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綠色銀幕:漫步在海邊的生態影展(上) | 環境資訊中心
自然人文

德國綠色銀幕:漫步在海邊的生態影展(上)

2016年11月26日
作者:李若韻(Joyun LEE)​
編按:生態影展,一條認識自然的捷徑,一場大地兒女的聚會,串聯創作與激發討論。在台灣,生態影展並非主流、定期舉行的更屈指可數。為此我們與影像工作者李若韻連線合作,她將親臨歐洲數個生態影展,分享它們如何成功地運作,又帶給人們何種影響。透過本系列文章,一趟精彩的歐洲生態影展巡禮即將啟程,邀您一同遍覽各處案例,在他山之石中激盪與醞釀出屬台灣特色的生態影展。

10年有成,綜合著主流與非主流片單,重視兒少生態教育、紀錄片業界交流、與志工服務精神,在每年的夏末秋初,讓觀影者悠閒的漫步在這座海濱小鎮。

初秋早晨,天氣微涼,來自波羅的海的潮水一波波湧來,我赤腳踩在沙灘上,跟著海鷗一起散步。這裡是德國北方小鎮—艾肯弗德(Eckenförde),一個快要靠近丹麥的度假勝地,有海、有山、還有名為「綠色銀幕(Green Screen)」的生態影展。早晨9點,我拎著鞋子與包包,雙腳帶著細沙,悠閒的走進會場,2016年第十屆「綠色銀幕」生態紀錄片影展即將開始。

五天四夜,100部影片在六座會場播放。觀影時刻表以兩小時為單位,第一小時放影片,第二小時則是休息時間,「綠色銀幕」希望觀影者能放慢步伐,利用空檔去各會場走走,或是和鄰座的新朋友,意猶未盡的討論電影。

這天早晨,我便先來到OIC海洋生態教育中心,這是本屆影展六大會場中,離海最近、也是專門播放海洋主題紀錄片的會場。而今天早上播放的影片,便是來自台灣楊守義導演的《閱讀台灣海洋—生態篇》。

架設在海邊的OIC會場,專門播放海洋主題的紀錄片。攝影:李若韻。

導讀、討論、跑堂:兩小時為單位的觀影設計

「綠色銀幕」的播放影片方式非常獨特,觀眾在開演前30分鐘可現場購票,每張票成人5歐元、優待票4歐元;或購買影展通行證,成人35歐元、優待票30歐元。

進場後,會有一位導讀志工,手拿著自己準備的資料,為觀眾們介紹該影片的背景知識。以《閱讀台灣海洋—生態篇》為例,由於該片曾在客家電視台播映,所以除了訪談外,其餘旁白語言為客家語,導讀志工芭芭拉甚至解釋客家語與中文的不同,並秀出影印資料,指出地圖上台灣的位置與周遭的海洋分佈,十分用心。

影片結束後,芭芭拉再到台前,詢問觀眾們有沒有什麼問題,她會以她所知道的跟大家分享。《閱讀台灣海洋—生態篇》擁有四段小故事,從科學家與他們所研究的生物切入,分別介紹了台灣的海龜、蟹類、珊瑚與海蛇。觀眾除了對劇情的發展有興趣之外,更對台灣的生物多樣性感到好奇,我因為身為在場唯一的台灣人,和在出發前先電話訪問過楊守義導演,便舉手告知身份,和芭芭拉一起與在場觀眾的熱烈討論。

影展設計的果然沒錯,這兩小時內,我們花了一小時看電影、30分鐘討論,再30分鐘前往其他會場,觀賞下一部片。

導覽志工芭芭拉在影片開演前,自備資料介紹該影片的基礎背景知識。攝影:李若韻。

片單豐富,兼具主流與非主流

在離開OIC的路上,導讀志工芭芭拉與我並行聊天,她說綠色銀幕對當地居民的影響很大,以她自己為例,她因為喜歡大自然美景,所以搬來艾肯弗德多年,但在綠色銀幕之前,她其實從未參加過任何影展,自己也不是一個影痴。但這10年來,她感受到綠色銀幕的影響力越來越大,越來越多本地人前來參與志工活動,讓她跟先生也想來試試。

