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P-22自由一隻美洲獅如何促成全球最大野生動物廊道的誕生

2024年01月08日

環境資訊中心綜合外電；謝明珊、陳文姿編譯；許祖菱審校

P-22大概是2010年出生的。根據基因分析，地點應該是加州聖塔莫妮卡山（Santa Monica mountains），這裡距離洛杉磯並不遠。P代表美洲獅（Puma），22是研究團隊給的編號。牠在2012年被捕並戴上GPS項圈後，才有了這個名稱，這也是人們認識牠的開始。

P-22_(15818608780) — 2014 年11月自動攝影拍到的P-22，牠當時曾罹患疥癬，照片顯示似乎已恢復健康。圖片來源：國家公園管理局。

約2歲的時候，P-22離開家園。從地理位置來看，牠當時穿越兩條高速公路——405號州際公路和101號公路，來到格里菲公園（Griffith Park）。這裡更靠近市區，事實上，環球影城就在不遠處。

許多美洲獅在高速公路上被撞死，P-22能安全穿越算是幸運。但這塊城市邊緣跟馬路包圍的區域僅21平方公里，跟一般雄性美洲獅活動空間約388平方公里相比，這裡實在太小了。

一天，P-22的身影被自動攝影機捕捉到。得知消息的國家地理頻道的攝影師溫特（Steve Winter）迫不及待想拍下好照片。歷經漫長部署，2013年，一隻美洲豹在黑夜的微光中踩著優雅步伐、後面襯著好萊塢經典地標——HOLLYWOOD大招牌的照片登上《國家地理》。

人們沒有因此懼怕或驅趕P-22，反而把牠當作是城市專屬的巨貓，為之著迷。電視節目製作專題探討城市地區美洲獅面臨的挑戰。當P-22在2014年因接觸滅鼠藥而患病時，大眾開始關注滅鼠藥對野生動物的危害，進而立法禁止零售第二代抗凝血滅鼠藥。牠是洛杉磯最「野性」的象徵，甚至有人稱牠是美洲獅界的布萊德彼特（Brad Pitt）。

P-22的生活看似自由，實則侷限。21平方公里的範圍內，很難尋覓到另一半，更別說是培育後代。人們想為牠蓋一座橋，一座通往其它山脈的橋，不僅為牠，也為其它被城市圍困的野生動物。

為生活城市孤島的動物搭一座橋

加州阿古拉山（Agoura Hills）101號公路旁，華立斯安納伯格野生動物廊道（Wallis Annenberg Wildlife Overpass）正在興建。61公尺長、寬50公尺，預計2025年開放。這將是世界上最大的生態廊道。

Aerial-Crossing-Rendering-scaled-e1652896136224-2048x1218 — 建造中的華立斯安納伯格野生動物廊道概念圖。圖片來源：Wallis Annenberg基金會

國家野生動物聯合會加州主任普拉特（Beth Pratt）為P-22發起募款，從李奧納多狄卡皮歐（Leonardo DiCaprio）、芭芭拉史翠珊（Barbra Streisand）到社區居民紛紛加入。

2022年，P-22行為出現異常。動物專家發現牠健康急遽惡化，不僅患有腎衰竭、心臟病等慢性病，還有多處撕裂傷、顱骨骨折等。經GPS比對，發現牠曾遭車輛撞擊，在幾乎難以復原的情況下，最終決定讓牠安樂死。

P-22死於12月，同年4月動工的華立斯安納伯格野生動物通道仍持續進行。建造生物廊道跟一般工程的考量不同，這座橋要跨越高速公路，噪音與燈光都會讓動物避而遠之。《CNN》指出，這裡的隔音牆將由高大樹木和茂密植物組成，工程團隊也在設計阻隔燈光的屏障。洛杉磯地方媒體《KTLA》2023年11月報導，工程隊連夜在101號高速公路南行車道旁的橋墩灌注混凝土。

P-22留下的遺產是讓大眾關注到那些因城市擴張而陷入困境的動物。2022年9月，加州簽下《安全道路與野生動物保護法》（Safe Roads and Wildlife Protection Act），要求加州運輸署（CalTrans）修建道路時應優先考量動物穿越的結構。這法案不僅保護美洲獅，鹿群、兩棲動物，也為其他受道路影響的野生動物邁出了重要一步。

美國國家公園管理局（National Park Service）的美洲獅紀錄寫著，P-22捕獲了眾多洛杉磯民眾的心，雖然牠已過世，但我們在牠身上看到洛杉磯野生動物的挑戰跟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