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世界現況》檢視人口與安全的關係 | 環境資訊中心
環境書摘

《2005世界現況》檢視人口與安全的關係

2006年07月12日
作者:Lisa Mastny and Richard P. Cincotta;譯者:沈添財;資料提供:看守台灣協會

全球約有三分之一左右的國家,包括在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中東、中亞與南亞等區域的許多國家,其每位婦女生育率高於4胎,仍處於人口轉型的初期階段。最近一些研究結果顯示,這些國家具有極高的風險,可能捲入各式各樣的國內武裝衝突--即各國內部的戰鬥,如政治與種族暴動,以及由政府支持的暴力與國內恐怖主義等。大部份的這些國家,因為耗弱的人口結構,導致動彈不得,有如身陷沼澤。這些國家的年輕人口的比例高,且還在增加,他們大多數成為失業或非全職工作的階層。這些國家也有許多正經歷快速的都市人口成長,且通常遠超過他們都市所能負荷的,同時也面臨極少的每人可耕農地和可用淡水量。

再者,逐漸流行的愛滋病正嚴重打擊許多國家的基本服務和政府的運作。這類情況可稱為「人口風險因子」,它對於世界上最衰弱和最不穩定的國家,造成一再發生的武裝衝突和政治惡化,抑制了其經濟與社會的進步,如此不斷的惡性循環。

年齡結構的不調和

生育率的下降一般較易緩於死亡率的下降,其原因不僅是因為文化傳統偏好多子多女和長壽,也由於處理「不想要的懷孕」的技術較延續生命的技術更趨於複雜,更少變化,和更多的爭議。年輕人口的比例過高,也有可能是因為嬰兒潮、或大量成年人口的移出、或者是愛滋病導致許多成年者過早死亡。有大量的年輕人口,未必是一件壞事。工業化國家的年輕人,受有良好教育與技術訓練,雇主將其視為資產,許多公司主動地尋求年輕人的活力與創造力。經濟學家長期以來認為,當年輕人的生產力、儲蓄與稅收可支持較少比例的兒童與老年人時,高比例的年輕工作者對於經濟成長,可提供「人口紅利」(demographic bonus)。然而,在工作機會較少的地區,年輕人口的高比例,則會帶來社會的挑戰與政治危害。近十年來,世界上年輕未就業人口比例由11.7%上昇至2003年的14.4%,增加的速度超過全球未就業人口的兩倍多。依據國際勞工組織的估計,於2003年沒有工作且年齡介於15~24歲之間的人數約有8,800 萬人,近乎全球失業人口的一半。在發展中國家,15~24歲人口的失業率尤其高,其失業率約為所有成人之失業率的3.8倍多。而全球的年輕人有85%來自發展中國家。

快速的都市成長

自從1950年以來,全球都市人口已增長至4倍多,由7億3,300萬人成長至30億多,而且整體來看它現在較全球人口成長還快速。其中,約有60%的都市人口成長是自然增加,即都市人口出生數減去死亡數;其餘則幾乎為持續不斷的移民潮所致,因為這些人們不僅欲求擺脫鄉村地區的蕭條或戰禍蹂躪,同時也受著城市有更好的工作、教育機會和現代化的吸引,而湧向都市謀生。當此趨勢繼續持續下去,人類歷史將走向一個新的里程碑,即到2007年時,將第一次出現,居住於都市的人口將大於居住於鄉村的人口。

總的來說,都市化是一種正面的人口分布發展趨勢。許久以來,遷移至城市的結果,會使更多人住家離學校、健康診所、工作場所和交通(通訊)網路較近,因此對於經濟成長及全球整合,具有好處。因為城市為產業與教育的中心,都市居民對於新科技、新資訊和貨物的取得,總是較鄉村民眾更為優先。都市居民一般也是首先經歷嬰兒死亡率與生育率的降低,因為政府優先惠予都市診所,使其提供更具成本效益的保健照護。例如,非洲最近分娩方式的改變與生育率下降,多發生於都市。

1990年代,都市人口快速成長的國家,其發生國內衝突的機率,大約為其他國家的2倍。但是,都市化有如雙面刃。其許多特徵使得工業化國家繁榮,包括年輕化的人口、多元的種族與宗教、中產階級和接近政治權力等;這些特徵,也可能對於發展中國家許多人口膨脹且經濟蕭條的城市,帶來動盪不安。

整體而言,依據國際人口行動組織的報告,於1990年代,都市人口快速成長的國家,即每年成長率超過4%者,其發生國內衝突的機率,大約為其他國家的2倍。不再抱存幻想的都市青年,不管是有政治性格的學生或憤怒的失業者,經常是首先被召募的對象。

由於都市成長和衝突的關係越來越明顯,因此分析家在評估時必須更加注意都市化所扮演的角色。短期內,決策者必需考量一些計畫,以提昇快速都市化地區的市政治理的品質與能力、促進工作機會、並加強種族與社區的關係。長期而言,唯有減緩全球大部份國家的人口成長,尤其是處於人口轉型初期的地區,才有可能也讓都市成長的腳步更穩健而易於管理。