「我就寫信去影展辦公室報名,說我英語不錯,想參與一些國際性的影片,擔任導讀志工......然後,我就上了!」芭芭拉高興的跟我分享,因為擔任導讀志工,讓她有機會看到台灣的生態紀錄片。

「很多人都很喜歡溫馨的、壯闊的生態影片,但...我不是這樣的人,我喜歡比較小眾的、特別的!」芭芭拉跟我擠擠眼睛,討論起她較非主流的喜好。

其實不只是芭芭拉,在影展期間我認識一位來自柏林的女導演蘇珊娜,她說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參加生態影展。「我一直覺得我拍的東西比較實驗,或是比較人文,這次被邀請來參加綠色銀幕,是因為我拍了一部極短片,紀錄了一群青少年在生態保育區的故事!坦白說沒有什麼太生態電影的大景色。」

芭芭拉和蘇珊娜對於生態紀錄片的直覺定義是合理的。在歐洲,生態紀錄片界受到BBC的影響很深,無論在美感或敘事上,BBC的品質是各家製作公司競相追求與模仿的。在綠色銀幕的六大會場中,空間最大,能容納最多觀眾的「國際會議廳(Ratssaal)」,便是播放最為主流、較強調聲光效果,與最具國際話題性的紀錄片,在開幕片便祭出《荒野紐西蘭(Wild New Zealand- The South Island: Empire of Extremes)》,此為德國NDR與英國BBC合作的年度大片。

結合當地資源,注重兒少觀眾群


每個會場的門口,都有個一個守時守錢的志工。攝影:李若韻。

除了兼顧主流與非主流影片愛好者之外,「綠色銀幕」更想照顧青少年觀眾群。以「Das Haus」會場為例,它本身就是一個專屬於青少年的聚會場所。

有天下午我因為迷路趕不及影片開場,抵達Das Haus時已經遲到5分鐘,大門早被關起,在門口收票的志工爺爺,雖然和藹的跟我微笑,但是非常堅定的拒絕我進場。

錯失這兩個小時為單位的觀影時間,我只好跟其他志工閒聊,才發現他們就是在「Das Haus」工作的員工,適逢影展期間所以順便幫忙。「Das Haus」是棟三層樓高,面積上達百坪的老房子,有著完善的育樂設施、廚房、教室,住在附近的青少年們,平常便可以免費的來這裡玩耍,或是參加各類工作坊課程,到了晚上會舉辦舞會與活動,備有小吧檯販賣果汁汽水。

當時我錯失的影片是正在三樓播放的《希臘之湖的命運(Destiny of a Greek Lake)》,同時間的一樓小舞廳,工作人員正忙碌的設置單槍與座位,為傍晚的「生態教育」座談做準備。


Das Haus是當地專屬於青少年的娛樂場所。攝影:李若韻。

生態教育座談:讓影片內的知識走出銀幕

生態教育座談像是一個隱藏版的設計,在影展行程表上是找不到的,它必須由一群專業的生態教育志工主持,接洽在影展前便已報名的團體。以資深志工瑪莉詠所主持的昆蟲生態教育座談為例,該場觀眾是一群輕度智能障礙的兒童。

瑪莉詠維持本影展的傳統,在影片播放前,先簡要的導讀該片,但特別的是,該場觀眾除了這群兒童外,還有一些大人,一些手拿著神秘塑膠盒的大人,小朋友們按耐不住好奇心,頻頻探頭想知道盒子裡面是什麼,瑪莉詠沒有揭曉,引導著小朋友們等一下要更專注於影片,因為答案就在影片中。

