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上「綠天鵝」：全球主要央行同意加強因應氣候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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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6月07日

編譯：吳玗恂（綠色金融研究者）

「綠天鵝」一詞取自重大且系統性衝擊的「黑天鵝事件」。本月2-4日為期三天的「綠天鵝會議」由國際清算銀行（BIS）、法蘭西銀行、國際貨幣基金（IMF）以及綠色金融體系網絡（NGFS）主辦，匯集了全球頂尖中央銀行的官員、政策執行者、學術機構、商業界等重要關係人。

會議期間，全球最主要的中央銀行及監管組織的領導人，一致認同中央銀行在面對氣候變遷應扮演更明確的角色，並要求強化銀行、公司及其他機構揭露面對緊急氣候危機時的風險暴露。

美國加州乾旱。圖片來源：Joyce cory (CC BY 2.0) — 氣候變遷可能會導致擱置資產等金融危機，相關政策仍有待加強。圖為美國加州乾旱。圖片來源：Joyce cory（CC BY 2.0）

以下為重要的會議觀點整理：

日益繁瑣：因應氣候變遷，增加的標準、架構跟方法

自從2015年，前英格蘭銀行行長卡尼（Mark Carney）在倫敦勞合社（LLOYD’s）的著名演講中，暗示氣候變遷可能會導致金融危機、擱置資產等危機之後，相關的政策已經開始積極運作。

「綠色金融體系網絡」（NGFS）主席艾德森（Frank Elderson）在會議開幕的演講中就表示，經過了四年的努力，NGFS從最初的8個成員到現在的91個成員國，其中也包含了14個國際組織成員（例如：IMF、BIS）、涵蓋了全球88%的經濟活動以及全球85%的碳排放^[1]。而相關的政策也朝相同方向共同努力，如：中國人民銀行行長易綱估計，人民銀行環境永續資產的基準與歐盟正在制訂的永續金融分類（EU Taxonomy）大約有80%重疊。

但總體而言，最大的問題仍是缺乏評估和因應氣候風險的共同方法，以及中央銀行的金融政策如何能更加綠化。

IMF總裁喬治艾娃（Kristalina Georgieva）估計，現在有至少200個單獨的架構來因應氣候變遷風險，如此繁重的架構可能會導致相關進程推動的破碎化，她呼籲應該要整合這些架構。

金融體系因應氣候行動，作為太少又太遲

光憑這些金融體系的轉型與努力，是無法幫助全球達成巴黎協定控制升溫在1.5℃之內的目標。英格蘭銀行（BoE）為最積極因應氣候風險的中央銀行之一，行長貝利（Andrew Bailey）表示，研究指出，BoE所持有資產的碳足跡，與世紀末全球升溫3.5-4℃的升溫情境一致——即目前資產的碳足跡，也不符合控制升溫在1.5℃的路徑上。

經濟學家史提格里茲（Joseph Stiglitz）則估計，即使美國拜登政府今年將聯邦政策中「碳的社會成本評估」訂在每噸碳51美元的基礎上，氣溫上升的後果同樣令人擔憂。他同時表示，這樣的做法缺乏政策可信度，潛在影響深遠。

歐洲中央銀行（ECB）行長拉加德（Christine Lagarde）也針對歐元區首次審查「銀行應對氣候風險暴露的能力」發表看法，他表示，成果並不完全令人滿意。這些銀行現在也收到通知，要在下一次審查的2022年做得更好。

數據的缺口：從自願性到強制性揭露氣候風險

目前在缺乏相關數據之下，金融業及企業參與者的揭露氣候風險仍不足，需要更強制的揭露要求，以督促金融業交出更好的報告。

德國聯邦銀行行長魏德曼（Jens Weidmann）表示，他的團隊發現只有少數公司認真看待氣候風險。他說：「研究人員得出的結論是，公司大多選擇報告無形的氣候風險（non-material climate risk）資訊。」

拉加德也提到，「現在正是擺脫氣候風險揭露為自願性、私部門主導的方式了，現在的方式與2008年金融海嘯前實施的那種寬鬆的管制一樣。」

非政府組織「金融觀察」（Finance Watch）的菲利波納（Thierry Philipponnat）也認為，數據缺乏不應該成為不採取行動的推託之詞。

法蘭西銀行（Banque de France）行長戴加洛（Francois Villeroy de Galhau）則表示，法國已經走上了強制揭露氣候風險的道路，並強烈希望主要的經濟體在年底之前可以跟上。

中央銀行角色：有沒有不可為之的禁忌？

艾德森贊同，中央銀行在因應氣候變遷時的角色是「沒有任何禁忌」，但這也表示，有很多行為者即便在清楚可採取的作法面前，還是不願為之。

美國聯邦準備理事會（Fed）主席鮑爾（Jerome Powell）重申了Fed的觀點——氣候變遷的議題固然重要，但這場對抗氣候的戰爭必須由民選的官員領導，氣候變遷並不是目前Fed貨幣政策中考慮的問題。鮑爾補充：「我們不是、也不會尋求成為這樣的氣候政策制訂者。」

相對的，歐洲央行董事會成員之一、德國聯邦銀行行長魏德曼，終於表態支持歐洲央行在振興經濟計畫中納入購買綠色債券的標準。

魏德曼過去立場與歐洲央行相左，偏向認為中央銀行應該保持市場的中立性，但本週他也表示：「如果找不到適當處理氣候變遷問題的解決方案，歐元體系將不得不採取替代措施，例如：藉由限制歐元體系貨幣政策組合中，某些部門、發行人的公司債券期限或數量。」

2021年我們的進程？從格拉斯哥經倫敦到義大利

根據路透社獲得的一份公報草案，本週末在倫敦舉行的G7財長會議，將簽署關於強制揭露氣候風險的呼籲。此外，G20輪值主席國義大利，已安排7月在威尼斯和那不勒斯舉行會議，並於10月30-31日在羅馬舉行峰會，作為11月1日開始的格拉斯哥聯合國氣候變遷峰會（COP26）上，加速全球氣候變遷行動努力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