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彼淇奧,綠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
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如簀。
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寬兮綽兮,猗重較兮。
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猗」音同「漪」;「咺」音同「選」;「僩」音同「現」。
淇水之湄
看那淇水之湄, 綠竹依依,
有位文采斐然的男子工作努力,
有如大匠雕骨器時的用心,琢玉石時的仔細,
那樣悠閑,那樣雅致,那樣磊落,那樣威儀,
如此風流瀟灑的男人,我永也不忘記。
看那淇水之濱,一片青青竹林。
有位文采斐然的男子衣飾華麗,
帽上寶石閃閃,精細明亮的垂耳,
那樣悠閑,那樣雅致,那樣磊落,那樣威儀,
如此風流瀟灑的男人,我永也不忘記。
看那淇水之灣,一片竹林漫漫,
有位文質彬彬的男人,是金是銀,
那麼宏偉,那麼閑逸,斜倚著他車廂上的扶手,
談吐風趣,溫文有禮。
Behold the bank of the River Qi.
The undulant bamboo forest dances.
A handsome man, intently working,
As a great master sculpting a piece of jade,
As a great artist carving a piece of ivory.
Relaxed, confident, dignified and stately…
Such an elegant man! How can I ever forget him?
Observe the shore of the River Qi
Against the green bamboo blanket.
A handsome man, elegantly dressed.
The adornments of his ears glitter;
The gems on his cap burnish the light.
Relaxed, confident, dignified and stately…
Such an elegant man! How can I ever forget him?
Consider the edge of the River Qi.
The bamboo forest, luxuriant.
There he stands, a handsome man,
Pure as gold,
Precious as diamonds.
Leaning on the rails of his chariot,
He speaks with wit, always without condescension.
竹為一年生草本,莖平臥至直立,自基部分枝,枝具稜。葉片互生,橢圓形至披針形,長1-4公分,寬0.3-1公分,先端鈍或急尖、基楔形,背面側脈明顯;全緣。葉鞘膜質,白色。花單生或數朵簇生葉腋;花被5深裂,綠色,邊緣白色或淡紅色;雄蕊8;花柱3。瘦果卵形,具3稜,長0.3公分,黑褐色,密被細條紋。分布於全中國各地及北溫帶海拔10-4000公尺之田間、溝邊濕地。
竹為為萹蓄的說法見之《爾雅》:「竹,萹蓄也」,吳其濬的《植物名實圖考》也說:「淇澳之竹,古訓以為萹蓄。」
〈衛風〉之竹為「萹筑之生於水者」,萹筑即扁竹。酈道元之《水經注》更說明:「淇川無竹,惟王芻、萹草」,意為淇川之地不產竹,只產王芻(藎草)與萹草(萹蓄)。綜合各家見解,〈衛風‧淇奧〉篇之竹者,應為萹蓄無誤。
萹蓄在大陸的陰濕地均可見其生長,也常見於台灣。《救荒本草》說萹蓄「曲葉可煠食」,也是古代的食用植物,但滋味不佳,不是主要野菜,應為荒年時不得己食用充飢的菜蔬。
此外,根據相反的意見,認為本篇的「竹」應為竹筍之竹的有《毛詩》和《朱傳》等,這些學者認為漢代之前,淇、澳之地竹類仍多,只是後代開土闢疆而大量砍伐,導致在漢朝以後,淇水附近已不復見竹蹤跡。因此本篇之「竹」仍可解為竹類。(本段植物解說文字摘錄自林業試驗所潘富俊研究員著作《詩經植物圖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