《溫室之戰(Kampf ums Gewächshaus)》介紹一位女教授正在培養一群生態艦隊—草蛉,牠們能幫助花開得漂亮,卻不需要農藥。該片用幽默的語氣,詳細介紹昆蟲研究的日常,草蛉的生態行為,與相對應的農業發展。深入淺出的劇情設計,和微距鏡頭下的可愛昆蟲世界,讓這群小觀眾們越來越入戲,除了少數較不能長時間專注的兒童外,其餘皆完整的看完。播映後燈亮了,瑪莉詠和片中的女教授一起走到台前,帶領著小朋友做簡單的生態問答,並打開那些神秘的塑膠盒,原來輕盈的草蛉們就在裡面!小朋友們帶著剛剛新鮮的記憶,與草蛉生態知識做最完整的接觸。

資深志工的熱情付出與強大使命感


《溫室之戰》裡的教授親臨現場,帶著小朋友認識片中重要的動物主角—草蛉。攝影:李若韻。

身為綠色銀幕資深志工的瑪莉詠,除了帶領生態教育講座外,身兼多部影片的導讀志工,更出借住家客房,熱情接待我這位素未謀面的台灣記者,並每日準備豐盛早餐。「大概從前幾年開始,我們在影展過後,帶著比較適合做生態教育的電影,在艾肯弗德附近的校園做巡迴座談,生態紀錄片是很容易讓學生感受的教育工具。」身為退休教師的瑪莉詠,對於教育一直很有熱情,她自1997年在艾肯弗德任教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這個迷人的海邊小鎮,她的律師丈夫凱爾則全力支持她,在退休前,每日開車通勤至旁邊的大城市基爾(Kiel)上班;退休後,更伴隨著夫人,親自參與一屆又一屆的綠色銀幕。

在越來越熟的某天早晨,瑪莉詠忍不住跟我抱怨,昨天有場影片她沒有導讀得很好,因為實在是太多場要說明了,眾多資料讓她有點搞混。「喔我的天!我可以講得更好的!」滿頭白髮簡直快要累壞的瑪莉詠,垂頭喪氣的根本沒有食慾。鄰座的凱爾快速跟我使個眼色,我們便幫她倒咖啡、抹奶油,並且極盡所能的給她信心,「你已經非常棒了!」凱爾幾乎是既深情又憐惜的鼓勵她。

對於綠色銀幕的一切參與,擁有專業高標準的瑪莉詠,不是唯一擁有強大使命感的資深志工。另外一位海可,也是一位自商業圈退休的優雅女士,在影展期間,她忙碌於業界工作坊的各種民生瑣事,海可使用流利的英文,跟各國導演解釋翻譯耳機、咖啡茶水、洗手間等相對位置,好多天下來,瘦弱的她不時忙進忙出的搬運椅子,我把她手中的椅子接下,想幫點小忙和順便問她累不累,她眼睛發亮的跟我說:「欸!我以前在倫敦可以一天工作16小時呢!這麼一點小事怎麼會累呢?」

綠色銀幕影展裡,眾多的志工有如骨牌般一個推著一個,創造出驚人的志工力量,讓我不禁想著,這到底是怎樣的魅力呢?能讓這麼多的志工們願意付出?能讓綠色影展從一個天真的幻想中真實的茁壯。

影展創辦人的天真:你不覺得這裡美的像佛羅里達嗎?

「當時其實沒想太多耶,只是覺得這裡太美了!為什麼我們不在這裡辦個影展呢?」綠色影展創辦人兼主席杰拉德·格羅特(Gerald Grote),在聽到我問創辦影展的契機時,非常天真的回答我。

十多年前,住在鄰近城市基爾的杰拉德,只不過是個來艾肯弗德度假的遊客,影像工作者出身的他,在驚見這裡迷人的景色後,便和同行友人興起「綠色銀幕」的創辦念頭。回想當年,杰拉德仍然像回憶初戀情人般,滿心喜悅。問他為何鍾情於這個地方,他反問我:「你不覺得這裡很像德國的佛羅里達嗎?哈哈哈!」。

