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資法劃設「自然保留區」是最佳保育方案
本來大自然有其自行療癒復元的能力,只要工業汙染和突堤引發的漂砂問題能解決,劃什麼區保育藻礁都可以,甚至不必劃設保留保護區也沒關係。但眾所周知這個選項已經不可能挽救藻礁,因為公部門在長期的公害文化下,已經沒有自己督促的能力,所以我們要找有效的法規來要求公部門照章辦事保護桃園藻礁。
然而選擇有效保育的法規就會踩到到公部門的痛處,因為要有效,就會破壞政商的默契、阻斷政客的金脈。所以最高規格的「自然保留區」總是被他們假太嚴苛之名推三阻四,說是會影響沿海捕魚業者的權益,說是會造成社區產業發展的阻力。我不知道有沒有人會說開刀對癌症病患是一種太嚴苛的做法?現今環團希望劃設的自然保留區,對出海捕魚的業者其實沒有太大影響,因為保留區可以劃在漁區之外。對極少部分在岸邊放定置網的漁民,其實政府更該顧及的是食物的安全。
由於桃園海岸受工業汙染影響,許多河口的藻礁區生態完全被剿滅;其餘海岸也隨著海潮營力受到程度不等的汙染。從我們在桃園海岸南北各處挖掘的牡蠣幾乎都是綠牡蠣來研判,整個桃園海岸的重金屬汙染已經非比尋常,拿這種環境所存活的底棲動物來當食物絕對有中毒的危機。目前仍有不少民眾前往觀新藻礁撿珠螺、挖海瓜子、抓兇猛酋婦蟹為食,而主管機關沒有在海岸邊豎立告示牌警告民眾,顯有不仁不義、怠忽職守之嫌。
至於觀音鄉保生社區希望以藻礁生態導覽作為地方產業發展的期待,若無意要求政府及早改善汙染及漂沙影響,過幾年生態闕如又如何吸引遊客?為長遠計,劃設保留區休養生息幾年,取得永續發展才是正途不是嗎?況且自然保留區也不是完全沒有彈性,端看主關機關的決心毅力罷了。
水質汙染是整個桃園藻礁生態的致命傷害,造成水質汙染的元兇不是工業發展,而是無良廠商的「違法」排放,事實是經濟開發和環境保育其實可以並存,端看公權力是否有效發揮。目前公部門選擇性祭出的罰則太輕,顯然不足以嚇阻業者違法排放。而縣府延攬的學術單位推出所謂雙贏的「野生動物保護區」,條文明示以保護動物為主,無能對違法業者祭重罰,說穿了只是為縣府解套的權宜,談不上對具世界自然遺產價值的珍貴地景有實質幫助,我們對這樣先射箭再畫靶的學術掮客論點深深不以為然。
6年半前,中油對觀新藻礁開腸剖肚引發環團關切藻礁地景及其生態,要求劃設自然保留區。當時因為破壞情況嚴重,引發的撻伐如排山倒海,所以一年半後由農委會會同桃園縣政府現勘後的審議通過函即是以「文資法」的「自然保留區」列冊追蹤。蓋藻礁乃天成的自然地景,所選的保育法規本來就是恰如其分、剛好而已。如今環團重啟劃設自然保留區之議,因藻礁生態萎縮下降非如開膛剖肚之慘烈,但其如溫水煮青蛙之效應讓官民難以深刻感受;官方雖迫於此重要地景已被炒熱,不得不附和回應,卻無心認真保育,所以形成今日藻礁保育遲滯而更趨危急狀態。我們要不客氣的指出:公部門7年來的被動、推諉、冷漠其實才是桃園藻礁生態萎縮、死寂的殺手。
故爾,回歸保育的初衷,既然要保育的是7500年珍貴的地景及其生態,當年審議委員所提的保育法規就是自然保留區,如今雖時事更迭,但藻礁更見頹敗,能真正保育藻礁和復原桃園海岸環境的法規,當然還是非自然保留區莫屬。
寄望於公民力量的覺醒
在公部門怠惰推諉的狀況下,民間的自力救濟就顯得阻礙重重但也更具迫切性。很慶幸的是,特生中心劉靜榆博士6年來不斷地為桃園藻礁做第一線的調查研究與撰文、講演、製播影片疾聲呼籲,讓桃園藻礁的能見度得以持續擴散。前年初由在地團體發起的第二波搶救桃園藻礁行動,更獲得三大黨六立委支持召開劃設自然保留區公聽會,民間力量大集結,讓保育藻礁的能見度大增,逐漸成為環保生態界的顯學,也迫使行政機關不得不提出劃設「野生動物保護區」敷衍因應。
最令人感動的則是今年6月以迄,來自200公里外的台南大學附設小學送來的溫情。該校在「彩虹斑馬」班導師張景傑和家長也是該校老師陳怡均帶領下,6月舉辦「一人一信請總統救藻礁」活動,獲得總統府「馬上辦」回應,雖然遺憾的是,只是用嘴巴救!但在各主流媒體大力放送下,桃園藻礁再度獲得更多國人的關注,也成功遏阻桃園縣府及學術團隊想以「野生動物保護區」暗渡陳倉的陽謀。俟後再兩度帶領學生親臨桃園藻礁,持續讓桃園藻礁的議題保持媒體曝光。
而齊柏林〈看見台灣〉紀錄片的超級旋風正在人們的心靈深處擾動,桃園縣政府吳志揚無感主政下的各級教育機關也終於全面解放的看到家鄉藻礁的美麗與哀愁,讓我們深感鼓舞。
公民力量持續成長集結,藻礁的生存尊嚴必將迫使有權者正視,我們會永不氣餒的走在搶救藻礁、搶救台灣環境的道路上。歡迎歡迎有心的朋友們結伴共行喔!
(全文完,回到上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