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鳥保護,近年來連江縣政府做了什麼?招攬觀光,我們可有濕地政策?因在無意間發現了「黑嘴端鳳頭燕鷗」,讓馬祖在野生動物保護的圈子裏,聲名大噪,除了吸引一些國內的愛鳥人士慕名前來,更吸引部份國際愛鳥人士的注意。因為這個發現;讓連江縣政府在向農委會爭取相關經費時,變得相對地容易。黑嘴端鳳頭燕鷗的發現,除了外來專業人士的協助,以往縣政府在這方面的努力,有目共睹,功不可沒。但是相對地;政府近年來,在野鳥保育方面的措施,除了公告幾處無人島礁為「野鳥保護區」,禁止自家人攀登外,對於大陸漁民登上島礁的行動,則是一籌莫展。對一些從事荒磯釣的釣客言,更是形同陷阱。對一些誤觸法網的釣客,政府及相關人士大概只能以犧牲法律尊嚴,請求法院放水一途了。
綜觀近兩年來政府在野鳥保育的作為,除了利用「黑嘴端鳳頭燕鷗」的影片大事宣傳外,並沒有實際的具體保護作為,更有甚者;準備以台電興建珠山火力發電廠的回饋金1億4千萬,興建「福清道路」,欲將馬祖唯一的一塊清水灣澳濕地填掉,這對以野鳥保育為宣傳口號的連江縣政府而言,是多大的諷刺。
清水灣澳是馬祖僅有的濕地,能夠在海水中存活的陸生植物亦僅見於此,每一次戶外賞鳥的行程;他是自然的教室,也是棲息在勝利水庫周邊的鷺科鳥類、鷸科鳥類重要的覓食區,可以說是馬祖最重要的鳥類棲息地之一。我們想不透行政單位為什麼跟鳥過不去,必去之而後快。把一億四千萬得來不易的台電回饋金,開一條完全看不出迫切需求的福清道路也就算了,連僅有的一處濕地也不放過,政府的鳥類保育政策到底是什麼?政府及有關人士在大肆「利用」所發現的稀有鳥類時,到底為鳥類做了什麼?
中華鳥會的團體會員之一馬祖野鳥學會,理事長張壽華先生現任連江縣政府建設局局長,與梁偕得先生共同發現了馬祖的「黑嘴端鳳頭燕鷗」,也因為這個成果,代表政府出席在英國舉辦的世界鳥會,把「馬祖」推向國際鳥類舞臺,面對清水濕地的去留的呼籲,終究不抵以政治利益為導向的蠻憨決策。欣賞、保育及研究,不是鳥會的宗旨嗎?難道環境資源只是用來欣賞的嗎?我們不希望望遠鏡底下的濕地在我們視而不見的縱容下消失。如果清水廟宇需要腹地、如果珠山電廠要道路,難道非犧牲掉馬祖唯一的濕地不可?剛完工啟用不久的觀景平台,難道一如許多其它工程,在建商領完尾款後就招受拆除的命運?有限的資源,豈容我們如此糟踏?道路、廟宇、濕地難道不能共生、共存?
筆者參觀過新加坡一處沼澤地的野鳥保護區,設有觀鳥的涼亭木牆,透過窗戶賞鳥,這種設計對景觀衝擊不大,也不會引起鳥的戒心,利於觀賞,為什麼我們不能做?屏東鵝卵鼻附近,一處「風飛沙」特有的景觀。因為道路興建,造成季節性砂循環的破壞。當有關單位發現後,將原先的擋牆式路基改成橋墩,讓飛砂可由橋墩下通過,於是又恢復了「風飛沙」季節性的循環,保住了墾丁特有「風飛沙」的自然景觀,他們是如何呵護著自然景觀!
福清道工程雖然已經發包,生米尚未煮成熟飯,拿一點錢賠賞包商(違約賠賞),送一點錢給清水廟來美化週邊環境(敦親睦鄰),珠山電廠的聯外道路可以沿著現有清馬道的邊坡、或以橋墩抬高路面,使其與清馬道齊平,多出來的錢可以用來興建具有迫切需求浮動碼頭,改善離島居民以及觀光客行的安全,讓有限的資源,更有效的利用。
從近年來台灣各縣市政府的觀光政策與保育作為觀之,過多的硬體建設卻沒有軟體的配套,那只是消耗預算爾爾,例如苗栗縣在苑裡鄉蓋了兩億元的停車塔,自完工後不曾有過車輛停入,而北竿塘歧的兩處停車場、上村的停車場、塘歧往壁山的步道之乏人問津,這種花費鉅大公帑以炫耀政績式的投資,再再說明了不當硬體建設決策的荒謬。反之;以宜蘭縣政府為例,以捐贈基金成立蘭陽文教基金會。八年前,蘭陽文教成立了宜蘭社區大學,每一學期將近有至少五千人在宜蘭社大選課,或是參與社大推動的社區營造。宜蘭童玩節也是1994年開始由蘭陽文教出資舉辦,社大學員、社團、宜蘭社區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連帶的吸引了國內外上百萬人次的觀光熱潮。這些都是宜蘭人長期默默在地方以教育而累積出來的人脈及志工資源,有絕對的關連性。在幕後推動的宜蘭縣前後三任的縣長眼光宏遠,則是功不可沒。
近年來,政府解除戰地政務後,金門與馬祖都在積極進行基礎建設工作。期待能夠藉此建構出吸引觀光人潮,但只著眼於大而無當硬體建設的結果,我們不相信會嘉惠縣民、德被子孫。真正關心馬祖,應該讓馬祖走向永續發展的道路,那是在不損及後代子孫及其他物種生存的同時,維持現有社會發展的水準。那絕不是一條 1億4千萬的道路或停車空間可以換來的。但如果是投注在教育或保育工作上,十年之後,我們相信馬祖就是兩岸觀光產業的明日之星,今日如何決定清水灣澳濕地的去留,正考驗決策者的智慧與良知、尚祈決策者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