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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遺產巡禮

為中國的世界遺產把脈(下)

2009年03月13日
作者:王鑫

什麼是生態文明呢?生態泛指生物生存的空間,在今日生物多樣性普遍受到推崇的時代,它明顯的和保護生物生存環境搭上關係。當然生態文明也就和保護生物多樣性和更廣義的保護自然聯結在一起。雖然文明泛指物質面的人為事物,但是確實意指進步的、符合現代的、最時髦流行的高規格人類行為,當然是最高檔的,但生態文明畢竟不等同生態文化。生態文明講究表象,可能沒有生態文化的裡子。生態文明如同哈日、哈韓,像捧歌星一樣,轉瞬即過。不似生態文化一般,是長期教化的結果,比較穩定耐久。生態文化可以構成文化資本,根據生態文化可以發展生態文明。

在中國文化裏,深耕生態思維、再生產新的生態文化卻得費點事,需要改變中國人思維和行為的模式。雖然莊子早就指出:「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天地者,萬物之父母也」、「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時有明法而不議,萬物有成理而不說」。白居易的一首《小鳥》更道盡了古代中國人的深層生態學:「莫道小鳥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勸君莫打枝頭鳥,子在巢中望母歸」。

可惜,這些閃亮的智慧,並沒有形成足以教化民眾的經典。中國的儒家思想壓倒性的逼退了各家多元的智慧。

酒吧林立、古味盡失的麗江古城; 攝影:王鑫 什麼是生態文明呢?有人舉例說:就像峨嵋山頂蓋大佛、麗江街上酒吧一條街、大雁塔前會跳舞的五彩噴水池、張家界的百龍旅遊戶外觀光電梯這些世界一流的建設!生態文明是不是在原始大自然環境裏蓋上人為的印記,把大自然變成文明化?這些建築物在今日作來全不費功夫,有錢還可要鬼來推磨;充分展現了傳統中國人好大喜功和愛面子的形象思維。只是有些說不上來的膚淺了點!

這些建設不像中國山水畫脈絡裏謙卑的人物,已經失去了對大自然的敬畏。更糟的說法是:這些建設的性質偏離主題太多,歪曲參訪世界遺產的旅遊主題,非常喧賓奪主。

其實,中國人受到傳統思想的束縛,是形象思維主導的。因此,在民俗方面,猴子會騎在馬上,棺材會放在樓房高層,甚至把屋頂做成棺材的外形。升官發財裝滿了腦袋。想想看,新年賀節說什麼來著!

形象思維是中國傳統的思維特色,凡事只要有個樣子就可以了,差不多就好、馬馬虎虎、得過且過,都是為了你好,求的只是一個「和」字。君不聞「和氣生財」、「家和萬事興」乎!中庸第一章就說:「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又說:「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禮節、禮節,不要太認真,太過分。實事求是有時候被認為是不禮貌、不懂事,需要好好學習聽話,要管一管。

不是說「和」不好,也不是說形象思維不好。而是說,要有自知之明,要知道中國人的毛病是欠缺科學的、邏輯的思維,沒有標準、不守規定。有些時候、有些地方還真不好!

世界遺產和生態文明真的需要好好管一管了!新時代總得有些新思維,科學的、合乎邏輯的、嚴謹的管理是中華文化進步的必然道路,再生產的文化是要向前看的。路也許是崎嶇的,但是前途確定是美好的。清楚界定世界遺產和釐清生態文明的發展方向是迫不及待的。政策性的導航是必要的。

※ 本文轉載自中華世界遺產協會出版之世界遺產雜誌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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