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白話新譯:〈邶風.匏有苦葉〉 | 環境資訊中心
詩經白話新譯

《詩經》白話新譯:〈邶風.匏有苦葉〉

2007年10月28日
譯者:賈福相

匏有苦葉,濟有深涉。深則厲,淺則揭。
有瀰濟盈,有鷕雉鳴。濟盈不濡軌,雉鳴求其牡。
雝雝鳴雁,旭日始旦。士如歸妻,迨冰未泮。
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須我友。

※「鷕」音同「咬」;「泮」音同「畔」;「卬」音同「仰」。

 

葫蘆葉黃了

葫蘆的葉子變黃了,濟河的渡口水深了。
水深,和衣渡過,水淺,提起褲腳。

濟河渡口水盈盈,聽聽那野雞啼鳴。
河水淹不到車軸,雌雞呼喚配偶。

雁聲劃過秋空,東方旭日初升。
你要是迎我為妻,不要等到解冰。

船夫頻頻招手,別人過河,我不走。
別人過河,我不走,等我的男人到渡口。

Gourd with Yellow Leaves
Translated by Fu-Shiang Chia

Gourd leaves turning yellow.
The Ji River crossing brims its banks.
When it is deep, wade across in your clothes.
When shallow, raise your trouser legs.

Water runs swiftly at the fords.
Hark! The pheasants crow.
Water climbs up the wagon spokes.
The pheasant hen calls her mate.

The song of wild geese fills the air,
As dawn breaks in the east.
If you desire to marry me,
Don't wait for winter's ice to thaw.

The boatman signals departure’s nigh.
Others are on board, not me.
Others are on board, not me.
I wait here for my man.

「匏」、「瓠」指的是同一植物,為一年生攀緣草本,莖密布腺狀黏毛。葉心狀卵形至腎狀卵形,長寬10-35公分,不分裂或稍淺裂;葉緣處有齒牙。卷鬚與葉片對生,2叉。葉柄長,頂端有2腺體。單性花,雌雄同株;白色花單生,子房密生黏毛。瓠果大,梨形、葫蘆形、圓錐形等,果皮成熟後木質;種子白色。原產於印度及非洲,古埃及有此種植物的記載,應該早在史前時代就已傳入中國。

果實鮮嫩者可為蔬菜,老者供盛水或玩賞之用,即俗稱之葫蘆。在植物分類上,「匏」、「瓠」指的是同一植物,但以古人的實際經驗,將葫蘆分成苦、甜二種。甜者之果實嫩時可為蔬菜,苦者之果實成熟且外皮變硬時供為器物。果實甘者,葉亦甘;果實苦者,葉亦苦。「匏有苦菜」,味苦之類也;「幡幡瓠葉」,說的則是味甘的種類。

「壺」和「廬」指的是葫蘆的果實。古代,又有以果的形態來區分者,如《埤雅》云:「長而瘦上曰瓠,短頭大腹曰匏」。

〈邶風‧匏有苦葉〉稱「匏有苦葉,濟有深涉」,表示苦匏僅取其成熟的乾匏瓜供涉水用。這是因為匏瓜乾後,比重相當輕,渡水時可充當「救生圈」。《楚辭》〈九懷‧思忠〉之「援匏瓜兮接糧」,就是佩戴成熟的匏瓜果去接運糧食之意。成熟匏瓜皂外皮極硬,剖開後掏除瓜瓢種子,可製成舀水用的「瓢」。(本段植物解說文字摘錄自林業試驗所潘富俊研究員著作《詩經植物圖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