，自身就具有意義了。」... 這就是整部<<文明的哲學>>（新潮文庫版）要講的內容，也是史懷哲一生思想的完成。 我直到今天仍認為，假如你要開始看關於動物生命的文學，最好的入門書當然不是海明威的<<老人與海>>，當然也不是屠格涅夫的<<獵人筆記>>､愛倫坡的<<黑貓>>... ，或許最好的選擇仍是史懷哲的作品，一切的作品，把它們當哲學書看､當文化人類學書看､當歷史看，都不會失望。從中我們會學到如何尊重人､尊重動物､尊重植物... ，不要害生，尊重生命。
【文章連載】 本文轉載自【黃怡網站】http://residence.educities.edu.tw/lifeplus/index.html 站內轉載：http://news.ngo.org.tw/reviewer/huangyi/2001/re-huangyi01062701.ht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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