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綠黨大安區立委補選系列三 社運政治的想像與落差 | 環境資訊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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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綠黨大安區立委補選系列三 社運政治的想像與落差

2009年03月27日
苦勞網2009年3月25日台北訊,特約記者孫窮理報導

無論綠黨如何強調他們的「綠」是「正綠」,不是民進黨的「綠」,但是,如果從「藍綠政治」的光譜來看,綠黨一般仍被認為是傾向於「民進黨綠」的獨派政黨的,其中一個原因跟過去環境運動經常與政治光譜上偏向「獨」的民進黨無法清楚地劃清界線,早期被認識的綠黨代表人物如高成炎、艾琳達等人,也具有較清楚的獨派色彩。這些,似乎不能用「大家還不認識綠黨、看到綠色就想到民進黨」這樣就交待過去。

統獨與新舊

綠黨在1990年代的高峰之後,幾乎就已經不再運作,溫炳原回憶2004年回到台灣的時候,「綠黨只剩下一個倉庫、一個顧倉庫的人」,他接下了當時根本沒有薪水的祕書長一職,重新經營,到了2007年,才再交到潘翰聲的手上,對於過去的綠黨,溫炳原說「只是一個空殼子、沒有真正綠黨所持守的的價值」,在統獨的立場上,他強調「如果你急著建國,建立一個不公不義、破壞環境的國家要幹什麼?」潘翰聲也認為「是土地(國家)屬於人,而不是人屬於土地」,因此,對於他們所代表的「新綠黨」來說,在優先順位上,統獨是被放在後面的、起碼眼前,他們並不急於處理這一個問題。

但是,即便如此,綠黨所標榜的「環境正義」的如果只停在「價值認同」的層次,與傳統藍、綠政黨的「認同政治」與「代議政治」的本質,並沒有多大的不同,還說不上是「新」,要撐起「新政治」的框架,得從這個政黨與社運組織以及它與選民之間的承諾關係來看,在此,綠黨鋪排出「政治代理人」的主張,提出在社運議題的任務分工,以及「政治代理人公約」等作法,這是觀察綠黨的「新政治」的重要指標,綠黨到底「新」在哪裡?得從這些地方來加以檢證。

「就好像在『中華白海豚』保育團體向官方的陳情行動裡,社運團體提供資料,我以『立委參選人』的身份,對官方嗆聲,向官員「扮黑臉」,這是為自己的利益造勢,但也為團體和官員的談判,創造了談判空間。」

社運vs.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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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菸抱樹。溫炳原:「這一個政治動作」。圖中頭戴自行車安全帽,也企圖爬上去的,是「松菸公園催生聯盟」的游藝,但被警方阻止,沒有能成功上樹。攝影:孫窮理。

更加鮮活的例子,其實就發生在眼前。

2月28號,松山菸廠最後一棵老樟樹被移走,溫炳原抱住了它一整天。台北市教育局從這裡移走了1千多棵樹、松菸反巨蛋運動在過去從沒有這樣抗爭過,為什麼在這最後一棵樹的抗爭為什麼要拉高到這樣的程度,還有,為什麼在樹上的是實際上過去並沒有經常參與松菸反巨蛋抗爭的溫炳原?

溫炳原坦承,「這是一個政治動作」,政治動作,用一般的話語來說,就是「作秀」,而這似乎已經與台灣社運過去的感情期待有所落差。「選舉不一定要符合社會運動者的想像」,溫炳原界定出一個即便與社運有著緊密連繫的「政黨」,仍然是一個「政黨」,它與社運團體有不同的分工,「社運團體沒有辦法挑戰他們和政黨的關係」,溫炳原說,在社運的領域裡,需要有將「政治」當作志業的人;在現代代議政治的選舉操作下,「政治的實際運作,就是集中在一個人身上」,他認為「社運者還沒有意識到綠黨可以做怎樣的伙伴。」

這的確是一個事實,就在溫炳原抱樹遭到逮捕之後,隔天的凌晨,3月1日以週邊居民為主體組成的「松菸公園催生聯盟」再度來到松山菸廠,計劃由聯盟成員再度爬上這最後一棵大樟樹,不過終歸失敗。

認識的落差

「我很感謝炳原在這棵樹上待了幾個小時,至少讓大家可以知道這件事情。」松菸聯盟召集人游藝說,但是居民選擇在第二天再度企圖「上樹」的動作,也是希望讓大家了解反對巨蛋與保護老樹,是出自在地居民的期待;而不只是一個選舉的議題、希望扭轉這個「政治」的意圖。也就是說,起碼對游藝,或松菸聯盟來說,「議題」與「選舉」之間仍然存在著落差,並不如溫炳原理想中那麼完美。

在松菸巨蛋的議題上,潘翰聲一直是重要的開拓者,即便經過這一次綠黨提名過程中的競爭,在一致認同綠黨對政治的想像的前提下,作為綠黨的祕書長,他全力地投入這一次溫炳原的選舉,潘翰聲說「能夠熟悉綠黨、並能把政治當作志業,炳原OK!」這是作為同黨同志、在共同理念下打拼的義理;而同樣的,對於他來說,如何將共同經營松菸議題多年的運動同志,與綠黨這「另一批」同志,在他們扮演的角色的拉起來,不能說是沒有困難的。

潘翰聲在松菸議題上的多年經營有目共睹,而就連一個理應與綠黨結合緊密的在地議題,都還出現這樣的落差,那麼溫炳原所期待的「社運與政治」這種有機分工的狀態,面對著怎樣的困難呢?這可能得從主觀與客觀兩個層面來說。《待續》

※ 本文轉載自苦勞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