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不知的台灣保護區 工作人員聊甘苦 | 環境資訊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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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不知的台灣保護區 工作人員聊甘苦

2014年09月05日
作者:賴品瑀、鄒敏惠(環境資訊中心)

你知道嗎?保護區分好多種

台灣的自然生態保護區共分成6類型,分別為「國家公園」、「國家自然公園」、「自然保留區」、「野生動物保護區」、「野生動物重要棲息環境」、「自然保護區」。其中「國家公園」及「國家自然公園」由內政部營建署依《國家公園法》公告,保護國家特有的自然風景、野生物及史蹟;「自然保留區」則是農委會依《文化資產保存法》公告;「野生動物保護區」及「野生動物重要棲息環境」是依《野生動物保育法》由農委會核定、各縣市政府公告;「自然保護區」是農委會林務局依《森林法》經營管理國有林之需要及《自然保護區設置管理辦法》而劃設。

台灣雪山山脈的高山湖泊翠池,位於雪霸國家公園境內,海拔高度3520公尺,是台灣高度最高的天然湖泊。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台灣橫跨熱帶和亞熱帶氣候區,又有複雜的地形變化複雜,不但創造出獨特的生物多樣性,也孕育許多特殊野生動植物,因此,至今仍持續有各種保護區獲得成立,範圍包括了離島、森林、溪流、河川出海口、溼地、沼澤、砂岸、無人海島與海洋等。

目前光是國家公園,在澎湖南方四島加入後,就達到9座;國家自然公園則有在2011年公告的壽山國家自然公園;而自然保留區加上2013年底成立的北投石自然保留區已達22座;野生動物保護區也在翡翠水庫食蛇龜野生動物保護區加入後達到19筆;當白海豚的重要棲息環境正式加入後,野生動物重要棲息環境也將有38筆;而6個自然保護區則在1980、90年代陸續成立。

由半屏山遙望壽山及龜山。圖片來源:壽山國家自然公園

對政府而言,這些保護區的設立目的不僅是單純的保護,也追求合理永續利用這些自然資源。而目前環境教育、生態旅遊的風潮漸起,這些保護區除了做為學術研究、環境品質指標外,保護區內自然景觀與生物資源,也成為民眾寓教於樂的場域。

但除了保護區外,近年國際更出現了「原住民族與社區保育聯盟 (ICCA) 」,在生物多樣性公約、氣候變遷公約締約國大會、Rio+20等國際保育會議中,倡導著原住民族行使自治權,用傳統智慧維護居住地區的生物、文化多樣性,並保障自身的收益,實現資源共享、家園的永續經營等概念。ICCA 也企圖幫忙扶持有條件的原住民族或社群健全自己的管理體制。蘭嶼的部落文化基金會,便在2011年冬申請入會,並成功入選。

而實際將傳統部落智慧與環境保護揉合運作的,花蓮縣富里鄉的豐南村「吉哈拉艾部落」也可算是一個實例,保存完整的梯田及水圳文化景觀,而他們是以《文化資產保存法》的「文化景觀」登錄來進行,也算開出一條新路。

桃園高榮野動重要棲息環境是第1個被劃為保護區的桃園埤塘。(林務局提供、賴卓彥攝影)

這種「人類與自然長期交互作用所形成的生物棲地,以及人類土地利用的動態所形成的景觀」,同時維持了生物多樣性以及提供人類生活所需。在國際IUCN保護區的分類中,屬於第V類「地景/海景保護區」的範疇。

而當地的部落族人也透過公開論壇和傳統部落會議,建立出一套「吉哈拉艾部落公約」相約不得大規模變動梯田與水圳、重型機具不得任意進入部落、水田區禁止水泥化等等,以這些原則來持續維護文化景觀。這樣讓當地民眾更有參與的作法,也許將是保護區政策未來可以開創的新方向。

保護區工作經 甘苦報你知

栗森林栗森林(羅東林區管理處南澳工作站技術士)

南澳工作站每個人都配有重型機車,每天的工作就是巡視護管區,護管區裡就是國有林班地或保護區。巡視的時候,偶爾會看到山豬、長鬃山羊、山羌、棕簑貓、台灣獼猴、食蟹蒙等動物出沒,也會看到獵人設下的陷阱,最常見的就是吊索陷阱,拆除陷阱當然也是我們的工作項目之一。我們的工作裡最廣為人知的就是防範野生動物盜獵,從天上飛的到地上跑的,不管是不是保育類動物,我們都必須保護。

在森林裡邂逅台灣水鹿。圖片來源:栗森林

遇到獵人或是發現不合法的土地利用時,我們會勸導或取締,也會到社區作宣導。目前工作站已經附近社區建立起夥伴關係,展開共同維護計畫,雖仍在調適階段,不過居民的意願都算不錯。

從事保育工作10年了,要說最難忘的經驗,就是有次雪霸國家公園武陵農場發生了森林火災,整整花了一個多禮拜才撲滅火勢。森林大火通常是附近的住家用火不慎造成的,用火一定要小心。

蘭姆路Lameru Kacaw 藍姆路(資深保育工作者)

從山林讀書會、青少年生態知識教學,我參與保育行動有7、8年了,也回到家鄉──花蓮的吉哈拉艾,在社區部落實踐這樣的理念。我的所學雖然偏向保育方面,但在實踐上常遇到很多問題,這方面部落耆老傳承下來的傳統知識反而幫了大忙。

好幾年前,吉哈拉艾嘗試自然農法的時候遇到瓶頸,因為銷路不好,村里的水稻都不割了。部落裡20多年沒拿過鋤頭的7、80歲老人家,看到這景象竟都拿出傳統農具割起了稻子,他們用母語這麼說:「稻子不割,會窮一輩子。」就是這樣,部落的老、中、青三代才開始凝聚出共識。

對於生態保育,我認為順序應該是這樣的:先從文化多樣性開始,促成地景的多樣性,因而創造出良好的生態棲地,進而完成維繫生物多樣性的最終目的。在這漸進的過程中,每件事都是討論出來的,例如村民都贊同保護天然的大環境,但就自家農地而言,應如何防範野生動物來稻田光顧,大家還莫衷一是。但我們就是很重視這樣的討論,還有整個環境發展起來的過程,對我們來說更重要。

劉兆娜劉兆娜(林務局新竹處海岸林工作站森林護管員_桃園藻礁野生動物保護區巡護)

我的工作主要是巡視藻礁的生長狀況,以及檢查有沒有汙染源。最近開始記錄蟹類、貝類、螺類等物種的生物量,只要有新發現的物種,或是哪個物種的數量比昨天多,我都會特別開心;但也有難過的時候,像是看到死掉的螃蟹和河豚。能親眼看到有螃蟹抱卵等護幼行為,大概就是這份工作最讓我喜歡的原因了。

每天巡視完藻礁,我們會回去查圖鑑、上網核對,或是詢問這方面的專業人士,以確認當天記錄到的物種種類;至於巡視汙染源,因我目前還沒做到檢測水質的項目,都是以目測為主。有時候遇到釣客或在保護區進行傳統漁業的漁民,我都會上前跟他們聊聊,看到附近有撿貝類、抓螃蟹的人,我也會去了解情況。

作者

賴品瑀

新店溪下游人,曾在成大中文與南藝紀錄所練功打怪撿裝備,留下《我們迷獅子》、《我是阿布》兩部紀錄片作品。現為人類觀察員,並每日鍛鍊肌肉與腦內啡,同時為環境資訊電子報專任記者,為大家搭起友誼的橋樑。

鄒敏惠

Another world is possib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