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
天神的第一個足印落在特富野,第二個則踏在達邦村,第三個則在石桌村,接著是番路鄉的公田村,然後一腳踏平更西邊的連綿山峰,造成廣闊的嘉南平原。」
這是鄒族的神話傳說,千百年來,鄒族就在天神的足印中開墾、定居繁衍。
自從那次拜訪達邦後,我心理始終唸著更裡面的鄒族大社,我在一個秋日的清晨,順著天神的足跡,拜訪這條具有豐富人文內涵的--「特富野古道」。
在台灣的幾條代表性古道裡,這條鄒族狩獵古徑,一直是我很想去紀錄的一條,不僅僅是因為日據時代遺留下來的「水山支線」運材鐵軌,而是特富野這個鄒族大社一直呼喚著我。
「五月的細雨飄飄
落在別離的山路上
特富野的姑娘喲
妳聽聽大崩山的落石隆隆
我心中也有一座山
也為妳崩落濃濃的思念....」
特富野啊特富野,鄒族的起源地,嘉義縣裡最深山、最深山的部落!
陽光穿透在原始的紅檜林間,秋日的楓葉染紅了山頭,行走在鐵道間,是那種曾經風光的山林悲歌,是一段伐木的歷史情懷。
哆哆加線
古道全長6.32公里‧ㄧ是塔塔加的自忠,ㄧ是特富野部落,而現今入口的派出所,正是以前東埔線的車站所改建。
早年山區的運材火車,除阿里山線外,還有ㄧ條是從阿里山經自忠、新高口、塔塔加到東埔的哆哆加線鐵道。
當年要登玉山,大多搭乘運材火車經哆哆線來到登山口,而我們走的特富野古道正是其支線「水山線」,故也有人稱這條為「水山古道」。
從海拔2300緩坡下降,兩旁是成群的柳杉林,從其生長排列,看的出來是後來有心再造的。
這也好,要不看到伐木留下的刻印,不就像走入森林墳場般的傷感。
而今日的晴朗天氣,我們遇到為數不少的他隊山友,有ㄧ團還是四十人以上的,想必大家也都慕名而來。
古道一路走來的生態也挺豐富,除台灣紅榨槭外,我也發現為數不少的森氏杜鵑,在想若四、五月來,肯定也是高山杜鵑花園。
而天神哈莫選擇從這飄然而下,當時還未開拓水山鐵路前之原始度,也難怪鄒族的勇士們將這視為狩獵天堂。
時空轉變
聽鄒族的朋友說,以前老ㄧ輩為了要和布農族劃清彼此獵場區域,時常有衝突發生,這也難怪,這條古道承載著多少族人的回憶,怎可容他族輕易進入。
而今時空轉換,環境改變,林務局重新整建完妥,並列入國家區域步道內,不僅每隔500公尺既有里程指示,同時出入口還有兩座涼亭,沿途並有許多小木椅供山友休息。
我還是覺得太多的人工建物似乎不太妥當,古道有其舊有歷史的維護性,若是過多後來添加的,那就漸漸朝向「休憩步道」了。
當然這一路走來,林務局的用心,確實也感受的出,尤其是鐵軌終了,從中段開始陡下到特富野的4332個階梯,ㄧ步ㄧ步踏的都是工人們辛苦的汗水。
我在快到出口時,看到幾個整修末段的原住民,正在煮食簡單的午餐果腹,還有ㄧ隻小黃狗陪伴在旁。
當年馳騁於山野的鄒族獵人,與現今整修古道的工人兩相對照,不正也代表著這條古道的時代意義嗎!
「特富野的姑娘喲
別問我到底來自什麼地方
如果妳會記得我
我只是走過晨霧的朋友
啦…………… 」
下山的途中,那嘹喨的歌聲,在我耳邊揮之不去,許久....許久....
【註】
告別特富野,邱晨詞、曲、演唱,1987年,飛碟唱片發行。
【下篇預告】
走向關山主峰 南台霸主謙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