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女性主義 | 環境資訊中心
自然與倫理

生態女性主義

2004年06月14日
編輯:愛蜜莉.貝克,麥可.李察森 ;譯者:吳育璘 (生態關懷者協會)

生態女性主義,認為女性普遍關懷自然;相對之下,男性則對自然採取宰制的態度。這種宰制關係,尤其表現在各種剝削自然與剝削女性的力量,之間存在著顯著的關連。此種父權偏見在許多社會中都存在,在現代西方社會尤然。凱倫.華倫(Karen Warren)解釋道:「生態女性主義,堅持在宰制女性與宰制自然之間有重要的關連,不論在歷史、經驗、象徵和理論層面皆然,而了解兩者之間的聯盟關係對女性主義和環境倫理都是非常重要的。」

女性美德可與男性觀點互補

環境危機明顯地起因於男性尊崇理性,因而忽視了與之互補的女性美德。理性被認為是公正、客觀、具分析性、抽象而且放諸四海皆準。它追求的是理解、掌握和宰制。與其互補卻受到漠視的女性美德則含括了個體、私人及特殊的關切,包含了參與、分享與滋養的過程。

女人往往被視為比較缺乏理性、比較情緒化、與大自然較親近、投注比較多時間在生產、哺育、餵養和照護孩童上面,她們既從屬於也低於男人。女人被認為需要另一個強勢性別來馴化她們,她的丈夫掌管整個家庭和農場、經營事業並迎戰外在的世界。男性偏見是二元對立的:男人/女人;心靈/身體;理性/情緒;文化/自然;自我/他者,而每一組中的前者在位階上總是高於後者。

當男人以倫理的角度思考,他們會規定權責、爭取權利、分配正義並物盡其用,他們從人道主義的觀點行之,因此對動物可能沒有付出足夠的關懷,更不用說對植物、瀕臨絕種的物種或生態體系。男人想當管理者、信託人、經理人,永遠都要處於控制的地位。他們可能對他們做事的成效如何而意見分歧,但卻沒有真正質疑過男性優勢這件事。

事實上,生態女性主義者認為,在許多文化裡,女人一直都是家庭最主要的管理者。女性食物採集者比男性狩獵者更為重要。女人種植糧食、蒐集燃料或運送生活用水,她們不但比男人更有能力供給家用所需,對感受人類與自然之間的聯繫方面也更為敏銳。男人建構宏大的理論並夢想擁有普遍的知識,以及隨著知識而取得的權力,女人則生活在她們特定社區、時代及地區所孕育出來的敘事故事中。

環境問題需要男女性共同面對

自然常常被想成「大地之母」。「自然」這個字,其字源學的字根是「生育」。生態女性主義者對於應該要發展這個「大地之母」的意象,或為該意象在歷史意義上問題叢生而應該暫時擱置,說法不一。她們比較可能同意的是,生態女性主義提供一種不帶性別偏見的修正性觀點,能夠催生出一種更完善的環境倫理,和發展政策相輔相成。馬緹.基爾(Marti Kheel)說道:「最該受到譴責的是男性中心主義的世界觀。」

男性中心主義的觀點,就像任何其他人類中心主義觀點一樣有問題。男性價值必須屈服於那些力量已獲得發展而能矯正偏見的女性,這是解決環境問題的先決條件。華倫總結說:「生態女性主義為明確的女性主義式環境倫理學提出一個架構。它批判所有在倫理學(包括環境倫理學)出現的男性偏見,並企圖提出一種不帶男性偏見的倫理學(包括環境倫理學),而且以此符合女性主義倫理學之所以成其學科的最基本條件。」

批評者擔憂生態女性主義越來越變成只關注單一議題的倫理學。像瀕臨絕種生物的政策、保育生物多樣性、河川中的污染程度、保育荒野地、全球溫室效應、南北半球之間的不平等或永續發展等議題,都不是特別專屬於女性主義關注的議題。女人或男人都可能成為主動的消費者,不管買的是製作帽子的羽毛、蓋房子的木材或車子用的汽油都是如此。女人生產垃圾的速度就跟男人一樣快。女人也很會犯人類中心主義的毛病。過去以為女人只要展現影響力就能拯救社會(就像女性取得投票權那時所承諾的願景一樣),但後來還是沒有實現。就公平、權利、責任、利潤最大化以及成本最小化等問題,發展出合乎邏輯的推論,對女人跟對男人來說是一樣重要的事。

人性中剝削和壓迫的負面傾向是人類的問題,而不只是男性的問題。在批判人類過分擴張宰制力量的人士當中,男性一直大有人在(艾爾多.李奧帕德、約翰.繆爾、保羅.泰勒)同時也有部份是女性(瑞秋.卡森、卡洛琳.莫荃特)。身處在文化中的人類的確和生活在野生環境的動植物非常不同,我們需要對這點詳加分辨(即使不採取二元劃分的方式),如此一來才能形成適切的環境倫理──儘管這可能還需要結合豐富的居住體驗、對生物區域的身分認同、社會生態學、對生態體系的管理及看顧來共同完成。 

本文譯自:愛蜜莉.貝克及麥可.李察森編輯,《倫理學的應用》(Ethics Applied),第二版,第11章倫理學與環境Ethics and The Environment(紐約:賽門與舒斯特出版公司,1999年),頁407-4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