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月末,牠們再次集合在一起,那些拖著短尾巴、翅膀柔軟、聲音尖尖、一樣的大小的小烏鴉由牠們的父母帶領著,來到這個位於古老松樹林的烏鴉社會,這一棵棵的樹將是牠們的堡壘,同時也將是牠們的大學。在這裡,牠們從為數眾多、高聳,但卻非常隱秘的棲息地中尋找著安全感;在這裡,牠們開始了牠們的學習生涯,教授在烏鴉的世界中成功的秘訣,教授在烏鴉的世界中,最後的失敗絕不簡單的意味著下一個開始,而是死亡。
牠們重新集合一兩個星期以後,小烏鴉們就忙著彼此互相認識,因為在團隊中的每一隻烏鴉都必須認識其他的隊友。而這個時候,牠們的父母可以趁此機會休息一下,因為這時候小烏鴉已經可以自己覓食了,牠們休息的時候會在樹枝上排成長長的一隊,就像一個大家族一樣。
一、兩個星期之後,該到換羽毛的時候了。在這個時候,老烏鴉的脾氣非常暴躁、緊張,但是牠們沒有停止訓練這些小烏鴉,這些小烏鴉對懲罰非常的害怕,不免發著牢騷,但是牠們一下子就從媽媽的寶貝轉而快速的成長了起來。這些都是為了牠們好,就像老太太們常說的,如果吃慣苦就再也不覺得苦了。老銀點就是一個好老師。有時牠像在給牠們講課一樣,我猜不出牠說了什麼,但是經過判斷,我想牠們所得到的一定是最富有智慧的東西。每個早晨,總有一隊烏鴉在進行訓練,因為小烏鴉要根據年齡和力量分成兩或三個班。然後剩下的時間,牠們要為牠們的父母出去覓食。
當到了九月的時候,我們會發現在小烏鴉身上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那些傻傻的小烏鴉已經開始長見識了。在牠們眼中,藍色的虹膜和傻頭傻腦的感覺已經被一種深棕色的老練眼神取代了。牠們現在已經掌握了訓練的內容,同時也已經瞭解了牠們必須站崗的職責。牠們已經學會了對付槍、陷阱和面對線蟲與綠玉米時所應採取的特殊路線。牠們知道農夫的胖老婆一點也沒有危險性,儘管她要比她十五歲的兒子體形大好多,牠們可以區分男孩和他的姐姐。牠們知道一隻雨傘不是一把槍,牠們可以數到六,而銀點可以數到三十左右。牠們可以聞出火藥的味道,知道鐵杉樹的右側在哪裡,牠們開始整理自己的羽毛,正式成為烏鴉世界的一員。牠們落在一個地方,並確定這個地方非常乾淨以後,總是會將牠們的翅膀搧動三次。牠們知道如何激怒一隻狐狸,讓牠放棄自己的晚餐,牠們還知道如果遇到一隻鳥中之王或者一隻紫燕攻擊牠們,牠們應該一頭栽在灌木叢中,因為牠們深知這些動物是不可能和那些小害蟲作戰的,就像一個提蘋果的胖夫人是不可能捉到那些襲擊她的小男孩一樣。
小烏鴉瞭解這些所有的事情;但是牠們還沒有學會怎樣獵蛋,因為現在還不是那個季節。牠們不瞭解什麼是蛤,也從來沒有品嚐過馬的眼睛,或者看見過玉米發芽,牠們不知道從旅行中可以學到最多的東西。兩個月之前,牠們還沒有想到過這些問題,但是從那之後,牠們開始思考了,牠們也學會了等待,等到最好的時機到來。
九月,老烏鴉們的身上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牠們換羽毛的時間已經過了,現在牠們又披著長長的羽毛,為牠們自己漂亮的外衣而洋洋得意。牠們的身體非常健康,脾氣也有所改善。甚至就連老銀點這個嚴厲的老師都開始輕鬆了起來,那些小烏鴉以前對牠恭恭敬敬的,現在開始真的愛上牠了。
牠在訓練上苦心研究,教給牠們使用命令時的所有信號,在早晨起來看見牠們真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第一隊!」老隊長大聲一叫,第一隊就會以更大聲進行回答。
「起飛!」牠自己親自率領,牠們全體就會直直的向前飛去。
「升高!」牠們就會立刻轉身向上飛去。
「集合!」牠們會聚集在一起。
「散開!」牠們就像風吹到的樹葉一樣,向四面飄散。
「成直線!」牠們就會拉長距離,形成一條長長的直線。
「降落!」牠們就會落在附近的地面上。
「覓食!」牠們就會降落,然後散開去尋找食物。這個時候要有兩隻烏鴉長時間的放哨——其中一隻在一棵樹的右面,而另外一隻站在離牠很遠的左邊的一個土垛上。如果一會兒銀點大喊:「一個人拿著槍呢!」這兩個哨兵就會重複叫喊,這樣整隊人馬就會立刻飛回來。如果事情結束了,牠們又再次排成一條直線,返回牠們的家。
※本文轉載自晨星出版社《動物記1 我眼中的野生動物》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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