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種和諧的願景,關於人和土地的關係展望。
這樣的關係,事實上,一直存在於台灣的住民。原住民的游耕機制,使地利獲得休憩;打獵季節更不在動物繁殖期進行,使萬物得以休養生息......凡此都可以感覺到土地上的人順應自然限制進行植栽打獵等活動,除此還運用各種神話、傳說、禁忌,深化、連結大地的生命情感與倫理,也因此,我們可以看到諸如狗、山豬、熊、百步蛇、太陽等傳說或祭儀在原住民的生活中不斷出現。
那段悠長的人和自然、土地互動的歲月,台灣的始終高山郁郁青青,台灣的河水綿長不斷,溪水清澈見底,數百年、數十年,乃至數年萬都是這樣。
接下來,台灣土地上演繹著一棵樹被砍倒的故事。
三百多年前有一批自中國大陸移住的漢人,發現這裡有一種叫樟樹的植物可以淬取除蟲的樟腦。於是大量砍伐樟樹。十九世紀時,有一位外國的旅行家看到了,很納悶的說:「他們砍伐樟樹,卻不補種樟樹苗,只是在附近種藍草和茶樹。」這種只知砍樹不知再補種樹木的對待自然習慣,使短短的幾百年間,台灣低海拔及中海拔的樟樹大幅度減少。
延續這樣的砍樹習氣,漢人為了生活大量破壞自然環境或野生動物的例子所在多有。如野生梅花鹿的滅絕,山坡地被大舉砍伐為了植茶,除此短短若干年即弄髒台灣所有的河流......
這些作為背後,不是某一個個人,或某一個政權所能做到,而是集體文化習氣的延伸。也因此,我想更進一步質疑漢人的集體文化在當代保育的貢獻?
不要告訴我,漢人祖先有許多自然智慧,不要告訴我,漢人祖先也有保育觀念。我想說的是一個事實:自從這批漢人進到台灣土地以後,台灣土地逐漸被扭曲,我們幾乎看不到漢人對待土地的長遠智慧。
用長時間的視角,尋思人們對待土地的文化意義,我們發現相對於原住民和諧於人與土地連結的生命懷抱,漢人文化習氣卻淡遠許多,而是多了一份宰制意向,疏離土地意向,這樣的意向,也就成為台灣土地資源扭曲山川變色的主要促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