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鼠」初長成 (上) | 環境資訊中心
環境書摘

吾家有「鼠」初長成 (上)

2002年08月13日
作者:張東君

動物勉強學堂/作者:張東君,皇冠出版社。就像研究室其他人一樣,我也是習慣在三更半夜打電腦做事。

夜深人靜的時候,邊聽喜歡的音樂邊做正經事,或是上網玩耍,是我每天的「夜課」。只不過在我的背景音樂之中,偶爾也會先有一聲響亮的「啪」聲,然後一整晚都會有「老鼠爪在捕鼠器中的搔扒聲」陪我打拍子。

每當這種時候,我就會在凌晨時分把我的獵物泡到池中處以「水刑」。由於這種狀況經常發生,我每隔一陣就會貓哭耗子一下。儘管如此,老鼠還是照常被「淹」。

因為鼠輩猖狂、日夜橫行,我的捕鼠器算是「常設擺飾」。有一次,大白天的,當我和遠在洛杉磯的老妹講越洋電話時,話才講了一半,我就冒出一句:「唉呀,現在有一隻小老鼠從廚房的窗台上跑過去,跑到碗架後面去了。」

我只不過是輕描淡寫地說說,老妹卻在電話那頭大聲尖叫:「老鼠?多大的老鼠?好噁心喲!那碗不是要重洗消毒了嗎?這麼可怕的事情,妳怎麼可以說得那麼稀鬆平常?」

我跟她說:「這種老鼠很可愛耶!是小白鼠的原形,眼睛大大的,體型小小的,只有倉鼠寶寶那麼大,看起來很惹人愛喲!要不是牠們的尿騷昧實在太重太臭,連我都受不了,我早就把牠們當成寵物養著玩啦。」

老妹覺得我很病態(雖然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實),還是忍不住要問一聲:「妳經常捉到老鼠嗎?怎麼抓?抓到之後又是如何處理?」

她這一連串的問題,不由得引發我的滔滔「鼠」論。

第一次在這個家中看見小老鼠,是有一年初夏,我帶室友到美國玩五個星期、騷擾分散各地的大學同學們之後,從機場回到住處,放眼望去只看見野草茫茫、庭院深深,房子好比浮在草叢中一般,不僅得先在草叢間開路才能走近門口,就連鎖洞都差點隱沒在野草之間,這讓我在開門以前,就已經領悟到在梅雨季節棄家不顧,實在是一件很白癡的事情。

不只屋外的野草長得快,屋裡的黴和蜘蛛絲長得更快,滿屋子除了從牆縫吹進來的灰塵之外,還結滿了蜘蛛網,好比驚悚片中的佈景。而更勝一籌的是,電影中的鬼屋不長黴,這個家則是黴高數公釐,像是鋪上一層灰色的厚地毯一樣,讓人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雖然我一向把我住的這幢古屋當成實驗地看待,對於野草、蜘蛛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但是幾近一公分高的黴菌,可就真的人誇張了。

尤有甚者,是在黴菌鋪成的「地毯」中,有幾條蜿蜒的曲線,我還在疑惑那是什麼時,便看見體長不過數公分的小老鼠,一家六口在黴菌森林中穿梭,慢條斯理地橫過客廳走到飯廳,就要往樓梯下方鑽。由於牠們實在小得可愛,我忍不住叫了一聲:「哇,好可愛的小老鼠。」

蹲在地板上開始擦地板的室友聽到我的讚嘆聲之後,抬頭看看我究竟在說什麼,然後就有一隻不長眼的小耗子,從他的腳上走了過去。我室友驚慌失措地大叫:「牠踩我!老鼠碰到我了啦!」

我很不屑地對他說:「牠那麼小,踩一下又不會痛,有什麼好叫的。」

出處:【動物勉強學堂】,皇冠出版社 http://www.crown.com.tw/