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多樣性的喪失導因自許多因素,諸如氣候變遷、外來種入侵與污染,不過世界保育聯盟(IUCN, The World Conservation Union)在1994年與2004年相隔十年發表的瀕危物種紅皮書中,都將「棲地喪失」列為降低生物多樣性的最大原因。紅皮書中,86%的鳥類與哺乳類、90%的淡水魚以及30%以上的海洋生物直接受到棲地破壞影響而陷於滅絕危機。
因此,各國政府與國際組織都瞭解,要談生態保育,就要先做好棲地保護。然而棲地保護的工作在實行上有一定困難,譬如說哪一塊區域需要保護,保護的範圍多大,而可利用的政策工具有哪些,這些都是在國際會議中屢屢被提及的問題,而這些問題也在近年來有了新答案。
加入生態系與永續管理的新觀念
生物多樣性公約中除了物種與遺傳多樣性,也規定著生態系多樣性(ecosystem diversity)的保護,「生態系」(ecosystem)指的不僅是單純的生育棲息地,而是考慮到整個生物族群、以及此物種生態史中,不同時期需要不同棲地與生態條件。以候鳥「棲地保護」來說,保護區不只是單單保護候鳥棲息的水塘,而要保育整片溼地系統。更進一步說,還要保護候鳥遷徙路線上的所有溼地,以及北方的生育地,才能作到完善的棲地保護。
世界人口持續擴張與開發,不但侵擾自然的生態系,也造成棲地破碎化與棲地的破壞。然而在許多地方,地方居民早已經和環境形成共生關係,要維持傳統的共生關係,避免因人口膨脹與隨之而來的開發需求造成生態的崩毁,於是,「人」的角色也被引入生態系來思考。在國際間慢慢由「保護區」這種圈地保護方式,轉而對棲地採取永續管理的方向,同時顧及生態、社會和經濟面,各地也逐漸發展出各種不同的永續棲地保護方式,譬如社區林業、永續林業經營、環境信託或居民共管的保護區模式等。
在這當中,世界自然基金會(WWF)發展出來一個「生態系為基礎的管理」(EBM, Ecosystem-based Management)模式而日益盛行,這是一種永續漁業利用方式,期望藉此減少商業漁業行為對海洋生態系造成的衝擊破壞。這個概念也開始延伸引用在其他的生態系上,以利於產業發展與生態保育間的折衝。
國際間保育講求合作結盟與跨界利益
國際間一直有許多國際公約與組織從事棲地保護的工作,其中最重要的國際公約是溼地公約(Ramsar Convention)與世界襲產公約( WHC, World Heritage Convention) ,國際機構有聯合國環境署的世界自然保育監測中心(WCMC ,World Conservation Monitoring Centre) ,而國際非營利組織方面就是世界保育聯盟與世界自然基金會。這些名單與過去十年並沒有什麼不同,不同的是,現在國際間更願意彼此合作,尋求共同目標與跨界利益。
舉溼地公約為例,在1999年第7屆締約國大會時,公約組織和世界自然基金會、國際鳥盟(BirdLife Intenational)、世界保育聯盟和國際濕盟 (Wetlands International)締結為公約的夥伴關係。後續幾年又與生物多樣性公約組織、移棲物種保育公約組織(CMS, Migratory Species of Wild Animals)以及一些區域性的溼地保護組織結盟,甚至在2004年與私人企業法國愛維養(EVIAN)礦泉水公司簽署了合作計畫。
類似這種縱橫國際、區域與國家各個層次,跨越政府、企業部門與非營利組織的結盟合作關係,儼然已成為國際生態保育組織的發展趨勢,更遑論是地區性小型的棲地保護計畫,更需要私人企業與政府的金錢奧援。不過這樣的發展,也許是基於全球化影響下,生態保育的破壞力更難以阻擋的緣故。
全球化隱藏棲地與生物多樣性危機
拿稻米來說,因為全球貿易自由化的因素,主要的稻米生產國有了廣大的市場,便擴大原有的稻米生產區域。擴大的結果,使得原本是生態豐富的自然區域,都變成植被單調的稻田,原本自然棲地保有的生態系與物種多樣性隨即喪失。甚者,因為灌溉水資源的需求而建造水壩與水道工程,連帶破壞了內陸水域與淺山森林生態系。類似狀況也出現在歐盟補貼政策下的糖業,以及在中南美洲企業化經營的咖啡產區。
國際間對抗全球化的議題面向紛雜,以致生物棲地喪失的議題並不受到關注,然而還是有許多抗議行動與棲地保護有關,其中最重要的是有機農業與公平貿易的呼籲。世界貿易組織(WTO)的貿易排除條款中,雖規定有禁止補貼以促進永續農業的綠色條款,但消極的規定並無法遏止大規模的農作物種植對棲地的持續壓力。因此在可預見的未來,針對永續農業與農業棲地管理的前景,都受全球化的衝擊。
※本專欄由林務局贊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