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昆蟲,我們有著太多的誤解及太少的關愛……
蟑螂 小強
這麼生活化的名字,似乎絲毫沒有減低我們對牠的嫌惡感。蟑螂、油蟲,甚至學術名稱──蜚蠊,總與骯髒、齷齪、噁心畫上等號。每每見到牠的出現,不是伴隨著足以攝人心魄的高分貝尖叫聲,就是瘋狂地尋找手邊任何可以用來丟擲的東西,強行地要牠對於自己的存在深深地對地球表面做一次最是謙卑地頷首。直到任務遂行完畢,人們才露出舒坦的微笑離去。
每一次的狹路相逢、每一回的不期而遇,我們的出手也愈來愈是精準,總是彈無虛發,從不設想這或許只是牠一次興高采烈的遠足,或諸如此類的散步閒晃而已;也從不感念牠對我們兒時感覺統合的訓練做所的卓越貢獻(眼到、心到、手到,一氣呵成)。牠的壯烈犧牲,也讓我們提早了認識生物解剖學這門學問的存在(肚破腸流的……)
其實嚴格說來,小強絕對是人類該稱呼為父執輩的生物。該怎麼說呢──這個人倫頹喪的年代……
1999年,美國俄亥俄州東部一個煤礦內,曾發現相當於一隻老鼠大小的蟑螂完整化石,有腿、觸角和嘴巴,翼上脈絡也清晰可見。化驗結果顯示,牠曾生存於三億年前,比恐龍在地球出現的時間,還早了5500萬年。
小強也是地球上最早履踐自助旅行的生物,從德國、澳洲及美洲搭乘貨輪或客輪前來(有趣的是我們所稱的德國蟑螂,德國佬卻稱牠為俄國蟑螂)。甚至於有一批是乖舛的命運引領登上鐵達尼號。
人類對這號生物沒由來的恐懼,不知生根於DNA裡的那一段基因序列。我曾經試著訪談過所有的患者,答案驚人的揭示出小強並沒有任何咬傷人類的不良記錄。但這懼怖究竟從何而來?只是牠的生物性本能吃些廚房裡的油漬和食渣,就要和人類結下不共戴天的樑子。這無寧與有人視河狸為破壞森林的劊子手而欲除之而後快同等的可笑和可憐。
一回去沈振中老師家,只見他淡淡地說:「我晚上起來上廁所時,不但不會點亮文明的照明燈具,甚至於還踮手踮腳地生怕打擾了這些夜行的生物朋友。」
造物者讓我們在黑暗中看不清楚,擺明了就是要人類做個日行性的生物(很難想像人類的面容上鑲嵌著兩個貓頭鷹般的大瞳仁)。直到電燈的發明,熬夜這個名詞也才跟著應運而生,人的命運也就自此背離了天道循環。
螞蟻
始終想不出有誰比這個小朋友更愛吃糖的了。我們一方面表彰牠們社會性的和諧,而一方面樂於搗毀牠們和諧的社會。小時候讀到「視生命如草芥」,總合情合理地將自己殲滅螞蟻王國時的絕不手軟給對號入座;讀到「螻蟻尚且偷生」,也總是想起那四出驚慌失措的螞蟻雄兵們。除了這些文學上生命意義詮釋的貢獻之外,螞蟻在我們兒時物理學上的啟蒙更是不可不記上一筆的。我們引著夏日的艷陽投射到放大鏡上,發現到原來凸透鏡是可以聚焦的而且由焦點上的螞蟻身軀扭動的幅度,就可輕易讀出這廂熱量的強度。
小時候讀到螞蟻報恩這則民間故事,讓我對螞蟻的關係重修舊好了起來。後來發覺考試的答案卡都是用2B鉛筆填寫的,遍尋不著方形的螞蟻,也就不再心存任何幻想了。
古書上記載:一書生赴京趕考途中涉水過河,發現一隻螞蟻攀附在一根小草上載浮載沉,於是心生惻隱,即將螞蟻救起後放生。該生赴京完成殿試後,當主考官批閱他的試卷時,發現文章裡一個筆畫好像不是用寫的,仔細一瞧卻是一隻螞蟻,主考官用手輕輕把牠撥開,卻見那隻螞蟻又爬回原處不動。主考官再予撥開,又爬回來,接連三次都是如此。主考官心知有異,即對螞蟻說:「你是否欲報恩?如果是的話,你就放心離開,我會成全你的願望!」只見螞蟻仰身對著主考官點了三個頭後離開考卷,主考官乃提筆在考卷上補上一點,該書生也因此順利取得功名。
大陸歌手還為螞蟻譜了一首歌,歌詞是這麼寫著的
螞蟻螞蟻螞蟻螞蟻,蝗蟲的大腿
螞蟻螞蟻螞蟻螞蟻,蜻蜓的眼睛
螞蟻螞蟻螞蟻螞蟻,蝴蝶的翅膀
螞蟻螞蟻螞蟻螞蟻,螞蟻沒問題天之下不多不少兩畝三分地,冬天播種夏天還不長東西
我沒有彩虹也沒有牛和犁,只有一把斧頭攢在我手裡
陰天看見太陽也看見自己,晴天下雨我就心懷感激
朋友來作客請他吃塊西爪皮,仇人來了沖他們打個噴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分了四季,五穀是花生紅棗眼淚和小米
想一想鄰居女兒聽聽收音機,看一看我的理想還埋在土裡冬天種下的是西爪和豆粒,夏天收到的是空空的歡喜
八九點鐘的太陽照著這塊地,頭上有十顆汗水就是沒脾氣
我沒有心事往事只有隻螞蟻,生下來胳膊大腿就是一樣細
不管別人穿著什麼樣的衣,咱們兄弟皮膚永遠是黑的
(重複*)
別問我歌裡是啥含意,沒錯,找來聽聽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