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海洋的生命力 | 環境資訊中心

閱讀海洋的生命力

2007年04月10日
作者:黃瀚瑩(台灣環境資訊協會)

魩仔魚不是一種魚類,而是兩百多種魚類幼苗的統稱(攝影:懷特森)海洋滋養我們的,不僅豐富蛋白質,它同時也承載著島嶼的文化歷史,啟迪人們的靈感,使之書寫出豐沛的情感、紀錄下多樣的生命。

隨時光流轉的海洋經濟

在物資貧乏的年代,海洋一度是台灣的經濟來源,其中,捕鯨與珊瑚工業,是兩項曇花一現的產業。台灣島民原本不抓鯨魚的,千百年來與這海中的龐然大物怡然相處,日治時期,台灣開始捕鯨,鯨砲隆隆擾亂的平靜的海面,蔚藍的海水被鯨血染得腥紅,直到民國60年代國際保育團體施壓,捕鯨業才告終。台灣也一度是國際珊瑚王國,在民國50、60年代大量開採,高峰期還曾經高達世界產量80%以上,只是過渡濫採,讓珊瑚工藝成為早夭的花朵。

吃了幾百年的魩仔魚,將在不久之後禁捕,因為魩仔魚不是一種魚類,而是兩百多種魚類幼苗的統稱;海洋資源逐漸貧瘠,讓人們不再被允許毒魚、電魚,漁具的使用也有限制;人們必須學會永續,學習善待撫育我們的海洋。然而僵硬的法律、規定,不足以守護海洋,唯有人心轉變,學會用柔軟的態度對待大海,才可能從環境破壞的泥沼中,破浪而出。

文化海洋 潮韻不絕

海洋滋養我們的,不僅豐富蛋白質,它同時也承載著島嶼的文化歷史。(攝影:劉香君)「思想起祖先鹹心過台灣不知台灣生做啥款?

思想起海水絕深反成黑在海山浮心漂心艱苦……

思想起黑水要過幾層啊心該定碰到颱風攪大浪……」

描述先人渡海的民歌「思想起」至今傳唱不絕。而「安平追想曲」的歌詞則寫道:

「身穿花紅長洋裝,風吹金髮思情郎,

想郎船何往,音信全無通,伊是行船遇風浪,

放阮情難忘,心情無地講,想思寄著海邊風,海風無情笑阮憨……」

站在海邊苦苦守候情人的姑娘,居然是金髮女郎?原來她的父親是荷蘭船醫,母親則是台灣人…作詞家的想像,描述出淒美的愛情,更描述出海洋對台灣文化造成的影響。

四面藍色大洋,千百年來伸出手臂,擁抱著台灣,而這個被海洋環抱的島嶼,從自然的生物分佈、氣候,到人文的歷史、藝術,皆能找到海洋的影子。因為海洋隔絕,台灣演化出為數驚人的特有種生物;因為季風與洋流,台灣擁有充沛雨量;我們還能在諺語中,找到許多海洋生物的身影,例如「烏魚填海」,意指用昂貴的烏魚來填海,形容浪費的人;「六月鯊,狗不拖」,表示夏季天氣炎熱,如果捕獲鯊魚不立刻出售,便會快速腐壞,連狗都不想吃。

福佬話稱大型鯨魚為「海翁」、中小型鯨魚為「海豬仔」(圖片提供:黑潮海洋文教基金會;攝影:金磊)因為航海,多元的民族同時豐富了島嶼文化。許多濱海的史前遺跡,都曾有捕魚工具出土的紀錄。平埔族噶瑪蘭人喜食醃製的海產「沙西米」,被達悟族稱做「阿里棒棒」(Alibangbang)的飛魚,影響族人的文化、習俗與禁忌。十七世紀的西方旅行家,則留下這樣的台灣紀錄:「在這座島嶼的周圍,可以抓到很多魚,尤其是比鱈魚稍大的鯔魚最多…」文中的鯔魚,也就是烏魚。

海洋的多樣性不僅展現在餐桌上,也步入了台灣文學。我們或許沒有《老人與海》、《白鯨記》這樣的曠世巨著,卻能從達悟族作家夏曼‧藍波安的《冷海情深》、《海浪的記憶》裡,讀到如同臍帶相連,海洋與人密不可分的關係;從「漁夫作家」廖鴻基的《討海人》中,我們看見與海共生的漁民身影。

◎本文與農委會林務局合作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