水與農地的競奪

全球有許多區域正面臨著重要自然資源的快速減少,包括其品質與可用數量。超過30個國家,其中大部份位於非洲與中東,其農地或可再生的淡水已下降至最保守的民生必需基準(農地為每人0.07公頃,可再生的淡水為每人1,000立方公尺)以下。有些國家因為惡劣的天候或地形,加上快速的人口成長,而面臨這種資源短缺的處境;而其餘各國面臨資源缺乏,幾乎全是人口成長所造成。比如,埃及、以色列、科威特和阿曼等4國,其人口成長率,超過發展中國家的平均值(1.5%),故其在農地和淡水之取得兩方面,已瀕臨危急的水準。

人口老化與減少是個問題嗎?

近年來,人口與安全的分析家已經開始質疑:在人口轉型(demographic transitions)充分完成的國家,其人口逐漸老化,那其人口的改變有何意涵?在日本、美國及許多歐洲國家,出生率現已逐漸減緩,其減緩程度已導致勞動年齡的成人所佔比率萎縮,而老年人口佔所有人口的五分之一,甚至是三分之一。俄羅斯、義大利、多數東歐國家,以及一打左右的其他國家,其近年來的生育率很低,以至於總人口數下降,這情形在短期內只有仰賴大量的移民,方能加以彌補。由於整個生育率僅略高於每位婦女生育一個小孩,俄羅斯人口數現在每年減少0.7%,大約每年減少100萬人。

至今,尚未有任何國家,由於人口老化而有經濟與政治不穩定的明顯跡象。(事實上,日本與俄羅斯近來均經歷經濟的高成長。)然而,經濟學家卻對人口統計學的預測感到驚慌,該預測指出,歐洲的工作人數與退休人數的比例將可能下降一半,由原先的4倍,降至僅為2倍,這將造成退休系統與薪資上漲的壓力。同時,老人的醫療費用正以兩位數的速率急遽成長。至2040年,義大利、西班牙、日本和法國,老人醫療費用及其他大眾福利,預估將超過其國內生產毛額(GDP)的27%。再者,美國政府對老年人的投入費用,無法趕上其原先的承諾;政府原先承諾與實際支出間的差額,現已高達44兆美元。

然而,並不像許多發展中國家必須與快速人口成長的後果纏鬥,大多數工業化國家具有相當大的能力,可適應人口老化的挑戰。例如,數個歐洲國家的政府,係以接受額外的移民、延長退休年齡、和吸引更多婦女投入職場,同時增加兒童照顧的福利。而日本正將照顧老年人的部份責任,轉回家庭,且廣泛倚賴科技之應用,並將低技術水準和勞力密集的工作,委由外面承攬。

環境難民

在2003年,全球大約每370人就有1人(總計1,710萬人)被聯合國難民事務高級專員辦事處(United Nations High Commissioner for Refugees;UNHCR,係致力於保護難民及其他流離人口的機構)稱為「受關切的人」。此數量包括970萬個難民(係逃離迫害或恐懼受迫害的人)、110萬個被送回的難民、420萬個國內流離人口、23.3萬個被送回的流離人口、99.5萬個尋求庇護的人口、和91,2萬的其他類人口,包括沒有國籍的人口。

這些估計人數中,並未包括日益增加的環境難民,即「由於顯著的環境破壞而危害其生存且(或)嚴重影響其生活品質,以至於暫時或永久被迫離開其傳統居住地的人。」迫使人們搬遷的自然與人為之環境因素,包括資源缺乏、自然資源的分配不公、森林濫伐和其他環境惡化、天然或工業災難、氣候變遷、戰爭或其殘留所造成的系統性環境破壞、人口過剩和開發計畫等。2004年,服務於開羅的自然資源與環境研究所(Natural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al Institute)的埃薩姆‧欣納維(Essam El-Hinnawi)概估,全球目前約有3,000萬個環境難民。

於2002年,紅十字會的報告指出,在1970年代至1990年代間,遭受自然災害(包括洪水、乾旱和地震)而死亡的人數下降40%,主要是因良好的防災準備;但生活受到這些災害影響危害者,則增加65%。這統計數字預期還會增加,因為預料未來氣候變遷的影響將會加劇:根據政府間氣候變遷專家小組(Intergovernmental Panel on Climate Change)的報告,至2050年時,環境難民的人數將達1.5億人。

更有甚者,大量的人口流離,可能會在流離人口的產生國、安置流離人口的國家、或者在這個區域內,造成不安定與衝突。原已稀少的各種資源,可能更加惡化或枯竭,因而加劇資源取得的競奪;不充足的基礎設施或不公平的分配,可能加深社會的分歧與緊張;過度擁擠人口、衛生不良和缺乏可飲用水,將產生致命的傳染病。假如這種全球人口移動的預測成真,加上其他的影響,將為全球安全帶來嚴重的影響。

 本文摘自《2005世界現況》(State of the World 2005: Redefining Global Security),看守台灣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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