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06月15日
文字/攝影:褚侯森(台灣生態登山學校)
在登山的行走過程中,多半的時候,眼睛僅及於腳尖前方的山徑,特別是上下坡時,目光沒有餘裕的空間,仔細地瞻前顧後,深怕錯踏了腳步。反倒是耳朵聽得遠,聽得深刻。
每回登山口到松風嶺的路途中,山羌犬吠的叫聲總隨著溪谷的水聲作響;穿梭在多加屯山小徑的箭竹林間,深山鶯總從身旁見不到的角落傳來縈繞的啼聲;五岩峰稜線樹下的避風處,總有強風略過樹梢的響聲;從鐵杉林逐漸步出森林的路途間,煤山雀的鳴唱總伴著山風拂過遠方山谷。
抵達營地的傍晚,卸下一天的疲累,守候著溫火慢燉,等待著漆黑逐漸籠罩,一點一滴地填飽流失的體力,人的心思,就落在微微蒸氣微氳中。晨起,趕忙著打理一身的家當,東翻西敲,在早餐的蒸汽中等待著出發的信息,直至白霧微光將我們喚醒之前,眼神盡是朦朧。反倒是耳朵聽得清,聽得明白。
畫眉群嘰嘰喳喳的警戒聲,尾隨著草叢響動的悉嗩,逐漸拉下夜幕;晴朗的夜晚,黃嘴角鴞與白腹鼯鼠此起彼落的唱和聲,在森林的幽靜中響遍;偶然落雨的夜晚,稀落的雨滴打在雨布和山屋上,伴著草地間此起彼落的蛙鳴。
多半的時候,耳朵是可以發現眼睛所沒能瞧見的世界,不論身旁還是遠方,而且不似目光的戲劇效果,隨著聲響撩起的是莫名的情緒,一次兩次,然後竟不自主地在某個片刻角落,期待起某個聲音的響起,熟悉不過,卻總不引以為意,直到某次的寧靜過頭,才不自覺地抬頭張望,找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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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灣生態登山學校──南湖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