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07月30日
作者:江某
前陣子看了紀錄片「無米樂」,感覺像倒轉的膠捲,記憶回到了素樸的50年代,熟悉的日本演歌,悠柔又帶點悲愴地從昏黃的田埂邊,隨著漸長的暗影漫了過來。那種特有的台灣日語調,安撫著無奈又認命的心緒,曲調中盡流露著酸楚;然而在談笑間,卻又飽含著傳統的堅毅,彷彿不管何種境遇,總能在安頓後,詼諧地取樂自己。宋朝詞人辛棄疾的「清平樂」中也似有種在清苦平淡的生活中取樂的味道:
遶床饑鼠,
蝙蝠翻燈舞。
屋上松風吹急雨,
破紙窗間自語。
詞句勾勒出的畫面,盡顯在無從出離的窘境中,自理出一種精神慰藉的安穩;就像老農重複唱著幾首僅會的日本老歌,歌聲裡的抒懷有如剛雨過的田地……
人的生活裡總有太多的瑣碎,太多的遊移,就像陽光灑落在波動水面上的晃動光影。而我們卻也常將眼光調注在親朋的期許或普世的社會價值觀裡,忽略了心裡那隱微處最平常的想望。
茅檐低小,
溪上青青草。
醉裡吳音相媚好,
白髮誰家翁媼?
大兒鋤豆溪東,
中兒正織雞籠。
最喜小兒無賴,
溪頭臥剝蓮蓬。
稼軒的心思啊!全寫在小兒的無所事事裡了。
「無米樂」展現出老農安忍於現狀的特質。
「清平樂」則好似在苦澀中清清淡淡的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