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谷之星】安能辨我是雄雌？多元性別的木瓜樹

2018年09月30日

文：謝伯鴻（自然谷環境信託基地專案執行）

去年年底辦公室旁的農田突然冒出了兩棵木瓜苗，雖沒有特別理會卻還長得不錯。今年夏天兩株小苗已經長成，其中一棵結實纍纍，另一棵則開滿了小花，就連經過的餐廳老闆娘都忍不住誇讚我們木瓜種得好。

炎炎夏日，來一杯香甜解渴的木瓜牛奶，既消暑又兼顧營養。說到木瓜大部份人都不陌生：長梨狀的黃澄果實，肚中充滿圓黑發亮的種子，或削皮切盤或直接用湯匙挖來吃，那又軟又甜的滋口讓人忍不住一口接一口。木瓜的食用價值高，除了直接吃之外，青木瓜還能刨絲入菜、燉排骨湯，營養又美味。經研究指出，木瓜有豐富的維生素、礦物質及木瓜酵素、木瓜鹼……等，能幫助消化、養顏減肥甚至還有調節免疫力及預防癌症的效果。

由於它在台灣是一年四季常見的水果，市場的買菜高手還能與你分享一些挑果之道：木瓜夏秋之季最甜，果型要挑完整漂亮的長梨狀、表面帶粉的最新鮮、有斑果子比較苦、有瘀傷的果子則易爛……。小弟我不是買菜高手、更不是廚藝大師，只能跟大家分享一些木瓜的知識及在自然谷的故事了。

最近性別議題在台灣吵得沸沸揚揚，但你知道嗎？木瓜樹的性別也很多元喔！我們自然界中很多植物都是雌雄同株，也就是一棵樹上會同時開雄花和雌花，但也有部份植物跟人一樣有性別之分，一棵樹只能開一種性別的花朵，例如構樹、水柳……等。然而木瓜卻同時有雄株、雌株及雙性株三種株型。辦公室農田中盛開花朵的就是雄株、而旁邊結實纍纍的木瓜樹則是雙性株。你問我為什麼那麼確認他們的性別？其實這問題不難，雄株木瓜的花有長長的花柄，花型也比較小，跟直接長在幹頂的雌花大不相同，而雌株的木瓜是圓形的，雙性株的木瓜則呈長梨狀。

「那……我們一般看到的木瓜都是雙性株的果囉？」嗯，猜的沒錯，一般水果行販售的木瓜其實都是雙性株結的果。由於雌株結的木瓜沒有那麼香甜，且需要其它性別的植株授粉才能結果，因此農夫大多都選種雙性株的樹苗。木瓜成熟後會變軟，容易因磕碰造成爛果，所以採收上都以後熟處理，就是在木瓜還是青皮時就採收下來，之後再利用人工的方式將之催熟，以減少損傷。此外木瓜容易受到蚜蟲的侵擾而得到輪點病毒病，果農在種植木瓜時大多都用網室栽培以減少患病。學術上曾有學者嘗試以基因改良的方式抵抗病毒，但由於台灣人對基改植物購買意願較低且可能會有基改污染的風險（在泰國就曾發生基改木瓜污染本土種木瓜樣品的例子）因此沒有得到支持推廣。

說到木瓜，讓我想起四年前賺人熱淚的電影KANO：在缺乏資源的台灣鄉下，一個由原住民、台灣人、日本人組成的棒球隊（嘉義農林學校棒球隊），靠著天份及努力，打贏知名的棒球強隊，一路挺進甲子園，得到第二名的佳績（這樣勵志、熱血的劇情在2018年甲子園比賽中也由日本金足農業高校再次重現）。劇中印象很深的一幕是善於農事的日籍老師，為了鼓勵自信不足的球員，帶著即將面臨升學的投手吳明捷進入木瓜園，指著木瓜樹根部的鐵釘說道「你知道怎麼種出又大又美的木瓜嗎？就是在木瓜樹根部打一根鐵釘，讓它以為自己快死了。有了危機，所以會義無反顧的開花結果。吳君你明年就是高年級了，這次的甲子園就是你最後的機會，你沒有危機感嗎？」。

而「沒有退路的木瓜樹，一定會長出肥美的果實」更成為KANO的經典名句之一，然而這個「鐵釘理論」卻是個美麗的誤會，事實上木瓜農表示沒聽過這種方法。雖然瓜農沒用鐵釘增加木瓜品質，但倒是常木條、繩子、鐵線為工具，拉倒、偃倒或扭倒木瓜，讓木瓜橫著長，降低木瓜結果的高度。

在木瓜還是青色時，我們會將其摘下燉排骨湯，燉煮過後木瓜的甜味滲入湯水中，使湯頭十分清甜順口。但長在自然谷的木瓜我們大多可就「看得到吃不到」了。原因除了自然谷的木瓜長得很高難以採摘外，在木瓜成熟之前，這些果實就被自然谷的其它住民光顧了。

夏未時節趴在坐忘台的欄捍上，常常可以看到赤腹松鼠、台灣藍鵲等動物抓著木瓜大快朵頤，常常沒幾天的時間木瓜就只剩半壁江山了，根本輪不到人類食用。每當看到這些住民吃得盡興，心裡就好想也品嚐一下那木瓜的滋味。還好也有幾棵木瓜樹像回饋我們一般，從平台底竄出，莖頂剛好就在坐忘台前，除了可用網子撈幾顆來吃外，每當開花結果時，觀察起來也方便。有機會來到自然谷，不妨和我們一樣，趴在欄桿前好好觀察眼前的木瓜樹。

植物小知識（農改與基改）

農民們常利用農事技巧改良水果品質，讓果實更加好吃。傳統的農業改良（農改）方法是透過榢接、雜交、育種、營養管理……等達到他們想要的結果。然而隨基因工程的發達，開始有人利用基因轉移的方式改造農作物：將某些生物的基因轉移到其他物種中，讓生物的基因表現使其更貼近人類需求。這種利用基因轉植的改造方式我們稱為「基因改造（基改）」。基改作物在美洲及中國盛行，最常見的基改作物為大豆、玉米……等等。而夏威夷產的木瓜幾乎都是經過基改的農產品。雖然基因改造增加了作物的產量、解決了許多傳統農改技術難以克服的問題，但也產生了新的環境問題及健康危害疑慮，因此有許多國家仍抱持著保留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