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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生態] 與獵人共度的午後 (一) 作者:黃泰華 (台大自然保育社) 星期六剛考完組織,頭暈目眩,和彥豪育豪騎入5公里半後,路變成碎石子路,機車不斷撞底盤,只好被迫用走的,往內走狀況還不錯,有部分原始林及一些蟲蟲。育豪遇到一隻長得不錯的斯文豪氏赤蛙,殺了不知幾張底片,因為林道下面還有人聲,我們想問出林道可以通哪裡,就走過去問。 遇到2個正在修理機車爆胎的原住民,其中一個瘦瘦的、穿著軍裝,額頭有點高,他告訴我們,他是來巡山豬吊子的,看到我們背著相機,一口咬定我們是來調查的還是什麼的,我們極力澄清只是來玩,他笑笑說我們可以去住他那,明天要上山巡陷阱,說完繼續修理機車。 問清楚後想一探究竟,就繼續往下走,林道一直往下,繞過幾座山頭到盡頭,因為育豪和彥豪隔天還有事,而且晚上7點半和柏豪、立文相約烏玉檢查哨,不能待下來。而我面對未知,實在很想探索,因為衝勁不如前,每每來烏來玩已經模式化了,探未知路況的那種感覺很久不曾存在,何況是神秘又讓我充滿想像空間的原住民獵人生活,真的是既模糊又充滿期待。 但是未知代表著一定程度的疑惑與不安,雖然剛才跟我們講話的人很和善,但用國語溝通的狀況仍不是很有默契,都聽得懂,但有時會誤會對方意思而答非所問,而且那位先生喝了點小酒,還說在獵寮等他的夥伴已經喝的醉醺醺了。育豪開玩笑說,如果你要留下來,小心被灌酒或人家喝醉了把你K一頓,「應該不會吧!」我心想,在一切陌生的情形下,有時實在不得不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性。在邂逅一隻梭德氏游蛇之後,他們回頭了,我得留下來否則會遺憾。 留下來的一天半體驗,讓我的視野有所改變,很感動、很衝擊、起伏不定的各種情緒千頭萬絮,這對我來說算新鮮事嗎?當然算的,只是我已有面對這些衝擊與感動的心理準備。 那位先生騎著小50的機車跌跌撞撞滑下,我們的機車早就卡在幾公里前的林道初段,他在半路上撿起兩大袋補給物資,我要幫他拿,他不要,一起走到一條小溪邊,遠遠聽到同伴的呼喊,他回應了,同伴出來迎接他時卻因為先看到我,嚇了一跳。因為天色已經快黑了,我幫忙拖一些柴火到獵寮,獵寮位於溪邊林間,從外面看不出來。他們碰面之後便開始抬槓來、抬槓去,抱怨對方的狀況。帶我來的先生是對這裡最熟的,而他也抱怨其他兩人喝醉沒有事先整理地方,又把物資丟在路上留給他拿;同伴則抱怨他太晚來了,都快天黑了。 三人當中,其中一個同伴五十多歲了,體格粗壯,黝黑的臉流露和善。牙齒像鋼琴鍵,鬢角發白,頭髮鬍子濃密,隨時喜樂,開懷地笑、連抱怨時都熱情洋溢地咯咯笑,還說為了等人,他醉倒睡在林道中3次,說完又尷尬地笑。他很喜歡對我講的介紹詞是──這就是真正原住民的生活。 另一個精明幹練而狡黠,瘦瘦酷酷的,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的原因後,很爽朗的邀請我加入他們。他一直說我膽子很大,敢這麼信任像他們這樣陌生的原住民,一聽到他這樣說我就放心了,平常老把搖滾樂中的四海一家掛嘴上,但像剛才那樣面對陌生的人,我實在無法消除疑慮。其實開始就猜測他們應是豪邁善良的人,疑慮應是多餘的。果然如此,我們開始聊天,但我要費一點功夫才能了解,所以多是含蓄得點頭微笑,相較於他們開懷而無所忌憚、天馬行空,我努力使自己不拘謹,但還是跳脫不了窠臼。 唉!唉!第一次跟人家講話這麼綁手綁腳、無所適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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