這個浪漫的德國版佛羅里達—艾肯弗德(Ekenförde),面積約18平方公里,人口數約2萬三千人。擁有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環海、沙灘、開闊的景色、生態資源豐富,搭著小船在近海便可賞鯨,是當代德國人度假的好選擇,而在13世紀之前,這裡還算是丹麥的領土,在古城區的牆上,常可看到一枚可愛的徽章,一隻松鼠正在城堡上奔跑。

「在13世紀的艾肯弗德,人們常可以遠遠的看到成群的松鼠,正在丹麥城堡上奔跑,牠們跨越了城牆,跳來艾肯弗德,所以當時都以丹麥語形容這裡是松鼠(förde)之地。」文史導覽人員克莉斯汀女士,帶著我們從海邊走進最古老的一條巷弄,這裡的牆上還保留著古老的徽章,與和漁業相關的雕塑與裝飾。

艾肯弗德的古地圖。攝影:李若韻。

艾肯弗德:走過黃金烤魚時代,原鄉人回歸

「現在的艾肯弗德雖然是海濱度假勝地,但是在我小的時候,海邊可是沒人要去呢,呵呵。」高齡90,本身就是個活歷史的克莉斯汀,在一家前衛的美術館前停下,推著老花眼鏡,笑咪咪的回憶起小時候,常陪伴媽媽在這附近買生活用品和買烤魚!

「北德小鯡魚(Kielet Sptotten)是這裡著名的料理,醃漬後,將小鯡魚們成串排列在傳統的茅屋裡,進行長時間的烘烤,變成金黃色後即可配酒食用。在過去,只要在火車上聞到香噴噴的烘魚味,就知道已經抵達艾肯弗德了!」克莉斯汀指著不再冒炊煙的茅屋古蹟,生動地說著20世紀的盛況。

以鯡魚料理而著名艾肯弗德,在缺乏保育意識的20世紀初,海邊成為大型的垃圾場,所有不被市場需要的食物殘渣或是民生垃圾,全數被倒進波羅的海,形成驚人的臭味!在二戰時期,德國海軍潛水艇也在附近駐紮,巨大的試射聲響,也使民眾對海灘敬而遠之,若在當年,可能無法想像目前的度假盛況。

像克莉斯汀這個世代的本地人,若不從事漁業相關產業,便會外移至其他城市尋求工作機會。艾肯弗德在過去是一個典型人口外移的小鎮,50年後,政府重整海邊,小鎮經濟從漁業轉型為觀光業,吸引許多外地人來此置產,也讓許多曾經出外打拼的原鄉人,在面臨退休階段時,選擇重回家鄉的懷抱。因此在綠色銀幕多達100位志工裡,多數是退休階層,他們帶著職場上的歷練,從影展付出中得到另一種成就感。

上百位志工成就 十年有成的綠色銀幕

「妳能夠想像這麼多穿著綠色銀幕制服的工作人員裡,只有三位專職人員有薪水嗎?包括我、影展主席,我們都是志工喔!」綠色銀幕副主席馬汀(Martin Krohn)很得意的跟我說著,像他自己是在地鞋商,雖然從事著與生態紀錄片毫無關係的工作,但是他很喜歡參與這個盛事,尤其每一年都可以認識更多人。從第一屆只有創辦人杰拉德和他的幾位朋友開始,到今年的第十屆,已經有至少一百位志工了!

「說來非常特殊,我們雖然是一個影展,但卻是一個完全沒有電影院設備的影展,今年第十屆,我們從一開始只有一個會場,到現在有六個完全不同型態的會場:國際會議廳、青少年育樂中心、美術館、海洋教育中心等等,它們原本都只是一個空間而已,如何變成影展會場,全靠13位專業的影像志工,從設置投影和音響,到影展期間輪班的控管和播放,十年就這樣走過來了。」人緣好的馬汀,在接受訪問的過程中,不斷的有老朋友前來打招呼,有的是正是那13位影像志工之一,兩人不免討論一下哪個會場,在今天早上又出現某個播放格式的問題,還好解決了;有的是負責招待紀錄片業界的志工,還邀請我晚上一起加入他們的烤魚派對。

影音志工是影展最功不可沒的幕後人物。攝影:李若韻。

「歡迎你來!可以認識很多導演跟紀錄片工作者喔!」馬汀跟志工們非常熱情的提醒我要帶邀請卡,就可以換到這裡最著名的北德小鯡魚一份!

