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卡鬧、舒米恩聯唱 省視原民山海都市漂流歷史 | 環境資訊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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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卡鬧、舒米恩聯唱 省視原民山海都市漂流歷史

2013年10月11日
本報2013年10月11日台北訊,賴品瑀報導

在10日國慶典禮中,府方選用布農族兒童領唱國歌,是光榮的讓世人聽見,抑或是再現遭殖民的屈辱,在原住民界引發爭論,而同日晚間原住民歌手達卡鬧(Dakanow)與舒米恩(Suming Rupi)則攜手登上國家演奏廳,以「我是這樣看世界」為題,演出族語創作歌曲,從林班、遠洋、在都市討生活的描述,探討70年代以來原住民的遷徙經驗。

達卡鬧,homi拍攝

達卡鬧與舒米恩長期參與守護土地行動等爭取原民權益,在七月的金曲獎頒獎典禮中,兩人便與桑布伊、阿洛、芮斯等入圍歌手一同上台,表達「守衛東海岸」、「反核反核廢」、「拒絕不當開發」、「拒絕遷葬」、「拆美麗灣」等共同訴求。

兩人在原住民音樂界里程碑中,也各自有其重要地位,達卡鬧於1999年製作《Am到天亮》合輯後,捲起一陣了包括紀曉君、昊恩等原住民旋風,而舒米恩除了以「圖騰」樂團引領一批原住民樂團風潮,近年嘗試將族語創作與電音等現代樂風結合,也再開拓出族語創作新路線。

在「我是這樣看世界」講座音樂會中,達卡鬧與舒米恩選擇以「遷徙之歌」為題,演繹林班、遠洋與原住民在都市謀生的創作。國立臺北藝術大學音樂學研究所專任助理教授陳俊斌解說,二戰結束以降,原住民隨著政府的造林政策、都市裡新興的就業機會,以及遠洋漁業的發展,走入深山、漂流海上,甚至在都市邊緣求生,他們對家鄉與族人的思念與在異地生活的感觸,很多時候只能藉由音樂來抒發,透過個人或集體歌唱與創作,挾帶不同族群傳統曲調、時代元素、個人幽默的一首首歌謠,歌唱山海漂流的記憶與情感。

林班工人、遠洋漁民 漂流山海原住民唱出鄉愁與自嘲

來自山林間,排灣族的達卡鬧選唱林班歌曲〈我該怎麼辦〉、〈妹妹的男朋友〉、〈唱吧Senay I〉等,由於父親是為林班工人,達卡鬧的童年便在林班地度過。達卡鬧解釋,林班歌曲始於5、60年代,林班工人來自不同的部落,每晚收工後便相聚火堆旁,便誕生了許多參雜各部落古調,甚至各族語與國語日語都交錯使用的歌曲,而隨著不斷傳唱,不但大多作者佚名,也衍生出許多版本。達卡鬧表示,工人在林班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中,產生獨特的時空感與孤寂的心情,因此歌曲多抒發哀怨與愛情為主,例如「妹妹的男朋友 完全都是男主角 像我這麼醜的男人 哪有資格愛上你」、「我帶著檳榔和那老米酒 來嘛來求婚 唉呀強棒出局 最後被三振出局 我該怎麼辦?」且總有些許的自我消遣嘲諷。

達卡鬧演唱的〈不要不要 Maya Maya(送你去遠洋)〉便是憂傷的族語歌曲,此歌作者同樣已不可考,但透露出跑遠洋帶給原住民無奈與傷心。「當我在船上工作 我離開了家鄉 到很遠的地方捕魚 捕魚雖然很辛苦 是為了故鄉家裡的生計」受東海岸孕育的阿美族都蘭部落舒米恩,則以自己父親形象創作的歌曲〈遠洋〉回應。

在都市碰壁 回家或是用愛克服

homi拍攝除了在山海中與世隔絕的工作,目前更多的原住民仍持續走進都市謀生。達卡鬧自學生時代開始參與原運,第一次走上街頭便是為了搶救雛妓,當時他所創作的〈好想回家〉,與之後的〈原住民的心聲〉,透露著茫然與心慌,不知如何在繁華的大都市中自處,在受盡傷害後,期待有朝一日重回到故鄉懷抱。而後一代的舒米恩則提出〈在這城市寫下愛〉,雖然思念,但卻期許自己藉由「愛」與夢想,將思念化作力量,在城市闖下一片天空。

但舒米恩在〈我們的約定〉一曲中,依然提及「回家的那一刻」,正如他在流行樂壇嶄露頭角獲得成功後,卻在近年選擇回到部落定居,除了出力守護東海岸參與反美麗灣、都蘭鼻BOT等,更作了歌曲〈別在都蘭的土地上輕易的說你愛我〉以溫柔卻堅定的態度向不當開發案宣戰。

反對大財團進駐掠奪東海岸的同時,舒米恩亦在部落中試圖找出以不改變、不委屈族人的發展模式。「阿米斯音樂節」即將在12月7日於號稱「都蘭小巨蛋」的都蘭國中舉行,從70多歲長者與國小兒童,全部落都將參與其中,從傳統唱到現代。

「我們真實的活在當下,原住民並非只能存在於博物館。」舒米恩對現狀仍感樂觀,認為例如在國家演奏廳演出,接觸更多不同領域的觀眾,雖然很緊張,但的確是難得的機會。「當他們多認識多瞭解原住民,我相信他們便會真心尊重。」

作者

賴品瑀

新店溪下游人,曾在成大中文與南藝紀錄所練功打怪撿裝備,留下《我們迷獅子》、《我是阿布》兩部紀錄片作品。現為人類觀察員,並每日鍛鍊肌肉與腦內啡,同時為環境資訊電子報專任記者,為大家搭起友誼的橋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