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污泥愛你好】人畜無害？

2012年04月22日

作者：John Stauber、Sheldon Rampton；譯者：白舜羽、劉粹倫

某種程度來說，化學物質、殺蟲劑、酸劑、重金屬、輻射劑量等等風險，都是可以量化的。然而，要評估污泥內藏污納垢、威脅人體的病原體，卻非目前科學所能達成的任務，尤其是突變的細菌有能耐可以抵擋抗生素，而新一波的病毒如伊波拉、狂牛病、致命大腸桿菌、漢他病毒則愈來愈強大，狀況令人擔憂。

1993年，亞歷桑納州立大學的一群研究者出版了一篇論文，名為《陸地處置型污泥中微生物病原體之危害》。他們的研究發現，即使在處理過的污泥中，也可以找到為數眾多的危害人體、導致疾病的有機體，他們的結論是：「因此，就內含的微生物而言，污泥施肥的風險性無從完整評估。」

在污泥中潛藏的病毒、細菌、原蟲、蕈類令人大開眼界，許多讓人小則生病，大則致命的病原體包括了沙門氏菌、志賀氏桿菌、螺旋桿菌、大腸桿菌、腸病毒（引起癱瘓、腦膜炎、發燒、呼吸道疾病、腹瀉、腦炎）、賈第鞭毛蟲、隱孢子蟲、蛔蟲、鉤蟲、絛蟲。污泥中的病原有許多環境媒介，如直接接觸、蒸發與吸入、遭污染的地下水、橫行污泥中的鼠類、食用污染的植物根部。

我們已漸漸看到受害人出現，在紐約州的伊斯力普，25歲的杜賓以開咖啡車為業，在他工作的長島火車站1千呎處就有所污泥堆肥站。1991年7月，他的健康出現問題，醫生診斷出氣喘、關節炎、華格納氏肉芽腫、萊姆病、腎衰竭、支氣管炎。到了1992年1月，他無法呼吸，醫院進行肺部切片時，發現一種污泥堆肥時常見的副產品──薰煙麴菌。但此時確診已經太遲了，病菌一路蔓延到脊椎、腿部，最後抵達心臟，導致他在1992年9月23日死亡。其他當地居民也抱怨有長期咳嗽、噁心等病徵。州立衛生部的研究發現，位於堆肥場下風處的社區，麴菌背景值較平均高出4倍。但官員的結論是：「本研究並未發現高濃度的孢子使健康問題惡化……但不排除此種關聯性的存在……這需要進一步的研究才能確認。」

自1980年代晚期，密蘇里州鄉村小鎮斯巴達的外圍，便有污水處理場運作。199○年開始，酪農洛勒的牛隻便陸續出現問題。牛隻不是生病就是死亡，卻沒有任何獸醫或大學的科學家可以告訴他原因。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1993年農場宣佈破產時仍然無解，有人告訴洛勒，他的牛隻可能是1991至1993年污泥傾倒在附近田地上的受害者，並建議他看看記者哈格最近在兩家農業雜誌上的報導。

洛勒於是開始進行土壤科學測試：「我們發現許多重金屬污染物，是從傾倒污泥的田地流過來的。」他們繼續測試死亡牛隻，發現「在肝、腎、骨頭與牙齒中都含有鉛、鎘、氟」。洛勒於是請了律師來打官司。但他的情勢格外險峻，因為接受污泥傾倒的地主也是當地的政府官員，同時還是洛勒往來銀行的董事。時至1995年，洛勒的告訴仍未結案，記者哈格的父親也疑似是因為暴露於污泥環境中，健康亮起了紅燈。

哈格說：「我對這一切仍不敢置信，也不知道要求助於誰……我不希望政府機關又把這件事的消息給封鎖了。」

在華盛頓州的林登，有對酪農桑德夫婦發現，隔壁農地灑過污泥的一年後，他們畜養的牛隻開始死亡。琳達．桑德說：「我們注意到……跛腳跟其他問題。」檢測後發現，污泥傾倒的位址與共用井地下水中均有重金屬成份。不久後雷蒙．桑德也被診斷出鎳中毒，其他家族成員也有神經中毒的徵兆，他們咸信與鋅、銅、鉛、錳等重金屬中毒相關。16家鄰近住戶都飽受健康問題所苦，從流感症狀到癌症無所不包。琳達．桑德組成了「污泥受害人自救會」，慢慢發現維州、賓州、北卡、喬治亞州等美國各地污泥靠近的地點，都有類似農人患病或死亡的案例。

污泥通常都被宣傳是農夫的「免費肥料」，但替桑德檢測水質的環保顧問庫可警告：「農人一開始可能歡天喜地，但問題不會馬上浮現。雷蒙與琳達花了2年時間才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明尼蘇達大學的毒理學教授舒爾說：「其實，污泥中某些化學成份跟15世紀的義大利波吉亞兄妹想要讓對手慢性中毒的配方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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