每年度籌辦經費約40萬歐元的綠色銀幕,在經費中佔較高比例支出的項目便是人事費,馬汀提到三位專職人員他們不只工作於影展期間,必須天天上班,因為每一天都有忙不完的聯繫工作。在影展過後也有大量的電影工作訪與相關活動要舉辦。

志同道合的聚會,生態紀錄片工作者不再孤獨


上百位志工登上地方報紙。圖片由綠色銀幕提供。

注重業界交流的綠色銀幕,在影展期間除了提供給一般民眾觀影外,也邀請了本屆影展入圍的導演與工作團隊前來分享,除入圍者外,綠色銀幕也關心德國生態紀錄片市場的發展,於是廣邀許多對未來投件有興趣、或有興趣參與生態紀錄片的影像工作者。來參與的以德國生態紀錄片工作者居多,歐洲其他國家如西班牙、波蘭、義大利等、過去也曾有NHK的攝影師前來參與,甚至抱獎回家。

除了舉辦了非常多專業的研討會,給業界人士參考與學習外,綠色銀幕更注重影視業者最重要的—人脈推廣,藉由一些輕鬆愉快的中午聚餐、晚會宴席、或是具當地風格的派對,以「烤魚派對」為例,便是一個很溫馨、讓大家交朋友、甚至可能會認識到未來工作夥伴的機會。

該派對設置在艾肯弗德僅存的一家烘魚木屋工廠,該工廠在過去有點像修道院的性質,失去丈夫的婦女們會搬來這裡居住,除了彼此陪伴外,以烘烤鯡魚作為該修道院的經濟來源。這一個幽靜的角落在過去鮮少人拜訪,走過了戰爭與繁榮,至今仍保留許多珍貴的古法設備。

那天晚上,來自一群又一群不同傳播公司、獨立工作室、或是公營頻道的影像工作者們,一手拿著黃澄澄的小鯡魚、一手拿著啤酒,或站或坐的圍繞在烘魚工廠的庭院裡,或是在早已廢棄的浸泡池旁,聊自己最近發生的拍片趣事,或是聊很想拍攝的動物。

一個剛跟BBC合作的德國攝影師莫里斯,則靦腆的跟我分享他夢想中的計畫,就是去澳洲拍著名的聖誕島紅蟹。「喔!就是會走過生態廊道的一大群紅蟹嗎?」我非常好奇的確認著。「對!就是牠!但我想用比較特殊的角度講這部片!」莫里斯意味深長的看著遠方思考著。一個年輕的西班牙女攝影師卡麥微醺的跟我說:「欸你知道嗎?剛剛那個誰跟我講,下次如果要再去沙漠,駐點等著拍動物的話,記得要先下載好有聲小說放進iphone裡,這樣等動物等再久都不會想睡覺了啦!喔對!最好是偵探小說,不然聽久還是想睡覺喔!」

「喔!我最想去馬來西亞拍長臂猿!」另外一個資深的攝影師伊法歐湊過來一起討論。「喔!酷耶!這樣你們要在樹叢裡架高臺嗎?」我心想長臂猿好會跑,這不知道要怎麼拍。「對,所以要再籌一點經費,我和我的夥伴再計劃一下。」德國生態紀錄片工業發達,像伊法歐所服務的獨立工作室只有他跟導演兩人,所以平常兩個人只要接到經費就可以立刻出發!

「哇!你們缺不缺助理啊?」我實在是羨慕極了,忍不住想毛遂自薦起自己。「嗯...除非你會說馬來西亞話囉!我們很需要跟當地人溝通呢!」伊法歐的認真回話讓我覺得可惜,如果他們是喜歡台灣獼猴,然後夢想是來台灣拍就好了。不過,誰知道呢?台灣對他們來說,還真的是太神祕了呢!(待續)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