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的一位青年朋友,我想她在沒有好好思考過一根香蕉的歷史(從種植、生長到被人類吃掉)之前,是不會再吃香蕉了。
漢娜和其他「在家接受教育」的青少年做了一趟貝里斯之旅,他們看到猴子、雨林和馬雅村落,但是讓大家記憶最鮮明的是一座香蕉園。香蕉園裡的工人沒有穿著保護衣,當飛機飛過香蕉園上方噴灑殺蟲劑時,工人便躲在旁邊的香蕉葉下。
漢娜告訴我:「香蕉園的工人說,這些化學藥品使他們的胸部感到疼痛」。
漢娜說,媽媽們把嬰兒放在洗香蕉的桶子裡洗澡,擦洗他們的水中,即含有會使父親們胸痛的化學品殘留物。
我平時買東西的那間商店裡,有機香蕉一磅要79分錢,不是有機的香蕉一磅則要40分錢。除此之外,這些水果看起來一模一樣:鮮黃色、令人愉悅、純潔無暇。
但是就在從中美洲運到美國的途中,幾乎整個香蕉的生產故事都被除去了。採收香蕉的人是否得到公平的工資?工人們使用哪些化學劑?化學劑的使用情況如何?這些複雜的狀況,全部被簡化成一張寫著「有機」或「傳統」的貼紙,以及一張價格標籤。
如果漢娜站在商店的農產品區前面,告訴家她的這段經歷,鎮上會有多少人會因此買下他們的第一串有機香蕉?
沒有人能依照我們所沒有的資訊來行動。「有機」的標示並不能保證採收農產品的工人獲得足夠的工資來養他們的小孩;「傳統」的標示也並不表示殺蟲劑被不負責任地使用。而每磅貴39分錢並不意味著任何事,除了每磅貴39分錢。
一旦我想像漢娜站在擺著香蕉的走道,為她在這次旅程中的所見所聞來作證,我的想像起飛了。我開始想像,整間店裡都是可以提供遺失資訊的人。
誰運送我吃的乳酪?
站在裝乳酪盒子的旁邊,我想起我的朋友瑪莎和蓋兒,她們是一家小乳酪製造公司的合夥人。她們可以說明那種你在他們的乳酪產品無法嘗出的味道:當地酪農如何從乳酪製造商所付出公道的牛奶價格當中獲利;放牧乳牛的牧草地,在暮春時如何轉為鮮綠色;而製作乳酪的牛奶已不需由耗油的拖車運送,因為乳酪製作室就在擠牛奶舖旁。
他們的乳酪比較貴,但是如果你能將酪農、牧草地及較乾淨的空氣視為他們產品的一部份,你會開始瞭解,實際上他們提供的是物美價廉的產品。 (2002.0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