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是地球上前無古例的最大動物，一頭藍鯨重144噸，體長100尺，心臟像轎車一樣大，睪丸100多磅。牠們是動物界的奇蹟。但1000年來的商業獵捕，有些大鯨已瀕臨絕種。二次大戰後，鯨油減價，人鯨難尋，而人們也漸漸覺悟「失鯨」的可怕。於是社會由屠鯨進步到護鯨，並提倡賞鯨，希望從這些巨大動物中學點什麼。但停止捕鯨並不能保證鯨的長期存在，只有健康的海洋才可。近百年來，溫室效應造成冰山融化，又加工業和城市廢水、毒質、重金屬、放射線元素、殺蟲劑、化肥和原油等等，每天都千噸萬噸的倒入海洋，這些污染除直接殺傷生物外，也影響大氣變化而造成暴風暴雨。海洋病了，鯨豚臨危了，人何以堪？21世紀人類最大的挑戰是什麼？
海洋中兩件龐然大物，一是鯨，二是冰山。1912年4月15日，一條最大、最新、最工業化的郵船鐵達尼號（Titanic），在處女航途中撞冰山而沉，1500多人喪生，這是歷史上最慘痛的航海悲劇。尤其最近被拍成電影，贏得11項金像獎，票房破紀錄，4個月就賺了13多億美元，在西方掀起了一股《鐵達尼號》的狂熱。該片導演詹姆斯．柯麥隆（James Cameron）說他製片的動機是要人們瞭解，人類自私自大和貪婪的野心，只能導致死亡。這些話與一百四十幾年前梅爾維爾（Melville，《白鯨記》作者）的想法遙遙相應。《白鯨記》世界著名，是一個大洋獵鯨的故事，但作者暗示的卻是人類的「控制自然」和「奴役自然」的無知，雖然勇氣可嘉，最後只能是毀滅或兩敗俱傷。
鐵達尼號的啟示
我第一次看到冰山是若干年前的一個春月，去加拿大新地（Newfoundland）省的首都聖約翰城（St．Johns）開會。一個空閒的下午，我獨自登到北美洲最東部的信號山頂，雨過天睛，極目北大西洋汪洋的無限，在藍霧迷濛的水中有幾座冰山，像浮動的島嶼，反照著夕陽，白皚皚，飄飄如鬼魔，我突然有種無名的恐懼。想到80多年前同樣一個春月（1912年4月），有一條最大、最新、最貴的郵船鐵達尼號，在北大西洋，離我站立的地方400里處撞冰山而沉，1500百多人喪生，成為歷史上最大的航海悲劇。船雖然是被冰山撞沉，那些海底的冤魂，卻是死於人為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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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0多人的郵船上，只有可容納1200人的救生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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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生信號發出後，離20浬的另一艘郵船沒有反應，因為無線電員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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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師和船長稱鐵達尼號為夢船（Ship of Dreams），以為不可能沉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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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生時，可以容納60幾人的救生船，只生了20幾人就被放下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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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多人跳海，大聲求救時，多數救生船上的人充耳不聞。
鐵達尼號11點半接到冰山信號，半小時後觸冰，2小時後就墜入海底，1985年才被特製的潛艇找到它的屍體。
《鐵達尼號》於1998年製成影片，該片導演，詹姆斯．柯麥隆被訪問時說：「鐵達尼號是對人類驕傲、自滿和貪心的最大諷刺，人們以為自己可以征服自然，做自然的主人，耗巨資建最好的郵船。下水4天半後，就被自然毀滅了。」(待續)
本文同時收錄於聯合文學【星移幾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